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山间,几人便徒步往目的地走去。
“好舒服啊!”
山水相依,云雾缭绕,玄清江原本就处在普陀寺上方的山林间,自然也能听见那沉闷的钟声了。
清晨的湖面覆盖着一层白雾,拂面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让人好不惬意,赵云归躺在竹筏上脸上盖着一片巨大的叶子小憩。
“绾绾,你想吃鱼吗?”指尖轻轻戳着赵云归的肩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着。
赵云归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抬手将脸上的叶子揭开,坐起身,“阿兄!”
“花芷说她想吃鱼了!”
“啊!?”花芷也是没想到她这么大声就喊出来了,一瞬间脸就爆红了,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她的衣裳。
“没问题!”
“交给我!”
高梨自然不会让花芷失望,再三保证自己一定能抓上来,两人便又重新躺了下去。
高梨将长衫提起系在腰间,手中握着早就削好的细木条,半跪着聚精会神的盯着这清澈的江水,只是那鱼儿精明的很,灵活躲开。
倒是让这竹筏一抖一抖的。
都好半天了,“到底行不行啊!”赵云归都快被晃吐了,无奈坐起身,脸上的叶子掉到腿上又被一阵风吹到江面,逐渐离她远去。
“这急不得的。”花芷也坐起身有些难受的抓住赵云归,“时间还早,慢慢来嘛。”
稍微缓了一下,微微俯身,双手撑着竹筏,仰头看着另一边的高梨,一个劲儿的给他打气,“我相信你!”
“放心,今日一定让你吃到鱼。”
“得。”赵云归抽了抽嘴角,闭上眼又躺了下去。
“绾绾!”
花芷见她又躺下了转过身趴在赵云归旁边,用手指戳着她的手臂,有些委屈的说道,“你怎么回事啊?”
“我真的要伤心了!”说着,花芷作势要哭出来的盯着她。
“还不是因为你。”
赵云归转身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与她面对面,迷迷糊糊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折腾了我一夜!”
“我现在就想做一条咸鱼,晒成鱼干!”
“哼!”见赵云归又躺了回去花芷跪坐在竹筏上幽怨的盯着她。
“一边玩儿去哈!”
“呐!”高梨将木条伸到赵云归的面前,插在上面的鱼儿不安分的甩了两下尾巴,“拿去晒鱼干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是一点儿都不避讳,气的赵云归坐起身瞪了高梨两秒后伸手把鱼拔出,毫不犹豫的丢回水里。
“诶!”
“好不容易……”插上来的啊,就这么丢了!
花芷在旁边低着头,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高梨无奈重新去插鱼,赵云归将手放入水中感受着水流,“花芷!”
“嗯,怎么……”
“噗!”
一把擦掉脸上的水,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绾绾——!”
“在呢!”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伴随的是又一捧水扑面而来。
“啊!”
低声叫着,捧一捧水泼了回去。
竹筏跟着摇来摇去,高梨只觉这鱼儿好像在跳舞,用力戳去,“扑通!”
两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去,竹筏上的高梨已经不见了踪影,“阿兄!?”
“咳咳!”
水里的高梨探出头,甩了甩头上的水。
三人沉默。
见状,高梨抬起手举起木条,上面赫然是一条肥大的鱼,赵云归与花芷同时转过头相视一笑,又同时竖起来大拇指。
“好一个…诱饵战术啊!”
“哈哈哈哈!”
反正都已经掉进去了了,便又抓了好几条几人才上岸。
拾柴火生火。
高梨则是先去客栈换衣裳去了。
处理好后赵云归便坐在火堆旁翻烤着鱼,花芷倚靠着她的肩膀,“绾绾,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生活吧!”
边说着眼里是止不住的欢喜,已经能幻想出以后无忧无虑的样子了。
“就……”我们。
什么都不用不用管,自由自在的。
赵云归的眼神始终在那火上的鱼上不肯挪开,花芷也挪开眼神静静看着火堆,没再提。
等高梨回来时鱼已经烤好了。
“手艺不错啊!”
“那是,我们绾绾是最棒的了!”
吃完东西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花芷和高梨两人聊的正开心呢,赵云归看着快要熄灭的火堆,“花芷。”
“嗯?”
两人向她看去,赵云归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就见花芷已经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伸出手,“累了吗?”
“明日要去打猎今日便早些歇下吧。”
“嗯。”赵云归点了点头,拉着花芷的手借力站起了身,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只是花芷侧身挡住了她高梨才没发现。
“走吧。”
把两人送回房间后高梨才转身去另一个房间。
关上门后赵云归坐在木桌旁倒了两杯水,等花芷收拾好走过来时就见她有些失神,端起桌上的水喝掉后伸了个懒腰,“好困啊!”
