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子

慕五岔开话题,“兄长你怎还不回去,钱方跟我同时进宫的,他去找你了,说有要事汇报呢。”

太子无奈起身,在他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希望他长点记性,随后向皇后拜别:“母亲和五弟叙话,记得等会让五弟去陛下和太后那里请安,儿子先回去了。”

皇后说:“去吧。”

她也在心里想小五这次出去实在是太惊险了,去的还是西南那边,如今时局乱象频现,以后可不能再放他出去了。

太子走时,毫无察觉的慕五对他的背影喊道:“兄长晚间不要早睡,我去找你有话跟你说!”

太子摆摆手,没回头,没答应也没拒绝。

慕五知道,他会等他。

他去太后宫里请安。

慕五转道来太后宫里时,皇帝正好也在,他惊讶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请安问好,然后跑到太后膝下坐下,听太后问他一些零碎小事,又关心有没有受伤,催问皇帝“刺杀案”进度,然后慈爱地抚摸着慕五的发顶说。

“你前段时间派人快马送回来的茉莉花糕,奶奶吃着很好,难为你有孝心,还记得我这点小爱好。”

慕五嘻嘻笑,“出门在外惦记皇祖母不是应该的嘛,您吃着好,我下次出门再给您带就是了。”

太后没接话,她觉得没有下次了。

正好是午膳时候,皇帝也没走,太后就叫人摆了一桌,祖孙三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另一边,太子回到东宫,听闻钱方已经在书房等候了,侍女伺候他更衣后进入燃了地龙的书房,暖气扑面而来,他与钱方是自幼的交情,此刻就看这人一点也不寒暄。

见他回来,抬了抬胳膊,无赖道:“臣英勇救主,手臂受了刀伤,实在抬不起来,请恕臣不能起身给殿下请安了。”

太子瞥他一眼,去书桌后坐下看文书,嗓音清淡点他:“说吧,详细交代。”

闻言钱方立马去了不正经之态,坐起来回话,他把出门后四方查找,再到从白羽口中得知慕五下落,到渝州终于会面,然后是菩提驿休整,再到前往古渡口路上遭遇刺杀,青州守备柳岩松赶来善后,之后水路行至巫山,再然后就是勇毅将军接应,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全在太子眼皮子底下了。

他全说了一遍,太子低眉沉思,心中也算是有了底,然后他问:“那个白羽是什么来头?小五对她有心思?”

钱方觑他神色,洒脱一笑,道:“也不见得,五殿下年纪尚幼,还没到这方面,他估计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想交好在一处玩耍罢了。我派人查过了,她说的倒是不假,确实是被娄昭仪那个在永州做知县的堂弟逼嫁,她方才逃婚。不过,我还了解到一点,有传闻说这娄知县和娄大公子爱好……特殊,也幸亏她逃了,否则真嫁过去就是父子同妻。”

听到这里,太子神色终于有变,他皱起眉头难掩厌恶之色,“还有这种事?”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娄昭仪也不是什么端庄之人,不知道陛下怎么就宠上她了?

“子不言父之过。”太子心中默念。

除去娄家之事在心底盘旋的肮脏之气,也对晚间小五要来找他说的事有了对应之法。

时候不早了,太子留了钱方午膳,许他用完再回去见家人。

客栈里,白羽吃过午饭前来找贺六商量,住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后面娄家之案牵涉时间过长,那势必要在京城久居,她打算赁一间院子长住,便来问杂耍班有没有在京城久留的意思。

直接问贺老大不方便,她先来找贺六探探口风。

白羽站在贺六房间门口敲门,里面传来一声疑问:“谁呀?”

“是我。”白羽说。

轻快的脚步声后是拉开的门扉,门后出现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阿习姑娘,快请进。”

桌面上是摊开的账本和杂耍班的一些印信,白羽在榻边坐下,接过贺六递给她的茶水,顺口问道:“你在忙什么?”

