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你这个大坏蛋,我恨死你了!”
黄梨背靠在由石墩堆砌的墙上,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她怎么又被关进了牢里?
白玉堂一到就和展昭起了争执,二人都争先恐后认她为妻。
围观之人或为难,或劝阻,或长吁短叹,或议论纷纷,一时之间,这处宽敞的院子变得冗芜烦杂,竟像是瞬间就狭小了许多……
“荒唐!”
包拯眉头皱紧,一脸严肃,怒斥道:“世间男女皆是一夫一妻相配,百鸟无不一雌一雄筑巢,哪有一妻配二夫的道理。”
“包大人言之有理。”
卢方向包拯拱手施礼,随即就让白玉堂跟他们回去,他对他道:“黄姑娘平安无恙,五弟你也放心了,还是和四弟早回王府。”
他看了看包拯,又看了看守在包拯身侧的公孙策、欧阳蝶等官员,微笑道:“王爷虽打了条子放你二人出来散心,却也不可在外耽搁久了,还是尽早回去得好,断不可让王爷难做。”
众官一听,纷纷点头,好几个官更大方赞扬卢员外明事理,郑疾便壮起胆子,劝白玉堂听他义兄的话,速速回王府,别给大家惹麻烦。
谁知白玉堂根本不搭理他,径直走到四位义兄身前,与他们商议的说:“小弟会回王府,但得等小弟和黄姑娘的亲事定下来。”
韩彰一听这话,一下就怒了:“五弟,既然人家姑娘和展大侠情投意合,你何必硬插一脚!”
白玉堂苦不堪言:“小弟哪有硬插一脚,明明是小弟先和黄姑娘……”
“嘿!”
黄梨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插嘴道:“你说谁跟谁情投意合,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她微扬着脑袋,惹来韩彰一个白眼,跟着韩彰就侧过身去,不搭理她,大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意。
站他身旁的蒋平却不乐意了,凛然说:“你不跟展大侠情投意合,怎么住他家去了?既然都住人家家里了,就快快嫁给展大侠,少来招惹我们五弟。”
“四哥!她没招惹我!”
白玉堂剑眉倒竖,很是急切,对蒋平说完又向黄梨提议,让她跟他去恭王府居住,“如何?黄姑娘,恭王府里很美的,”说到这儿,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走到他们对面的男人,故意提高音量说,“比起某人府邸,不知美了多少。”
王府!
黄梨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她在未来逛过的几处园林,想象生活在园林里会是怎样的舒服与惬意,正自纠结,欧阳蝶却直接替她婉拒了白玉堂的好意。
他道:“黄姑娘有地方住,她是本官表兄之女,也算本官半个女儿,京城和封丘都有她的家。”
他嗓子异常沙哑,让黄梨有种到了沙漠深处,找不到水喝,嗓子眼直冒火星的感觉。
“谁是你半个女儿,你这老儿怎么占我便宜!”她心中郁闷至极,她都不承认黄老夫人和黄峤,哪会承认这位远房表叔。
接下来就乱了,黄老夫人拉着她不肯撒手,另一边,展昭和白玉堂再起争执。
“五弟,你魔怔了么!”
四鼠分别拉开二人,卢方、徐庆劝解展昭,韩彰责骂白玉堂,蒋平则阴阳怪气,暗讽黄梨是妖精。
黄梨气不过,与蒋平对骂。
还没对骂两句,黄峤和欧阳蝶又拉着她,向她阐述她后背有胎记,就是他妹、他表侄女这一事实。
开封府的官更加分裂,有冷眼旁观的;有向她晓以大义的;有指责她不通人情的;也有站在边上,向她指指点点,说闲话的。
她身边围满了人,耳边炸开了锅,闹哄哄,乱糟糟,她头痛欲裂,有口难言,更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被人架到了架子上炙烤。
“啊——”
黄梨突然愤怒的大吼一声,堵在她身边的男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无不侧目而视。
只见她满面通红,连眼睛里都仿佛要迸出火星来。
“让开!”
众官和五鼠连忙让开道路,黄梨气咻咻地走到包拯面前,撩起襦裙,将绑在小腿上的两件金器取了下来:“包大人,实不相瞒,小女子是个小偷,这些……包括刚刚那包都是小女子在他家……”她指指展昭:“偷的。”
展昭眉头紧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眼帘,当他再次抬起眼帘时,他清澈的目光变得极其深邃:“大人,这些的确是下官府中之物,她……的确是个小偷。”
“展昭,你这个大坏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害我,我恨死你了!”
