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快疯了。
仆大人连续几天都在请示让祇选择他带来的信女,如果答应,便折了一根选中信女的香作表示。
斩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里面的信女给祇展示了什么,又有什么样的仪式,他心里焦躁难挨,抑制不住的渴望爬满全身。
一波信女进去了又出来,出来了又进去,由于刻意保持身材形象,还有几个走着走着便倒在了院中。
还有人喊着:“我不要嫁给怪物!”
那哪是什么怪物啊,那分明是世上最好看的仙子。
终于,似乎连仆大人苍老的身躯也熬不住了,他们脱离了祠堂,祠堂除了充斥这让人头昏脑涨的焚香气息,又恢复了冷清。
斩抱着忐忑的心踏进这祠堂,却还是冷不防看见了女子散落在地的内衬袋子之类的东西。
英俊无俦的脸上燃烧起一股怒火,“居然在神像面前做这种下流的事情。”
他把这些污秽的东西扫出去,再用一把火把它们烧得淋漓尽致。
做完这些后,又换了蒲垫,在蒲垫上跪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不跪不上香,只是认错。
从前你不让我上香,那我就不上了,对于我,你会讨厌吗?他心里暗暗地想。
半晌,少年低沉着嗓音像哽着水:“大人,这些天,您很苦恼吧。”
“我……想您了……”
……
这句话,在神像内被无限放大,一切都源自于神的选择,听了太多假话,他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真心的了。
它回荡在虚无之上,像那香灰一样久久不能驱散。
“轰——!!”神像侧面被打开,白芒不染尘埃,与世间隔离。
祇在向他伸出双手。
斩微微一愣,似乎只是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他就发了疯般跑过去,冲进那白茫茫的一片,踏进虚无,高大的身躯一拥而上,抱住了那冰冷依旧的身体。
画面翻转之后,挺拔直立的双腿松软倒地,跪在了祇之下,抱着祇的腰把刚才哽着的泪释放出来。
这一跪抱,把祇也拖倒地了。
“对不起,大人,我没用,我什么都阻止不了,我真是个废物……”
段安看着他脑袋在自己的腰间起伏,衣衫出传了一阵热感,冰冷的身躯第一次感受到了情绪。
“不,不是你的错。”祇声音依旧温柔,只是难免有些虚弱,他轻轻地摸着斩的头,安抚着属于他唯一的东西:“我不怪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斩抬头,看间祇重新带上了面具,也许,这些天他把不想看到的,都隔绝在了这张面具之下。
斩跪着将脑袋靠近祇的胸膛,“他们要给您选新娘。”
祇本就有些疲惫,听到这话面具之下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了一下。
这跟孩子质问你爱我还是爱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觉得我适合一位新娘?”祇反问道。
“不,”斩将祇一点一点推倒,脸贴着祇的胸膛而上,重复的“不”字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
这几日,进进出出的信女已经把他的心磨得不成样子,听到大人这么说,自己更是萌生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他不去揭开这张面具,而是对着狰狞的面具说道:“我们成亲吧,大人,我想和您成亲,做我的新娘。”
段安整个人愣住了,这……可是在神像,这是当着主神的面啊……
祇成为新娘,是不可能,也违背天命的,但斩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半晌,他轻叹一声,语气温柔如温和夜晚的风:“那我们在哪成亲?”
斩眼眸一闪,高兴地像个孩子:“你答应了?”
“嗯。”段安面朝着神像,摸着斩的脸。
“在这里成亲可以吗?”
段安的面具拧曲的笑眼苦恼了起来,“不行,所有进入这里的红色都会变成白色。”
可斩不信,他旋即去找了一件红衣,企图带进神像,可是每一次,只要衣服通过白色光芒,下一秒,手中的红就变成了灵堂一样的白。
像是冥冥之中无声告诫。
偏偏这时,天空雷鸣作响,浓雾如铺天盖地的白幕狂拍着祠堂的门。
啪——!!啪啪——!!
斩感觉,这座城内四面八方正爬来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前几次,他都是精准预测,所以才不让大人知道,而这次,大人显然也觉察出来了。
他狰狞的面具居然长出了黑色的獠牙,警惕着一些暗自生长的东西。
祇正欲走出打开的神像,忽而身体踉跄了一下,刚才隐忍的痛苦此刻也暴露无遗。
斩把白缎丢入虚无,伸手抵住了祇的手心,“大人,我不想您受苦,如果可以我原因为您做一切,等我回来好吗?”
他挠了挠祇的手心,然后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回来,我们成亲吧,在此之前,不要答应任何一位新娘,好吗?”
祇面具之下的面孔无望之中看见了斩的渴望,神像之内,祇可以有任何的情绪,可是他偏偏不想让斩见到祇心痛又绝望的样子。
他抬头,温柔又缱绻地把信仰托付给他:“好。”
可是……在他进入神像之前,主神已经给他折断了一根香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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