“噢,你说那些,”贺六指着桌上的东西说:“我们这一路来虽然没花多少钱,但是总不好坐吃山空,贺老大说从明天开始开张揽客。潘大夫缺几味药,他陪着去药铺买,让我把账理一理,再看看缺什么提前准备一下。”

白羽点头,贺六本来就是贺老大定的接班人,这些事情他经手处理就是提前培养的意思,白羽就没多问,说起了她的来意。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在京久居的想法,我和牡丹打算在京中赁一处院子长住,毕竟总住客栈也不方便,你们若是有意,那正好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贺六仔细思量后,对白羽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一个人说了不算,等贺老大回来我跟他讲了,再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有消息我告诉你。”

“好,那你先忙,我走了。”

白羽本来也没准备问一下就能有结果,杂耍班人多,不像她和牡丹自己就能做决定,她说了之后就离开了。

夜晚,冬雪一直未停,房檐下积起一层厚厚的雪被,经由烛光照耀反射在窗户上,映得屋内亮堂堂的。

太子坐在窗前下棋,棋盘中黑白两子已杀到官子时分,可他等的人还没来。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一胜一负,太子把手中棋子投进棋盒,摇头笑了笑,小五小孩儿心性,随口一说也不一定会来,他还真等了大半夜。

刚想起身叫内侍伺候洗漱,就听到院中一连串的脚步声,还有慕五急匆匆的呼唤声:“兄长!兄长!我来啦!你睡了吗?”

太子在窗前看到他跑进来,连忙叮嘱:“慢点慢点,小心摔了。”

慕五窜进房门,廊檐下侍立的内监给他清扫身上的落雪,打起厚帘子进入内室,他看到棋盘就知道太子等了他很久,解释道:“还不是皇祖母非要拉着我说话,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让兄长久等了。”

“无妨,太后也是爱护你。来,坐。”太子引着慕五落座,给他倒了一杯姜茶,询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姜茶辛辣,滋味在舌尖滚过一圈后,慕五对太子讨好地笑,“具体的事情钱方那个讨厌鬼肯定也跟兄长说了,但我真的很想帮她,而且这也是对娄氏势力的一个打击,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之事,何乐不为呢?兄长。”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白羽被逼嫁一事如果告发,的确会对娄氏造成打击,然后呢?能让娄氏伤筋动骨吗?能娄昭仪不再耀武扬威吗?能让吴王不再有朝臣拥戴吗?”

太子一连三问把慕五问住了,他思忖过后却发现太子说得对。

白羽被娄知县逼嫁一事东窗事发,不会让娄昭仪和吴王有半点损伤,他们只需要让娄知县辞官就是,事情结束,他们仍然是可以和皇后太子分庭抗礼的有力人选。

除非将整个西南官场连根拔起,否则不会损他们一丝一毫。

慕五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低落道:“那阿习姑娘的事我们不管了吗?”

“管啊,当然得管。”太子看着慕五愣愣的表情,似是觉得逗他很有趣,笑着说:“难得我们小五有正义之心,又想要‘英雄救美’,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成全他呢?”

“兄长你就耍我罢!”慕五重重放下茶杯,“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夜深路滑,就歇在东宫吧,明天一早我让人送你回去。”

最后慕五还是睡在了东宫。

第二天一早,慕五来到白羽他们下榻的酒楼,跟她商议了状告永州娄知县逼娶民女、千里追杀一案该怎么告。

先往大理寺递交诉状,因为有五皇子背书,案件很容易就受理了。又因为此案件涉及娄昭仪娘家堂弟,大理寺卿不敢擅专,忙递交刑部,午后皇帝知道了这件事,直接下令由太子主审此案件。

同时将月前五皇子渝州遇刺一案一并移交太子主审。

早朝时,工部尚书钱大人提议给渝州建一座跨江大桥,方便两岸民生之事,皇帝只说再议。午后,随着太子主审两案的旨意一并发布的,还有派三皇子吴王携工部一众人手同去渝州勘测建桥一事,命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这两道圣旨一出,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太子听命来到大理寺主审案件。

吴王聚齐工部能工巧匠,踏着大雪赶路出京。

半下午时,大理寺传唤白羽,慕五和牡丹都陪她同去,因为雪大,杂耍班没能正常演出,半道回来的贺六也跟着她去了。

他们四人坐马车来到大理寺衙门,同行之人中有皇子,又被恭恭敬敬地请到大堂就坐。

没过一会儿,太子在大理寺卿和两位少卿的陪同下来到堂中就坐。

白羽等人皆是白身,按规矩行礼,慕五在他兄长的眼神威慑下乖乖坐去旁边听审。

“起吧。”太子平和清润的声音响在耳畔,白羽听他又问:“堂下何人是白羽?”

白羽往前走了一步,垂头施礼道:“回大人,民女是。”

太子说:“抬起头来。”

高坐明堂之人是怎样一副清贵出尘、雅正端方、濯濯君子之貌,往前倒上几百年,白羽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他好像我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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