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喜君瞥了一眼许忘筌,冷冷道:“许公子,你还没有射中过靶心呢,现在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吧?”
许忘筌被罗喜君的这句话哽住了。
罗喜君怎能这样与人说话?太伤人心了吧?!
虞小鱼心中怒意横生,毕竟许忘筌是在帮自己说话,而许忘筌又是与自己订下了娃娃亲的人。
就在虞小鱼不知该如何与罗喜君对峙时,萧鹤望向了罗喜君,语气平和道:“罗小姐,要不你也再试试能不能射中靶心?”
罗喜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弓和箭,默默地再次拈弓搭箭。
“嗖——”
只见罗喜君的这一箭射在了靶子的边缘处。
不等虞小鱼将“反击”罗喜君的话说出口来,罗喜君便抢先对着许忘筌骂道:“都怪你!都怪你说我!害得我分心了!害得我射偏了!”
“啊?”虞小鱼感觉罗喜君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许忘筌大概是觉得罗喜君说得并没有错,自己的确是说了罗喜君,害得罗喜君分心了,他被罗喜君说得神色有些茫然。
可虞小鱼一点儿也不这样想,她觉得罗喜君没射中靶心就是没射中靶心,哪儿来的什么被许忘筌说的话给搞分心了的破理由?
萧鹤看着没有再次射中靶心的罗喜君,劝道:“罗小姐,身为大家闺秀,脾气还是好点吧。没有再一次射中靶心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再多练练不就好了?”
罗喜君双眼瞪向了萧鹤,冷冷道:“我的脾气如何与你何干?我父母都没有说过我的脾气,你更加没有资格说我。”
“行,好,我不说了。”萧鹤无奈地转回过了头去,拈弓搭箭,打算继续练习射箭,不再与罗喜君说话了。
罗喜君嫌弃道:“真不知萧家大公子是怎么想的,夫子之前不是教过我们‘闲谈莫论人非[1]’嘛?你难道不会学以致用吗?”
萧鹤一愣,手中弓上的箭也射偏到了靶子后面的树干上。
见状,罗喜君嘲笑道:“看来萧家大公子的箭术也不太行啊。”
萧鹤微微扭头望向了罗喜君,他的语气明显没有方才那么好了:“罗小姐,你既然说出了夫子之前教过我们的‘闲谈莫论人非’这句话,那你也要做得到这句话中所说的啊。你方才的行为不就与你所说的这句话不符吗?口是伤人斧,言是割舌刀。罗小姐,留些口德,就是在给自己积攒福分。”
罗喜君咄咄逼人道:“我哪儿伤人了?!萧家大公子?你说啊?!”
萧鹤望向了虞小鱼,又望向了罗喜君,摇了摇头,没有回应罗喜君的话。
罗喜君见萧鹤望着自己的的目光落到了虞小鱼的身上,接着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她明白萧鹤是在表示她罗喜君对虞小鱼说了伤人的话了。
虞小鱼自然不否认萧鹤的意思。
对虞小鱼来说,罗喜君的确就是在言语上伤害到自己了,她说了让自己感到难受的话,这也让虞小鱼心中对罗喜君的讨厌多加了一分。
萧鹤如此表示,罗喜君顿时怒道:“萧家大公子真是会无理取闹啊!”
听到萧鹤被冠上了“无理取闹”的名头,许忘筌听不下去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罗喜君。
萧鹤可是在场的世家子弟中脾气最好的一个人了,若是等萧鹤年纪再长一些,都可以用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来形容萧鹤了。
许忘筌道:“罗小姐,注意言辞。”
罗喜君不屑一顾地看着许忘筌,用极其轻佻的语气道:“许公子,先把你手里的箭射中靶心再与我说话吧。”
“嗖——”
只见一支箭稳稳当当地射中了靶心。
神射手道:“裴家公子,裴岭,第四名射中靶心!”
霎时间,众人都满眼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裴岭。
裴岭各方面的资质都不算好,他竟然可以以第四名的成绩射中靶心,简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看到自己终于射中了靶心,裴岭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他对着趴在不远处他养的狗喊道:“天仙!我射中靶心了!”
那只名叫天仙的狗站起身来猛地吠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大家都知道,天仙是在回应裴岭的话,祝贺裴岭终于射中了靶心。
还没射中靶心的世家子弟脸色全都阴沉了下来。
在场的世家子弟没有一个人想要输给裴岭。
伴随着一阵阵的射箭声,众人又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射击。
罗喜君也不再把心思放在与人的对峙上了,她继续拈弓搭箭,想着能够再一次射中靶心。
虞小鱼更是不甘示弱,她聚精会神地拈弓搭箭,瞄准了自己眼前的靶心。
“嗖——”
虞小鱼又一次射偏了。
不过这一次只差一点儿就可以再次射中靶心了,趁着自己这会儿射箭的兴致高涨,虞小鱼立马再次拈弓搭箭。
神射手提醒道:“大家心中要冷静,切记不可浮躁,要不然射出的箭会很容易偏离靶心。”
虞小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忘掉罗喜君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心平气和地拈弓搭箭。
“嗖——”
神射手惊道:“虞家小姐,虞小鱼,第二次射中靶心!”
虞小鱼不可置信地看着靶心,心中狂喜。
“太厉害了!”一旁的许忘筌高兴地看着虞小鱼,他的神色十分骄傲。
“嘿嘿嘿嘿!”虞小鱼也开心地望向了许忘筌。
“啧……”虞小鱼听到了来自罗喜君那儿不服气的声音。
“嗖——”
神射手道:“蔡家公子,蔡雨文,第五名射中靶心!”
