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璇缓了口气，才摆摆手说道：“不行了，我不行了。
老孟头的机器没坏，朝雨姐你的精神力果然很强，不过我暂时不能负荷那么多细节，还是留给你以后自己慢慢增加吧。”
江朝雨也没想到连接自己的领域会给燕璇那么大的负担，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抱歉，已经连接好了吗？”
“嗯~我燕璇出马，你放心吧！”燕璇拍着胸口保证，“通常稳定的领域所在梦境世界的位置也是固定的，下次你就可以通过这扇门快速往来基地和自己的领域。
而且因为梦境世界的交通其实不是很方便，所以大家也会经常利用别人的领域借道。”
燕璇正解释着着，突然想起来什么，笑道：“不过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自己的领域索性搬到基地来，就像老孟头那样。”
江朝雨应了声，试着打开门，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家熟悉的客厅布置，这扇门竟然真的凭空出现在了自家墙壁上。
“这本是梦境基础知识手册，我给你放桌上啦！”燕璇说着把抱着的一本黑皮书放在桌上，“基本都安排到位了，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实习队员了，实习期是现实世界的10天。在此期间你的任务都会有老队员陪同的。”
谢醉也跟着补充道：“下次你可以在入睡前试着找找刚才你向燕璇传递精神力时的感觉，也许就能更快掌握进出梦境世界的方法。”
原来运用精神力就可以直接进入梦境世界。
江朝雨仔细回想今晚入睡前和刚刚自己的感觉，在心里暗暗记下。
她随手关上通向领域的门，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对！就是这种使用精神力的感觉，这一发现惊得她猛然回头看向谢醉。
“队长，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谢醉似乎也有所感应，正回头望向门口
“诶？是有人回来了吗？”燕璇听了江朝雨的话便回过头去，三两步跑到303的门边往走廊里张望。
“秦悠姐是你啊？巡逻结束了吗？”
燕璇见走廊对面位于楼梯另一侧的305房门打开了，便出声询问。
“队长在哪里？出事了！”
秦悠的声音也不像昨天江朝雨见她时那样慵懒，明显带着迫切。
谢醉走到门口说：“我在这，怎么了？”
“历医生……他似乎不稳定了。”
秦悠跑过来见三人都在，接着说：“今天到了约好的时间他还是没来，已经过了三天，也没有给我们任何信息，我怀疑……”
江朝雨想起了自己刚刚感觉到的那阵寒意，不禁有些怀疑，指着刚刚感觉到的方向问：“历医生的房间是我隔壁这间吗？”
秦悠点点头，略带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
江朝雨和谢醉对视一眼，“我似乎感觉到了精神力波动？我不太确定，但是隔壁传来了一阵凉意……”
谢醉证实了江朝雨的猜想，他对燕璇吩咐道：“我去解决吧，我回来之前，暂时不要让其他人进入基地。”
“不行啊队长！”燕璇摇了摇头，有些为难，“你的侵蚀伤口还没有被处理过，进入不稳定领域风险太大了。”
“是啊，还是我去吧。”秦悠也不赞同谢醉的主意。
“让我去一起吧！就当做新人的第一个考验怎么样？”江朝雨见谢醉还是没有松口，连忙又添一把火。
“这下队长该放心了吧，两个队员一起出动，秦悠姐又有经验又是B级觉醒者，不会有问题的。”燕璇笑着说。
谢醉看着江朝雨还是有些担忧，“历医生的精神力等级怎么说也是B级以上的水平，虽然他的攻击性不强，但是你们去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哎呀，好了。快跟我走了小江妹妹，再不去历医生他就要凉透了。”
秦悠打断了谢醉，挥挥手示意跟燕璇和谢醉告别，“队长，你就放心吧。作为老队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新人的，保证把历扬和小江都给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两人走到302室的门口，江朝雨才发现秦悠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皮箱，似乎并不方便开门。
她所幸上前一步去先把门打开，可谁知这一动作却吓了旁观的几人一跳。
“别碰！”谢醉连忙出声制止，可惜江朝雨动作很快，手已经搭上了把手。
一阵麻酥酥的感觉瞬间从门把手上传了过来，是电流。
江朝雨猜自己的头发大概是竖起来了，因为燕璇正惊讶的盯着自己的头顶。
秦悠满脸歉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小江妹妹，抱歉，抱歉。我忘记提醒你了，历医生的门上是有感应装置的。”
温热隔着皮质手套传过来，江朝雨被秦悠哄的小脸一红，原本就被电的飘飘然这下更是落不了地了。
“没事秦悠姐。”江朝雨憨笑了两声。
谢醉叹了口气，又担忧起来，“等下进去记得一定要听秦悠指挥……算了，要不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别、别、别。”
秦悠连忙拉开了302的大门，把江朝雨推了进去，然后跟进来从里面关上门，一气呵成。
进了门，江朝雨四处瞧了瞧，果然每一间休息室的布局都差不多。
只是历医生的房间里能看见几个很明显的急救箱和药箱，柜子上还摆放着一些没拆封的医疗用具。
江朝雨扫视一圈，视线很快被桌子上的一个小相框吸引住了。
这个相框是这间灰白黑配色的房间里，唯一一个不和谐的彩色，像是水墨画里落了一块油彩。
木质的相框里，是一张双人的合照，照片上是一个扎着长发低马尾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
