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院子里灯火通明,李乐身披一件长袍,坐在高座上,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回殿下,有人闯进秋晚阁。”侍卫急忙道。
“什么?”李乐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色大变,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抓到人了吗?”
侍卫见他出去,连忙跟上,听得问话,硬着头皮答道:“没有。不过人还没有逃出府外……”果不其然,李乐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随即一掌打过去,侍卫趴倒在地,他的眸子冷厉阴森,缓缓地扫过庭院中的一众人,“给本王搜,见到贼人,格杀勿论。”
“是!”院子里的侍卫异口同声地答,随即四散而去。
李乐抬脚就往秋晚阁去,到了门口,一个男子守在门口等候,见到他来,连忙上前行礼,李乐没有理会他,站在门外,开口道:“赵七。”
一直跟在李乐身后的男子上前,“属下在。”
“你和赵五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本王。”
“是。”赵七应声道。
淡淡地吩咐完,李乐抬脚跨进秋晚阁。一进到秋晚阁,刚刚得知消息的愤怒此时都化为忐忑、急切,不知道那人闯进来会不会把她给破坏,越想越心慌,恨不得马上将闯入之人捉拿。
秋晚阁底下有一间石室,是她死的那天后特意挖的。
李乐脚步匆忙,走到一根点燃的蜡烛前,缓缓地移动烛台。面前顿时出现了一道门,门内漆黑无比,看不清里面。只见他刚一踏进,门内通道渐次亮起烛光,脚步声又急又快,李乐走进通道后,门也随之关闭了。
“你是什么人?”一声叱喝响彻石室。
黑衣人站在冰棺旁,听到质问,这才侧身看向来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似乎并不害怕有人来了。黑衣人一动,露出了冰棺中的女子。
李乐见状,快步走到冰棺前,目光扫视一遍女子尸身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
黑衣人早在他冲上前时闪开了,如今站在一旁观察着李乐的神情,又看了一眼冰棺中的女子,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闯进本王的府邸?”
他看向黑衣人,这才注意到黑袍下露出的白发,宽大的黑袍遮挡了大半边脸,即便看不清脸,却也感觉到黑衣人一直在盯着冰棺中的女人。
“傀儡术?谁教你用这个法术的?”黑衣人的声音难听至极,听不出性别,只觉有些苍老。
李乐抬手抽出剑,指着黑衣人道:“什么傀儡术?我要她复活。你方才对她做了什么?”
黑衣人并不在乎剑指着,反而走到了冰棺旁边,低头凝视着女人。
冰棺不时地散发出寒气,女子躺在冰棺中,双手交叠放于腹前。女子容貌昳丽,眼睛闭着,仿佛在沉睡,一身华贵的衣袍和妆发彰显出女人的身份贵重。
“就算你用了鲛珠和冰棺,也只能保存她的尸身而已,她已经死了,人死去,灵魂也会跟着去,除非你把她的魂招回来,不然,哪怕醒了也只是一具任人操控的傀儡罢了。”
“你在说什么?”
李乐震惊地望着黑衣人,正想要问个明白,却见黑衣人化作一团雾消失在眼前。他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最后也只能碰到一团散开的雾。
他愣怔在原地,手里还提着剑,神情懊恼。
赵七在门外守着,却见李乐提着剑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起来更加阴郁,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李乐走到门口,问道:“找到人了?”
两人低下头,忐忑回道:“还没有。”
李乐勃然大怒,挥剑就刺,“废物!”
没有人敢躲开,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李乐丢下手中的剑,道:“给本王把萧承叫回来。”
此时的宁王府,亦是灯火通明。
“这么晚才来,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李恨披着一件外衣,长发披着,应是刚睡下不久。他的视线扫过站在大厅中的两人,目光停在青衣少年身上。
司静绾见他视线盯在自己身上,朝他笑了笑,道:“殿下,实在是打扰,并非是在下不想来,方才确是有事耽搁了,本想着明日再来寻殿下说道,又想起白日殿下特意提醒,不想辜负殿下一番心意。”
李恨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和白天见到的悠闲不同,心中信了半分,道:“这么晚了,天师打算去哪里?要不……”
还未等他说完,就听司静绾接过话道:“不必了,殿下。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殿下了,拿到东西后我们便告辞。”
“也罢,张进。”
张进将东西交到司静绾手中,司静绾接过后,看也没看就挂在腰间,抬手做了一个拱手礼,“谢殿下。”
出了宁王府,走了没几步,司静绾陡然躬身,手捂住嘴剧烈地咳了几声。
柳时生在一旁惊呼一声,“血……”
微黄的灯光下,刺眼的红色映入眼帘,血腥味扑鼻而来,柳时生递给她一条帕子,神色担忧。司静绾接过帕子,擦了擦唇上的血,忍不住骂了一句。
“还是让它逃了,该死!”
