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前夕,英国伦敦,天气难得晴朗。
皇家音乐厅的酒吧柜台前,鹿岛遥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蛋糕上。
那是一只巧克力奶油蛋糕,小小的,圆圆的,上面还撒了金箔做点缀。
一只白蓝相间的绞丝细蜡烛插在顶上,明黄的火苗跳跃着,一如柜台里兴奋的酒保保罗。
“亲爱的遥,生日快乐~”保罗甚至还为她撒了一把彩纸屑。
彩纸屑纷纷扬扬如雪飘落。
“……”鹿岛遥拿下一片沾到她眼睫毛上的彩纸屑,“谢谢,保罗。不过,这地上的纸屑……”
“我马上就来打扫。”保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扫帚和簸箕,还不忘抛给鹿岛遥一个媚眼,“你就安心地吃蛋糕吧,这可是我满怀爱心做的。”
他说着,才走出柜台,又嗷地叫了一声:“忘了你还没许愿呢。”
他手里还拿着扫帚和簸箕,就侧身靠到了柜台上,催促鹿岛遥:“快,许个愿。”
鹿岛遥深吸一口气,看在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生日惊喜的份上,她免为其难地打算闭上眼。
“哎呀,有客人呢。”保罗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咦,是个小男生呢。”
“谁是小男生啊?”对方的口吻并不是那么友善,他走近,“给我一杯香槟。”
顾客就是上帝,保罗只好先将打扫一事暂且搁置,进去柜台里倒酒。
“不要含酒精的。”男生又补充了句。
保罗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笑眯眯的:“好的,先生。”
没料到这个点除了自己,还会有人不在楼上聆听交响乐团的演奏,也下来酒吧消磨时间,鹿岛遥好奇地打量了来人。
对方的年纪大概与自己相仿,一身黑色西装一看便是出自高定品牌。他那英俊的脸和匀称的身材倒也衬得起这套衣裳,丝毫不输画报里眉目深邃长手长腿的欧洲男模。
只不过,那张仿佛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面庞,此刻的神情却十分得桀骜。
鹿岛遥第一直觉,这种人一般都不太好相处。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凝视,男生也转过头来。
鹿岛遥赶紧收回了视线,却听见对方问了句:“生日?”
她再度看向男生,点了点头。
“情人节前夕过生日,也是够有趣的。”男生哼笑。
他这口吻怎么听都像是在嘲笑自己。
鹿岛遥不惧地抬起了下巴:“生日本来是顺其自然的,碰到哪天就是哪天咯。难道你还特地选好了日子才出来的吗?”
男生盯着她没说话,如海的眸子里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先生,您的香槟。”保罗赶紧端来酒,生怕鹿岛遥再说下去,这两个人会吵起来。
“遥,快,再不许愿蜡烛就要烧到底了。”他又示意了鹿岛遥。
鹿岛遥不再关注男生,她双手合十,微微垂首,闭上眼默默许了个心愿。
“好了。”她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耶,真棒!”保罗为她鼓掌,“现在我真要去扫地了。”
鹿岛遥拔下烧了一半的蜡烛,想了想,她熟门熟路地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一把雪亮的蛋糕刀出来,将这只巧克力奶油蛋糕切成了三份,摆在绘有金边的白瓷碟中。
一份是她的,一份是保罗的,还有一份……
“喏,请你的。”她将蛋糕推给了男生。
男生看了这块蛋糕,他微微挑起了眉尾。
“保罗做蛋糕的手艺很好的,要不是他更喜欢跟酒打交道,现在该是个蛋糕师了。”鹿岛遥说。
保罗扫完了彩纸屑,听见鹿岛遥这般夸赞自己,他自豪:“那是。”
男生将信将疑,他拿起小银勺挖下一块,送进嘴里。
看他瞬间就睁大的眼,鹿岛遥得意:“没骗你吧。”
眼看男生还要挖第二勺,鹿岛遥有意无意地跟保罗介绍起自己家乡的风俗:“在我们那儿,把生日蛋糕分给别人吃,是让他们带走自己的霉运呢。”
“……”男生的勺子顿在蛋糕上方,这让他是吃还是不吃呢?
*
“喂。”
离开酒吧后,正在上楼的鹿岛遥听见男生喊自己。
她站定,转身低头看向对方:“什么事?”
男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上一级级台阶。
楼梯上铺有深红柔软的地毯,看他踩着徐徐近来,鹿岛遥内心暗赞:抛开别的不说,光是他这个外形,俊美优雅仿佛出身欧洲古老皇室的王子,耀眼得叫人赏心。
他终于来到她面前,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送你。”他说。
鹿岛遥定睛一看,原来他握在手里的,是一枝娇艳的红玫瑰。
她接过:“这是楼下餐厅用来装饰的花吧。”她笑。就刚刚酒吧柜台上,也摆了一大玻璃瓶呢。
男生一摊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扔掉。”
鹿岛遥并没有扔掉这枝鲜花,相反,她鼻尖触到玫瑰柔软的花瓣:“嗯,香。”
她抬头看向男生——站在一起,她才意识到对方比自己高出了大半个脑袋。
“谢谢,我很喜欢。”她扬起了笑脸。
男生一怔,随即就撇过头去:“哼,我就知道。”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如果有缘被看到,希望也能愉悦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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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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