照片上女人的眉眼让江朝雨觉得十分熟悉，她忍不住侧目，因为这照片上的脸，分明就是身旁的秦悠啊！
只是周身的气质和穿衣风格并不相同。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内敛温和许多，而眼前的秦悠一身开叉的黑色长裙，踩着长靴，再配上她的“水晶”义肢，看上去张扬明艳，浑身写满了危险两个字。
江朝雨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悠，对方也正看向桌上的照片。
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睛里泛着柔软的光，“是不是很可爱？那是我的女儿，叫蓉蓉。”
女儿？！
秦悠竟然已经有女儿了，难道是她和历医生是一家人吗？这个消息让江朝雨怎么都没想到。
可惜现在并不是适合聊家常八卦的时间，江朝雨吞了吞口水，咽回了自己的好奇。
不过，秦悠并没有让她急太久，接着感慨道：“那是我女儿出院的时候，历医生给我们两个拍的，真想回到那时候啊，可惜……”
那看来并不是一家人，但这个解答更让江朝雨的好奇心从肚子里往外冒。
可听秦悠说话的语气又冷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她痛恨的东西。
只见她深呼了口气，便招呼江朝雨往领域门边走去。
江朝雨自然不敢耽搁，救人要紧。
“走吧。”秦悠说着，打开了连接着历扬精神领域的门。
门的那边是幽暗的月色，白色的外墙，绿色的玻璃窗，大大的红灯照牌写着“G市中心医院”。
“历医生的领域竟然是医院吗？”
穿过领域门，另一端连接的是医院的大门。
江朝雨看着眼前的老旧院楼，不禁感叹，素未谋面的历医生真是敬业啊，连领域都是日常工作的地方。
“以前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受到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影响，领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秦悠看着眼前的景象却皱起了眉头，她解释道。
江朝雨不禁想起自己两次进入秦苒的领域，不稳定状态下是在幼时的学校，而稳定状态下……似乎还不如不稳定。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夜晚的院楼前空无一人，连门诊的大门也落了锁，拉起了铁网。
她们走到门口向里面瞧了瞧，隔着深绿色的大门，只能看见里面亮着灯，但看不清晰。
江朝雨退回来说：“锁住了，进不去里面。是不是要走急诊那边。”
医院门诊大楼的最左边，挂着一个灯牌，上面写着“急诊”然后画了一个左转的箭头，跟整个医院的风格一样，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就连箭头的尖端都不亮了，只剩后面的光杆。
秦悠走在前面，示意江朝雨不要超过自己，“里面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江朝雨乖乖跟上，“这个医院大楼看上去有些年代感了。‘G市中心医院’，可惜我是L市人。这是历医生工作的地方吗？”
江朝雨不禁猜测，毕竟樊苒在不稳定的状态下时，领域变成了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场景。
那对于历医生这样每天忙的团团转的人来说，最恐惧的就是上班的地方，似乎也情有可原。
秦悠眨眨眼，努力回想半晌，“我之前倒是住在G市，不过是婚后才在这边定居的。这个中心医院我好像没听说过，而且这里也不是历医生工作的地方。”
“不过，”秦悠似乎受到了江朝雨的启发，“历扬是从小在G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这个医院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没准是他过去记忆中的地方。”
两人正分析着，眼前便是急诊部的大门。
大门开着，能看见里面亮着灯，可旁边不远处的墙上不知怎么破了个大洞。引导台上正趴着一个脑袋，带着护士帽，似乎是睡着了？
秦悠和江朝雨对视一眼，并不打算惊扰这个睡着的护士，打算贴着墙边偷偷溜进去。
可谁知，当她们踏进去的那一刻，桌上的脑袋突然动了。
引导台是分层式设计的，刚刚从远处看过来，只能看见一个帽子和下面一点头发，其余的部分就被引导台给挡住了。
此时，这个趴着的护士一抬头，漏出了半个脑袋来。
两人没敢轻举妄动，江朝雨仔细一看，这果然又是一个灰色的无脸人。
“怎么这里也有高塔的奴隶？”江朝雨不解的问道，难道高塔的人渗透进了历医生的领域？
“奴隶？”秦悠闻言却是一愣，“这些只是假人而已，你说的那些被吸取了精神力后被高塔支配的觉醒者们浑身皮肤是白色的。”
江朝雨恍然大悟，难怪樊苒领域里那些灰色脸的无脸人并没有攻击过自己，而小丑带领的那只军队才是全身白色的。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无害的假人，还是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诡异感呢？
江朝雨仔细一瞧，连忙拦住身旁的秦悠，急切道：“小心，这个假人不对劲！”
秦悠：“小朋友们，让我们跟着小江姐姐一起念！”
江朝雨：“白的是奴隶，灰的是假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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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医者不自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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