“绾绾……”花芷思索一瞬才再次开口,“你也早些歇息吧!”
说着花芷放下杯子,打了个哈欠去躺下了。
看着背对着她躺下的人,展开桌下握拳的手,还没有用完的白色粉末赫然入目,“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吧!”
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为了避开楼下的客人和小厮,便翻窗离开了。
夜幕低垂,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是微风袭来时不时会传来轻轻的沙沙声。
穿过树林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石板路。
赵云归脱掉鞋袜踩上去,沿着一直走,一步步踏上台阶,翻过黄墙,来到了一个木门前。
推开。
皎洁的月光与她的影子抢先一步进了屋子,可齐卫仍昏睡着,并未发现这并不寻常的动静。
停在床榻边冷眼看着,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灸针冲他扎去,齐卫睁眼的瞬间就被赵云归捏住下巴塞了团毛巾到嘴里。
“呜呜!”
“嗯——”
可他此时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弱弱的呜呜声。
拔出立在床边的长剑,打量着,齐卫的眼里满是慌张和惊恐,“他们已经放弃你了呢!”
“你以为,你真的逃得掉吗?”锋利的剑刃穿过他的胸膛,没有一丝犹豫,皮肉撕裂的声音在这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嗯——”
“唔——”
齐卫疼的浑身战栗,眼角滑落两行生理泪水。
“唔——”
齐卫颤抖着,眼里全是绝望,他想要活下去可赵云归一丝心软都没有,也不会有。
做尽坏事时,“你就该想到有今日的。”
神医谷众人的脸在脑海浮现,用力拔出长剑又插入,一次次重复着直到齐卫眼神迷离,赵云归才逐渐的冷静下来。
深呼一口气,利刃划破脸上的皮肉。
一下。
两下。
……
血肉模糊。
长剑再次插进他的身体赵云归才松开手,拔出针灸针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仰头泪水滑落,赵云归轻笑一声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扔到他的身上。
里面的液体缓缓流出,接触到他时发出一阵滋滋声。
“嗯——嗯!”
“嗯——啊——”
本来都已经失去意识昏过去的齐卫猛的睁开了眼,疼的从床上滚了下去,想要用手把身上的东西弄掉却只是加速了手上皮肉的灼烧速度。
齐卫痛苦低吼着,而赵云归早已离开。
看着有些变了位置的鞋袜赵云归愣了一瞬才重新穿好,踩上石板路,朝着普陀寺的反方向走去。
“小公子?”
“你……”又跟踪?不过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珂环抱着双臂依靠在树旁,看样子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二小姐,殿下在等你。”
“好。”
跟着他上了马车,就见箫祁政阴沉着脸,感觉进了马车温度反而降低了,“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赵云归闭口不言,箫祁政用力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离自己更近些,“忘了我说的话了?”
“你做事之前有想过后果吗?”
“没人看见的!”对上箫祁政的眼神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除了…你。”
她始终低着头,箫祁政不说话了她的声音仿佛染上些失落,“所以,王爷…是要抓我吗?”
“你说呢!”
箫祁政的声音还是冷冽的厉害,看上去是真的气的不轻,思索一瞬赵云归将手腕从他手中轻松的挣脱开,往他身边又凑近了些。
抬头。
箫祁政感受到下巴传来一阵柔软。
垂眸看去,便是赵云归水盈盈的眸子,箫祁政愣了一瞬,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说过……”看着他的眼眸,赵云归的眼皮颤抖着,泪水没有征兆的滑落打湿了面纱,“我一定…要他偿命的!”
“哼。”抽泣声传来,都已经到了嘴边的狠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着泪水,可这却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一样,越来越多,箫祁政整个人都慌乱了。
“别……别哭了。”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害怕,害怕再一次看着她浑身是血的模样。
看她低头抽泣的模样实在是没辙,安慰了半天才止住眼泪,抬头用她那红红的眼睛幽怨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跟着慕珂到旁边的马车换衣裳。
独自坐着,无奈摇头。
“啧,还真是难搞啊。”害的眼睛都哭疼了。
换好衣裳便送她回了客栈。
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爬进去,生怕药效过了把花芷吵醒了。
又开门出去要了两个煮鸡蛋才回房,躺在床榻上,两个鸡蛋敷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想到箫祁政提起大后日箫婉兮便会出宫,心中升起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他真的是无意提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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