黄梨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痛哭流涕,她刚刚只想清静清静,她不想去当别人家的女儿,更不想被两个性取向模糊的男人争夺,这才说自己是个小偷,希望打破某些人对她的期望,谁知展昭竟然顺着她的话就将她关进了地牢。
“黄……姑娘,你……不要怕,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黄梨收了收哭势,从几只手臂粗细的铁桩子之间望出去,牢房外是一条过道,在过道对面的墙上有一盏火油灯,火油灯之下坐了一个男人,朦胧的火光照亮了男人周围,却独独照不亮男人的脸。
她上次被押进虎牢时就见过这个男人,知道他是虎牢的看守人,她抽泣的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师父说你……害怕,让我……陪你。”男人结结巴巴的说,他似乎很少说话,每蹦出一个字都似思索了很久。
“师父?你师父是谁呀?怎么知道我会害怕。”
“我师父……是……南侠……展昭。”
啊?
展昭的徒弟?
黄梨泪眼婆娑的看着坐在火油灯下的男人,朦胧中男人的身形与五官依稀可见,他约莫三十来岁,长得颇高,身体结实,脸型较长,下巴上长有胡茬。
眼前这位看着可比展昭老多了,“你贵姓?多大?”
“姓……柯,十……九。”男人老实回道。
不会吧,才比我大一岁,我以为三十好几了,这可长得也太着急了吧。
黄梨禁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想着这人才十九就已经有个体制内的工作了,她下月就满十八,连大学的门槛都还没跨进去,搁未来,别说体制内了,恐怕连找个好工作都难。
她往前坐了一点,“原来你是展昭的徒弟啊,那……小女子就称呼你柯大人。”
“不是……大人!叫柯……茂文,或叫……小柯。”男人一听这姑娘要叫他“大人”,就拘谨起来,两只支在膝盖上的手抓紧了衣裤。
“不叫大人,”黄梨思索一阵,便道:“你比我大,那小女子叫你柯大哥吧。”
男人重重点了一下头,慢慢松开双手,“其实……”
他刚起了一个话头就忽然停住了,变得垂头丧气。
“柯大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黄……姑娘,其实……我不知道……算不算……师父的徒弟。”
黄梨奇道:“为何呀?”
“他……教我武功,但并未……正式收我……当徒弟。”
……
“展昭,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白玉堂一直压着怒火,待院子里的官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将展昭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展昭一脸严肃,拍开他拉住自己衣襟的手,“晴儿失踪了。”
“什么?”
白玉堂皱紧了眉头,不敢置信的问:“你不是让欧阳判官看好他女儿了吗?”
“还是失踪了,我们在变,魔教绑人的策略也在变。”
展昭顿了顿又道:“世间万事万物都逃不出一个变字,条件若变了,结果也会相应改变。这句话是啊梨说的,不知她有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反正她是对我说过。”
白玉堂偏过脑袋,轻哼一声:“这和你将她关进牢里有什么关系。”
展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啊梨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像她这样在外面乱闯乱撞,会很危险。像这次,如果不是她自身机灵,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坏事。目前晴儿失踪,乌有义这枚棋子提前报废,潜藏在玉拦行院里的花冲、王岩等魔教中人以及张华那厮就都不能留了,凭我一人对付不了这么多江湖高手,白玉堂,你得帮我。”
见他蹙眉沉思,展昭继续道:“这样一来,看顾啊梨你我都分身乏术,不如让她呆在虎牢,至少虎牢安全,等京城的危机解除再把她放出来。我刚刚也与包大人说了我的计划,包大人也同意让她在虎牢里待几天。你若同意帮我,现在就和你四位义兄回去,待晚上你再来找我。”
白玉堂闷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展昭,不是帮你,我也想救出欧阳姑娘。上次听你说灵儿在我死后没几年就死了,他到死也没娶到你徒弟……我的徒弟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徒弟为妻,这一世我不仅要保护好他,要他长命百岁,还要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展昭一听他这样说,恼怒道:“晴儿前世有疼她爱她的夫君,她与你徒弟的确是有缘无分……”
“展昭!”
白玉堂大喝一声,阻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跟着白玉堂吐出一口浊气,心平气和又异常坚定的对他说:“前世我死得早,改变不了什么,但这一世……首先,我一定不会早死!我会帮灵儿!你刚刚也说小梨曾经说过条件若变了,结果也会相应改变。这一世……一切都会变!”
展昭还欲反驳,却看到此刻那双英挺眉毛下的眼睛格外明亮认真,他忽然知道在他们徒弟这件事上,他无法说动白玉堂。
他的认真,不仅是对他们的徒弟这件事,还包括对黄梨。
这不仅仅是爱,还是前世的遗憾,更是由这份遗憾生成的一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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