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后学生们返校,显然大家的心思都还没回到学习上,他们就又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远足要去哪个地方旅游了。
“我想去巴黎那边,刚好有个我想去的画展。”
“啊,那我想去伦敦,这个季节的伦敦温度刚刚好。”
“那新西兰或者澳大利亚也不错呀,那边是秋天了吧。”
“远足地点的投票什么时候开始?我都忍不住了。”
“快了吧,昨天听学生会的人说这周就要把这个提上议程了。”
“啊,好期待。”
课间休息的时候,2年D班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鹿岛遥刚好从小卖部买了水上来,大家便抓住她问:“鹿岛呢?有想去的地方吗?”
鹿岛遥拿水瓶抵了下巴,认真思索了下:“想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躺平呢。”
“是吧。”
“不要去爬山啊,或者需要走路的地方。”
然而鹿岛遥话锋一转:“可是我觉得爬山也挺好的。”
“鹿岛,你能不能坚持一下自己的观点?”同学暴躁。
鹿岛遥笑了笑,她翻看课表:“下节课是什么来着?是不是要换教室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啊对,要去多功能教室呢。”闹闹哄哄一起走了。
鹿岛遥参加比赛的选曲已经定了下来,第一场比赛就在一个月之后,所以她得抓紧时间练习。放学之后她就钻进练习室里,在榊太郎的指导之下练习参赛曲目。
有时候凤美纪子她们过来串门,碰上她休息的时候还好,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勤奋练习,所以凤美纪子感慨:“有天赋又努力,活该她年少成名啊。”
这天鹿岛遥中途休息,刚好有人敲门进来。
难得是迹部景吾亲自登门,所以她抱了琴笑:“哦,迹部大人,您可真是稀客啊。”
面对她的调笑,迹部景吾也忍不住笑:“看来你这里还有常客啊。”
鹿岛遥得意挑眉:“那可不,我这里可以说是冰帝的艺术沙龙中心了。”
“有这样的好地方,竟然连本大爷也不邀请吗?”迹部景吾在钢琴凳上坐下,十分配合她的演出。
鹿岛遥也就顺着他继续往下演:“这里可是邀请制,不是有钱就能随便进来的。”
迹部景吾一摊手:“那我已经进来了。”
鹿岛遥晃了晃手里的弓:“因为鹿岛小姐她愿意接纳你呀。”
这是什么三流小说的对话?迹部景吾在忍不住:“你可少看些狗血作品吧。”
鹿岛遥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你还差得远呐。”她摇头。
迹部景吾见不得她如此得意,于是伸手过来扯了她的脸:“也就你敢这么说我了。”
鹿岛遥也不甘示弱,抬手也去捏他的脸:“也就你敢捏我的脸了。”因为脸被捏着,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们中间还横着她的大提琴,可谁也不肯让谁,眼见大提琴就要往地上滑去,鹿岛遥护情心切,脚一勾,手一搂,但也因此就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她要倒到地上去,迹部景吾的反应神经比正常人要敏捷得多,鹿岛遥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但有他这个大活人做垫背,鹿岛遥自然不会觉得疼。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见身下的人先问道:“没事吧?”
她扑哧笑出了声:“现在垫在下面的人可是你哎,你还问我有没有事。”
经她这么一提醒,迹部景吾也觉得好笑起来:“还真是。”
知道他没事,鹿岛遥并没有立即就起来,她甚至往后一倒,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长发散落,蹭得迹部景吾脖梗有些痒痒的。
“夕阳还挺好看的。”她注视着窗外说。
迹部景吾也转头看了过去。的确,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任何油彩都无可比拟的。这样鲜艳又不失温柔的橙黄色,看的人心里暖暖的,又仿佛柑橘的酸甜。
“这是你参赛的曲子?”迹部景吾捡起掉落地上的乐谱,“巴赫?”他问。
鹿岛遥嗯了一声。
“第二场比赛呢?”
“巴赫。”
“决赛呢?”
“巴赫。”
“……”迹部景吾无语,“你就对巴赫这么钟情吗?”
鹿岛遥笑:“那可不?在音乐上我可是一个很专一的人呢。”
“只是在音乐上吗?”
鹿岛遥爬了起来,翻身与他面对面,两手撑在他的肩上方:“你说呢?”她微微地笑。
她的长发垂落下来,迹部景吾抬手将它们绕到她的耳后,却并没有就此放下手。
他稍稍支起了上半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就只有一个手掌的宽度。
他们都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练习室本就安静,此刻更是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隐隐的,鹿岛遥相信她还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咚,咚,强壮而有力。
她突然觉得有些热,这房间里的冷气是坏了吗?
迹部景吾的左手还扶在她的耳后,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她耳朵上迅速上升的温度。
他忍不住轻轻拨了下她那小小的柔软的耳垂,果然就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他轻笑,视线下移,那里是她红润的唇,微微轻启,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然而,下一秒那张漂亮的小嘴里就蹦出一句话来:“啊,我舅舅说过,禁止我跟男生单独在一个房间里。”
这可真是一句能够破坏所有美好气氛的话……
迹部景吾自然也就泄了气,他垂下了手,一头倒在她的肩膀上:“遥,你这家伙啊……”他好笑。
鹿岛遥却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说:“没事的,我舅舅也说了,二十岁之后这条禁令就可以废止了。”
二十岁以后……迹部景吾愈发哭笑不得,所以他该感激吗?
