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的声响惹了她们的眼,白羽回头看见了一位身穿华服锦衣的年轻公子,一大早呼啦啦地打着手中折扇,眉目间尽是不耐之色,身边跟着两位随从和一名大管家模样的人。
大管家还在耐心哄劝着:“殿,公子,您这次好不容易能出门游玩,多亏了太……老夫人她帮您说话,她最爱这良江早市的茉莉花糕了,您说什么也得在回去之前给她带一份。”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说不去,你非要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明天来买不也一样吗?”锦衣公子一把收了折扇,神色更为不耐。
见状,大管家也不敢再说什么。
一行四人很快就走出了白羽的视线范围,本是一段插曲,白羽也没有过多在意。
她和蕊儿解决完手里的吃食,便徒步走去灯展街,时至隅中,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白羽牵着蕊儿在人堆里三挤四挤,大清早的给她挤出一身汗。
看着面前仍是人海的景象,白羽手背擦去额角的汗,想着还是昨天有叶启开路比较好。
灯展街是一条临时清出来街道,此街道路宽阔,两旁设有特殊的灯架,方便灯家展示自己的花灯。
现在只是零星几个花灯,要到太阳落山这里才会热闹起来。
两人边走边看,穿过灯展街,终于在城中广场上找到了杂耍班的摊位。
他们估计是来得早,占据了视野最好的地盘,地上堆满了演杂耍用的道具,几个少年少女正在收拾整理。
白羽看了一圈,没找到叶启,于是便上前一步叫住一个中年汉子问:“大哥,叶启今天没来吗?”
被叫住的汗衫大哥从地上拾起一根红缨枪插到兵器架上,疑惑回头,“叶启?”
旁边有个昨日与白羽同桌吃过饭的年轻人认出了她,闻言搭话道:“你找六哥是吧,他跟贺老大去衙门报备了,等会就回来。”
白羽谢过之后,和蕊儿在路边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来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正午时分,贺老大才带着贺六从衙门回来。
贺六远远地就看到白羽坐在路边,跟着贺老大回到队伍里,交办完下午开演的手续,便向着白羽走来。
因白羽坐着,贺六站到她面前,她只能仰头看着他,眼前人目光温柔,嘴角凝笑,被太阳晒过再进入阴凉区后肤色泛红,他折起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问道:“你们怎么坐在这里?”
白羽拍拍身边的台阶,示意他坐下说话,边回道:“我们早上去了良江巷,是过来看你们表演的,怎么去了那么久?”
贺六顺势坐下,回白羽,“今日要在广场表演的摊位都要去衙门报备,我和贺老大去的时候人非常多,再加上查得又很细,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看了看天色,询问白羽:“你们还没吃饭吧?走,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白羽看了不远处正指挥杂耍班布置舞台的贺老大,疑问:“那边不需要你去帮忙吗?”
贺六闻言摇摇头,“有贺老大就够了,下午开场还需要些时间,我们晚点回来也行。”
三人来到一街之隔的一家酒楼,进出此间的人仅从衣着判断皆是非富即贵之辈,白羽进来坐下才发觉不对,刚想提出要不然重新找一家吧,就看到旁桌是晨起在良江早市遇到的那位“不耐烦公子”。
他这次仍然在不耐烦中。
大管家坐在他旁边布菜,两个随从站在他们身后护卫。
“不耐烦公子”玉手执筷,夹起管家布在碟子里的竹笋,皱着眉头塞进嘴里,觉得难吃又吐出来,另一只手持折扇,扇得更加起劲。
大管家无奈地望着“不耐烦公子”,似乎是极度心疼但却拿他没办法。
这时,白羽这桌点的菜上来了。
有一道爆炒鸡胗十分鲜辣,辣椒的椒香味与油香味充斥着周围人的鼻腔。
“不耐烦公子”唰唰不停的扇子戛然而止,伸着脖子看向他们这边,指示大管家:“你去问问,他们吃的什么这么香?”
大管家依言套话,白羽也如实相告。
“不耐烦公子”却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跑到桌边,贺六递给他一双没用过的筷子,略微迟疑地嘱咐他:“可以尝尝?”
“好吃好吃!”“不耐烦公子”一把夺过贺六手里的筷子,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训大管家:“你真的好笨,连菜都不会点,点的菜难吃死了!”
大管家张张嘴,有口难言。
他点的都是偏清淡滋补口味的菜,这种辛辣刺激性膳食是盖不允许端上公子的餐桌的。
“不耐烦公子”还记着自己的礼节,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道谢,转眼看到白羽瞬间呆愣,直到大管家提醒才回神。
为掩饰方才失态,他找了个借口:“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白羽点头:“今日辰时初,良江巷早市,茉莉花糕。”
“不耐烦公子”本是随口一问,谁知这位仙女果真见过他,这下可扬了他的微风,只见他立马捡起自己的风仪傲骨,打开折扇的手势风流倜傥,漫不经心轻轻一扇,谦虚一笑尽显玉树临风:“小生姓慕,在家行五,姑娘可称我慕五。敢问姑娘芳名?”
哪来的装模作样的登徒子!
贺六眉头紧蹙,眼中鄙夷之情愈盛,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姑娘名讳的?
刚想开口拒绝,白羽却比他先出声:“慕五公子,你叫我阿习就行,这是我妹妹蕊儿,这是……”介绍到贺六时她却滞住了。
贺六即时接上,“我姓贺,贺兰山的贺,你叫我贺六就行。”
慕五闻言点点头,不怎么用心,谁关心贺六叫什么,他一颗心都扑在白羽身上。
如果不是大管家拦着,慕五恨不得把自己家底都交代干净,却只得到白羽名叫阿习,永州人士,父母具亡,年方二八的信息。
最后大管家借口今日还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才生拉硬拽地把慕五拖走了。
临走前,慕五解下腰间玉佩,顺势塞进白羽手里,没给她拒绝的时间就被架着出了酒楼。
慕五走后,三人霎时寂静。
过了一会儿,白羽才拿起玉佩端详,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玉质清透,雕刻有如意祥云纹,中心凹凸不平处刻着纂体的“长洲”二字,白羽猜测这应该是慕五的字。
他说他是京城人士,祖上经营纸坊,让白羽去京城的话可以凭此玉佩寻他,无有不应。
贺六看着白羽手持玉佩,细细端详的模样,他自己也觉得这恐怕是一件贵重之物,于是建议道:“这玉佩太过贵重,我们留在手里怕是不好。”
白羽思忖之下也觉得有道理,尤其这上面还刻着慕五的表字,代表着他身份的信物,并不适合留在她手里。
于是点头赞同:“明天我会找个时间把玉佩还给他。不过,叶启,谢谢你的提醒。”
“说了,我不叫叶启。”
“好的,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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