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宫门,萧羽歪在言君钰身上的大半个身体突然不动了,言君钰定了一下停住脚步,“七,七殿下,”。萧羽一把将言君钰推开,言君钰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世人皆传,言小侯爷身手了得,上可以通天,下可以遁地,所以才这么多年了无踪迹。”言君钰有点不好意思,抱拳客气道:“世人谬赞.......”
“大楚七年。”
萧羽看着他:“阳关守将报,言将军过五关斩六将,将赤尔一族砍于刀下。”
言君钰张了张嘴,抬头,放下手。
萧羽语气平平,神色淡然,似并没有醉过,眼睛里却透出丝丝冷意。
“大楚九年,哈布大军骚扰边境,诱烧粮草,边关告急,言将军及手下将领被三百精骑围堵数日,最后言将军拼死救出手下众将,自己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萧羽缓步走到言君钰面前,“两年前,你的踪迹却在大理。”言君钰不知为何竟不敢直视萧羽眼睛,“京城还传说,言小侯爷戴罪之身却平定塞北战乱,功过相抵,无奈竟没熬过重伤,血流而死。”
言君钰彻底低下头,低声说着,“一别经年,王爷风采仍不减当年,京城传说王爷前些年因无辜牢狱之灾,体弱多病,这几年又因着病痛嗜酒成性,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如今一见,倒叫人放心的多了。”
萧羽没有听见似的,缓声道:“禁军、萧云清楚的,我知道;禁军、萧云不清楚的,我也知道的十之**。”
“你猜。”说着,萧羽一把将言君钰的胳膊拽起,逼着言君钰看向自己,“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言君钰看着他,轻扯了一下嘴角。待要说话,神色忽然微变,骤然抬手袭向萧羽胸肩。
电光石火。
身旁侍卫尚且来不及反应,言君钰已将萧羽纵身扑倒。
几支暗箭破空而入,狠狠扎在两人方才站的地方。
“嗯呃”,这一下摔得很结实,言君钰撞在萧羽胸膛上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人!”侍卫厉声呵斥,拔刀追黑影而去,“保护好王爷,有刺客!”
言君钰似是真的摔昏了,也或许是识时务,没站起来继续当靶子,还在萧羽身上趴着。
萧羽抬眸,视线落在他身上,心想言君钰在塞北确实不好过,这身子远没有之前结实了。
言君钰眼前一阵一阵直起雾,晃了晃脑袋,喘了一口气,才想起萧羽还在下面,便苦笑道,“事急从权,不小心冒犯王爷,还请王爷......”,还没说完,就听见身下的萧羽剧烈咳嗽起来,似是喘不过气来,便用力撑着翻了个身,坐在地上。
萧羽缓了半天,站起身。
“言君钰。”萧羽掸了掸衣上尘土,“经年不见。”
“是。”言君钰点着头,帮他说了,“十年。”
萧羽:“你还是如此的恬、不、知、耻。”
言君钰:“......”
萧羽走过去,将射出的箭羽拔了出来,看了看。
方才这箭很明显要取得是言君钰的性命,可言君钰往哪扑都行,偏偏扑的是萧羽。
言君钰也站了起来,理了理头发,轻咳一声,“算,算是。”
萧羽眸子一暗,“我原本以为,日日恨不得折磨你死的只有我一人。”说着扯起言君钰的手臂便拖到了马车一旁:“现在看来,你找死的本事不比当年差。”
言君钰也不管萧羽后面又说了什么,只想快点上马车,好歹坐一坐,刚刚那一下到现在还是有些晕。
萧羽见言君钰坐上马车了也跟着上去,一挥手,马车便缓缓驶向淮安王府。
马车里,言君钰在晃晃悠悠中差点睡去。
“这些年来,暗杀无数,如影随形,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言君钰闻言揉了揉额角,尽力让自己神清目明些,抬头看向他。
“我想知道,要你性命的人到底是因为血海深仇,还是别的什么。”
“是血海深仇罢了。”言君钰试图插话,“王爷,你能不能......”
萧羽似没听见,“或者是因为什么旧事,还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秘辛。”
言君钰:“......”
萧羽:“言君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言君钰:“我知道的,只怕比王爷少太多,不拿出来丢人现眼。”
马车里一时寂静无话。
“萧......萧羽,我有些......冷......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这句话似是言君钰的呓语,萧羽盯着他,过了一会儿,还是用马车里准备的大氅将言君钰包裹了起来,“等一会便到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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