鹿岛遥爬起来开始收拾散落的乐谱。
迹部景吾帮她捡着,顺口问:“想好去什么地方远足了吗”
鹿岛遥接过他递过来的乐谱:“还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呢。你呢?”她反问。
迹部景吾哼道:“我什么地方没去过?不过那帮家伙倒是提议说去拉斯维加斯。”
他口中的那帮家伙,很显然就是指忍足侑士他们了。
“拉斯维加斯?”鹿岛遥惊讶挑眉,“不过就是场远足而已,有必要跑那么远去吗?”
迹部景吾却不以为意:“好歹我们冰帝也是跟国际接轨的学校。”
“那绝对是拉斯维加斯没得跑了。”鹿岛遥收起了大提琴。
“还没公开投票呢。”迹部景吾说。
鹿岛遥将琴盒立了起来,转头看了他笑:“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男子网球部可是我们冰帝的风向标,你们说要去拉斯维加斯,那大家绝对会选择去拉斯维加斯。”
迹部景吾想了想:“也是,以本大爷的号召力,这的确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鹿岛遥拍了下他的胳膊:“少蹬鼻子上脸的,我可没夸你,男子网球部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迹部景吾却不肯听:“但很明显,我的魅力是最大的。”他替鹿岛遥拿起了琴盒,“不然你怎么会跟我交往呢?”
鹿岛遥拿起了自己的书包,顺便瞪他一眼:“我眼瞎。”
*
从艺术楼出来,夕阳已经落到山下。天空是深深的蓝,夹杂着一点紫。
校园里也没什么人了,鹿岛遥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今天好好地跑来找我?好像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吧。”
迹部景吾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见上面了吗?”
“有吗?”鹿岛遥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最近她除了上课、练琴,好像还真没什么其他的活动了。
“所以你是特意来见我的?”她歪了头笑。
迹部景吾没好气:“那不然呢?”
鹿岛遥自知理亏,于是朝他伸出了手:“那我牵着你吧。”
“嘁,小孩子吗?”迹部景吾嘴上不屑一顾,“谁要你牵了?”但还是乖乖伸了手过来。
鹿岛遥的手在女生中间其实已经不算小的了,但很明显,迹部景吾的手比她的更大,所以与其说是她牵着迹部景吾,实际上是迹部景吾的手掌将她的整只手都包了起来。
比起第一次牵手时的青涩感,他现在好像越来越自然了。
这时候他们背后突然传来重重的一声咳嗽。
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榊老师。
迹部景吾本还有些意外不自在,但见鹿岛遥大方自然地冲榊老师一笑:“榊叔叔,你还没回家呢。”
迹部景吾想了起来,他第一次在榊教练的办公室里见到她时,她也是叫他榊叔叔的。
榊太郎的视线落在他们俩正牵着的手上,他微微眯起了眼:“所以你们俩是真的还在交往呢。”
“对呀。”鹿岛遥坦然承认,“榊叔叔您不是也说过,景吾在音乐上也很有些天赋吗?当然比我还是有些差距的。”她说着笑。
迹部景吾的好胜心立马就起来了:“那可未必吧。”
鹿岛遥被他握着的手掐了下他的掌心,她笑眯眯地看了他:“你再说一遍?”
这可真是幼稚的小孩。榊太郎抬头望了天:“快回去吧,马上天都要黑了。”
他说这着也叮嘱了迹部景吾:“好好送她回家,别在路上耽搁了。”
迹部景吾对榊教练还是很尊敬的,他答应了声是。
送走了榊老师,迹部景吾眨了眨眼:“你们家和榊教练家私底下的关系也很不错吧?”
鹿岛遥点头:“他和我妈妈以前是同学。”
那怪不得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就叫他榊叔叔了。
这么一想,迹部景吾还有些高兴,她真是一点都不避讳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笑什么呢?”鹿岛遥突然问他。
他呵了一声,假装不以为意地说:“那你就不怕榊教练把我们俩的事告诉给你家里人知道?”
“我小姨已经知道了呀。”她笑。
迹部景吾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鹿岛遥想了想说:“就在我们交往的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就告诉她了。”
“那她就没说什么?”迹部景吾更是意外了。
鹿岛遥看了看他:“说什么?除了祝福,还要说什么?”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你的那位小姨,应该是真的很爱你吧。”
“当然了。”鹿岛遥笑,“难道你家里人不是吗?”
“爱或许是爱的吧。”迹部景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只不过他们对我的期望更大过了爱吧。”
鹿岛遥伸脸过去看了他:“听你这话,怎么像是有点小委屈呢?”
“谁委屈了?”迹部景吾赶紧正了正神色,“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鹿岛遥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了,但她目前还不想深究,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反正他要送自己回家。
迹部景吾却有些扭捏起来:“今晚吗?”
鹿岛遥十分了解他的臭脾气,于是故意说:“那就改天好了。”
果然迹部景吾一口答应:“那就今晚。”
鹿岛遥抿着嘴笑:“这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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