“把这个吃下,这是师父留下的药。”
司静绾看了一眼药丸,眉头皱了皱,“师父的药丸,不会很苦吧?”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仰头就将药丸塞进嘴里。
等他反应过来,司静绾已经咽了下去。
柳时生紧张地望着她,问道:“怎么样?苦吗?”
司静绾摇了摇头,道:“还好,就是药丸有点大,差点噎住。”
“早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今晚就不来宁王府了。”
“先回客栈休息,我已经在那只妖身上下了咒,它逃不了多远。”
“好……”
翌日,花月楼。
对于宁王出现在花月楼,花妈妈早已见怪不怪。
她连忙迎上前,一脸谄媚,“宁王殿下今日这般早就来看竹笙,她若是知道了定会高兴得睡不着,来来来,殿下这边请。”
李恨既不说话也不反驳,径直来到常来的包厢。
花妈妈惯会察言观色,加上宁王也来了一段时日,多少也知道这位殿下的脾性,和往常一样习惯地说了几句好话后便准备离开包厢。
今日却有点不太一样,宁王喊住了她。
她忐忑地回头,脸上依然挂着谄笑。
“殿下,还有事?”
“本王想见竹笙,和以前一样。”
花妈妈喜开眉笑,“殿下放心,我会让竹笙来找您。”
随着门关上,包厢恢复了安静,宁王拿起一杯茶水,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歌舞,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宁王正在津津有味地看戏,乐此不彼。
竹笙进来后,却见李恨面前摆放着一张白纸,旁边还有笔墨,她不明所以地望向李恨。
“坐。”
见竹笙坐下后,李恨抬眼示意面前的纸墨,她顿时明白过来。随即提笔在白纸写下一行字。
“殿下想要听什么?”
“和从前一样。”
竹笙听了略微顿了一下,很快她再次提笔。
“好。”
虽是很轻微的动作,却被李恨尽收于眼底。
不消片刻,雅间里响起
“怎么又是这里?”
“难怪上次你的剑会鸣?原来真是在这里。”
“咦?这是谁?是那个竹笙。”
司静绾探头望去,果真是她。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人吗?怎么是妖啊?还伤了你?”柳时生在她耳边悄声道,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哎,那个人有点眼熟啊?”
司静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神情变得复杂,“是李恨。他怎么也在?”
“你忘了,宁王每天都会来看竹笙,,从前是,现在她回来了,宁王自然会来看她。”
“别看了,先去找那只妖。”司静绾拍了拍他的肩,将手上的瓦片放回原处。他们现在还在屋顶,不快点离开,惊动楼里的人不要紧,若是惊动了那只害人的妖,那才是坏事。
柳时生边走边道:“自从我们来到花月楼后,你的法术就失灵了,那只妖又惯于伪装,你说它会扮成什么人?”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司静绾抬手拉住他。
柳时生凝神,“听到了,是我的剑,剑鸣了。”
两人同时回过头,望向刚刚经过的那扇门。
“那里……不是宁王和竹笙在那里吗?”
话音未落,司静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柳时生追了上去,她正站在屋顶。他看到她的动作,顿时明白过来,她在设法阵,一个专门针对妖物的法阵。
“它出不来了,只要宁王一出来,剩下的就都好办。”
柳时生坐在一旁,细细地擦拭着剑。
“话说回来,竹笙是妖,你以前没发现吗?你说她是你的人,那她怎么会不认识你,还将你伤得这么重,该不会是假的吧?”
“聪明,真的竹笙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柳时生动作一顿,抬眼望向她,“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是妖了?”
司静绾摇头,“我没想过她是妖,更不知她为何要假扮成竹笙。”
“难不成是为了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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