大家还没来得及看完又射中靶心一箭了的虞小鱼,立即把目光又转向了蔡雨文。
蔡雪武高兴道:“哥哥好厉害!哥哥射中了靶心!”
蔡雨文在自己妹妹的夸赞下更加神气了。
“没错!哥哥就是厉害!”
“呵……”罗喜君不屑地看着蔡雪武,像是在看狗一般。
虞小鱼瞧见了罗喜君看蔡雪武的眼神,忍不住对罗喜君道:“你那是什么看人的眼神啊?”
众人听到虞小鱼对罗喜君说的这句话,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虞小鱼和罗喜君这儿。
罗喜君见蔡雨文也注意到了自己看他妹妹时用的眼神,她赶紧收回了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也不理会虞小鱼问自己的话,继续拈弓搭箭,装作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让虞小鱼问了个尴尬,一点儿台阶都不给虞小鱼下。
可蔡雨文才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蔡雪武是他的亲妹妹,他可不会惯着用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看自己妹妹的罗喜君。
蔡雨文认真道:“罗小姐,给雪武道歉!”
罗喜君停住了射箭的动作,故作疑惑道:“道歉?我需要和你妹妹道什么歉?”
蔡雨文道:“你方才是用什么眼神看我妹妹的?虞小姐也看到了,对吧?”
说着,蔡雨文望向了虞小鱼。
虞小鱼点了点头。
罗喜君却不以为然:“我看人的眼神就是那样的,你要是看不惯,大可以自废双目,当个瞎子,这样就不用管我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人了。”
“你!罗小姐!”蔡雨文怒了。
“唉……”虞小鱼估摸着蔡雪武是得不到心高气傲的罗喜君给她的道歉了,无奈地抬头望了望天。
此时,虞小鱼注意到了天边飞来了一只看似是家养的鸽子。
射艺场的上空怎么会飞来家养的鸽子?野鸽子就算了,家养的鸽子怎么样也不会飞到射艺场上的吧?除非这只鸽子……
还没等虞小鱼思考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穿透了鸽子的身子。
鸽子惨叫一声,直直坠到了地上。
神射手惊道:“许公子,你为何射那只鸽子?”
世家子弟全都目瞪口呆地望向了许忘筌。
许忘筌没有射中靶心,却直接射下了天上飞着的鸽子!
许忘筌冷静道:“我知道那种鸽子,那是敌国的鸽子,敌国的鸽子估计不知道这里是射艺场的上空。国内想来是出奸细了,奸细在用鸽子和敌国通信。”
听到许忘筌这么一说,神射手赶忙快步跑到了鸽子掉落在地的地方,捡起鸽子,取出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
世家子弟们都停下了手中的箭,望向了在看信的神射手。
既然是涉及到敌国和奸细,那么这便是一件大事,比起练习射箭要重要得多。
神射手看完了手中的信,他阴沉着脸把信塞到了自己的怀中,快步走回到了世家子弟这边。
许忘筌好奇道:“怎么样?信上怎么说?”
神射手没有回答许忘筌的问题,他看着在场的世家子弟道:“大家今日的箭术就先练到这里吧,回集雍学宫。”
“这……”罗喜君不甘心地看着自己那只中了一箭的靶心,想着自己还没能射中靶心第二箭。实在是不想就此离开。
神射手看出来了罗喜君的心思,他道:“走吧,日后还会有射艺课程的,箭术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需要长久的积累才行。”
世家子弟都明白神射手所说之话的意思,他既是想让大家知道箭术的练习需要日积月累,也想让大家心中明白信上有非常重要且需要及时禀明皇上的事情。
罗喜君狠狠地剜了一眼许忘筌,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好胜心。
虞小鱼则听到了神射手走到了许忘筌身边后对许忘筌小声说的一句话:“许公子,做得好。”
虞小鱼心中越发好奇了起来。
难不成许忘筌射下的那只鸽子的腿上真的有对国家局势影响重大的信?
她靠到了许忘筌的耳朵旁,小声问道:“忘筌,你猜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
许忘筌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虞小鱼不要再问了。
射艺场周围守着世家子弟的侍卫也跟来上来,一起护送着众人上了马车返回集雍学宫。
在回到了集雍学宫后的几天时间里,虞小鱼感觉到罗喜君总是频繁地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
虞小鱼心中既委屈又难受。
罗喜君这是怎么了啊?自己不就是比她多射中靶心一箭了嘛,她怎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集雍大殿中,许忘筌坐在罗喜君旁边的位置。自从大家从射艺场回来之后,虞小鱼经常能够听到许忘筌和罗喜君争吵的声音。
没有夫子在前面讲课的时候几乎都成了他们两个人吵架的最好时机。
有时候是因为一支毛笔,有时候是因为一块砚台,他们总是可以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吵闹起来。
如果坐在罗喜君前面的裴岭听得不耐烦了,他就会用自己的狗来吓唬罗喜君。
而罗喜君在被裴岭的狗吓到之后便会开始对裴岭破口大骂,骂得相当难听,听得许忘筌和裴岭都直皱眉头,惹得萧家三兄弟和蔡家兄妹接二连三地过来劝架,好让罗喜君能够消停一些。
可虞小鱼既不会骂人也不会劝架,她感觉自己在这种时候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看戏的人,无法融入到他们其中了。
注释:[1]形容一个人要谦卑,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闲谈的时候莫议论别人的是非得失。不要常去怪罪别人,挑他人是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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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集雍学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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