“小侯爷,你看这?”
清蕊皱着眉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
已经两日了。
她已经按照公主的吩咐及时喂下了药,太医来的也都算及时。
而且太医诊脉之后也说只要度过第一晚,公主明日便会醒来。
一切仿佛都在公主的预料之中。
但是,这已经两日了,公主非但没有醒来,呼吸脉搏倒是时有时无,太医院众人均是一脸的愁容。
符云他们那夜又被公主派了出去,至今未归。
她无奈之下,只好唤来贺小侯爷,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个好办法。
“别急,长陵既已有条不紊的吩咐了这许多事情,想必是打算好的,只是眼下她的身体情况我们无能为力。”
贺宴瑾也很担心,但是眼下魏长陵昏迷在床,公主府一时之间缺了主心骨,他不能乱,不可乱。
他其实自酒楼那日事毕之后,回府便命人暗中调查酒楼一事,奈何做事之人仔细,竟是一丝痕迹也未漏。
看这做事滴水不漏的样子,他隐隐更加确信是那个人的手笔。
奈何并无证据。
而后便得到魏长陵被卫景时刺于公主府的消息。
可他和魏长陵才发生酒楼之事,眼下最好的就是避嫌,于是他只能忍下心中焦急,暗自派人查探魏长陵近况。
今日,他应清蕊请求方才来到公主府,看到魏长陵昏迷的样子,自己才知道情况远比自己想的凶险的多。
本以为按照长陵从前的性子,做事前必是筹谋好的,但是眼下看,怕她自己也未料到这病势竟如此凶险。
不该啊?按说就算太医院的人没有办法,古离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魏长陵这般模样。
于是,他又开口道“古离也没有法子吗?”
“古离被公主秘密派出去了,眼下并不在长陵城中。”
清蕊心急,已顾不得尊称了。
贺宴瑾听言之后愈发疑惑,古离在长陵十岁起便自神医谷而来,说是谨遵师命,替师报恩而来,他长长陵五岁,为人却是吊儿郎当,但是医术实是天赋异禀,无愧神医谷之名。
平日里只看着他寸步不离这公主府,怎么眼下这紧要的关头却不在此处。
除非?
贺宴瑾瞬时就想到了是谁在阻止古离回到公主府。
当即一边大步往门外走去,一边吩咐道:“清蕊,我需要见驸马一面,你给我引路,要快!”
“是。”
清蕊看贺小公爷突然神色异常,来不及多问,便跟着他出门去了。
而此时被南长,南平二人紧紧看在卫府的卫景时。
并不知眼下魏长陵的情况。
“嘭!”两日未开的房门,被猛的打开。
但是卫景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是自顾自的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着一身匆忙的贺宴瑾,也只是轻轻一撇,当即笑了。
“什么风把你贺大公子吹来了,我现下正被魏长陵关着,没法子同你促膝谈心,你还是去别处吧。”
说完便把脸转到了一旁,显然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
“你难道就不好奇被你一剑刺心的妻子,眼下生死如何了?你阻止古离回京,怕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让她昏迷,无法插手你的事,最好还可以与她和离。”
贺宴瑾看着眼前仍旧衣服云淡风轻的卫景时,暗自将拳头握紧,但也就片刻,他长舒了一口气。
撂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时,贺宴瑾只是对卫景时轻轻说了一句。
“但我猜想,你还不至于想要了她的命,让你的人放古离回来,她就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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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魏长陵仍在她的梦中,
只不过她的梦已不再是七岁,
而是四年以后。
那时魏长陵已名满魏国,是以,魏帝特地指派十一岁的魏长陵和她的贴身伴读贺宴瑾一同于南门道迎接受伤而回的卫景时。
当时,魏长陵是有些紧张的。自坠马案后一别,她决心不愿再在长珏宫庸碌一生后。
她已有四年未曾这般近的看过他了。
看着自马车而下的人虽然瘦了些,黑了些,但是眼角眉梢仍旧是当年的样子。
魏长陵看着卫景时踏着初春太阳那灿烂的余晖一步步走到自己的眼前后,她这么多年头一回生了紧张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冲他局促的笑了笑。
而后才想起正事,挺直脊背,扬声道。
“父皇特地命我在此恭迎小公爷回京,以慰卫国公北疆杀伐御敌之功。”
“臣,谢陛下,谢殿下。”年仅十三的卫景时因受了伤不便行叩谢大礼,只能抱拳向皇宫方向鞠躬行礼。
彼时魏长陵因着心中欢喜,所以自然忽略了卫景时语气中的冷漠疏离。
只是自顾自的开心,
看着终于再相逢的少年,
心中的场景一时间和四年前的冬日重合了起来。
烈日骄阳,
长陵有位少年郎。
她心中的少年郎回来了,
而她也有了守护她的力量。
彼时,她是那般想的。
只是那时她到底还是年少轻狂了些,不久之后,她才知道,她仍旧没有力量去为自己的少年郎撑起一片碧海蓝天。
只因为,她的权柄,都是这魏国最有权势的人给的。
而正是这最有权势的人,要害她的少年郎。
景时啊,景时,
我该怎么做,才能免你苦难呢?
我的少年郎啊,
我愿以我荣光换你欢喜无忧,长乐无极。
可世事怎么如此不遂人愿呢?
此时,昏迷着的魏长陵眼角蓦地滴下了一滴泪。
情到深处,都成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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