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梦在这个世界流浪两年了，早就摸清了所谓咒灵和咒术师的事情。
不过既然要给别人补常识，出于严谨，有栖梦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员来做比较好。
她转转眼睛，想到了上次遇见的格外心善的大叔。
……
一开始，杰在还担心今天过度兴奋的情绪会不会影响入睡，但当他躺到床上，几乎是瞬间就被拉入了梦境里。
刚一进入，他被地上趴着的人吓了一跳。
分别时还精神满满的有栖梦，此刻一脸虚弱，险些让夏油杰以为她生了什么重病。
“终于来了啊——”有栖梦说着，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她理直气壮地朝还没反应的夏油杰伸出手，“给我一个苹果。”
杰下意识后退两步，一脸茫然，“什么？抱歉，我没带…”
“这是你的梦啦，只要你想，我就能吃到。”
听到有栖梦这样说，夏油杰眨眨眼，即使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试着在心里默念“让有栖梦小姐随便吃…苹果、晚餐、我见到过的都可以。”
有栖梦面前果然多出一大堆吃的，她拣出一颗红彤彤的大苹果，咔咔啃了起来，终于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
被削弱就是不方便，才维持了多久的实体就饿成这样子，果然还是要赶紧收集能量才行，受制于人的感觉太讨厌了。
有栖梦恨恨地想着，盘膝坐下，又喝了杯甜甜的饮料，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感觉心情好了很多，看向夏油杰的目光也充满了肯定。
这小子很上道嘛！
夏油杰看着她向自己投来的赞赏目光不由抿抿唇，露出一个笑，在心中暗自懊恼，可惜自己之前并不喜欢吃甜食，现在想变也变不出来，把这一项也加入之后的安排好了……
吃饱喝足的有栖梦又有了精神，她抱着夏油杰主动变出来的毛绒玩具，躺在小型沙发上，眯着眼一脸享受，“我准备好了，想问什么问吧。”
夏油杰眼神一亮，“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祂们，我却可以？”
有栖梦翻了个身，捏捏兔子的耳朵，“那些怪物是咒灵，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当然是因为你有才能啦。”
“…才能？”夏油杰重复着，若有所思，“是我今天使用的那种力量吗？”
有栖梦点点头，更详细的解释她另有准备，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是的，那是你的才能，更详细的解释一会儿再谈。杰，你是一直可以记住自己的梦境吗？”
被这样称呼的夏油杰耳根红了一下，不是很适应这样的称呼，但有栖梦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他把思绪拽回来，垂下眼，“并不是，只有昨天您在的时候很清晰。”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有栖梦点点头，“我明白了，对了，以后叫我梦或者爱丽丝就行，不用其他敬语啦——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夏油杰一愣，点点头，思索片刻，直视有栖梦的眼睛，“我想问…梦、你的力量，和我的力量，是一样的吗？”
被那双带着理智和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有栖梦还有闲心感叹一下他的敏锐，“我和你们不是一个力量体系的。”
小夏油的眼神更亮了。
果然、梦就是精灵少女那些的吧…？
“我是有栖梦，来自梦精灵一族，人类的噩梦美梦，都可以来找我解决。以梦和情感为食…唔，梦里的咒灵就算了，好难吃。”
做完身份介绍，有栖梦看了看时间，感觉夜蛾大叔已经睡下了，冲夏油杰伸出手，“走吧，带你去找专业人员。有什么想知道都可以问他哦，夜蛾大叔还挺负责的。”
夏油杰迟疑地抓住了她的袖子，听见少女嘀咕一下，“也行吧。抓紧我哦。”
他点点头。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他们来到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仿佛充斥着一股阴冷气息。
夏油杰看到她拿着魔法杖碰了碰一处墙壁，纯白色的能量照亮了两人的视野，这种环境之下，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格外空灵，“这是梦境链接通道，跟我走就好了，穿过这片黑暗，很快要到了。”
阴冷气息很快消散了，他们继续向前走。
前方闪过微微刺眼的光芒，夏油杰感觉有栖梦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怔愣之际，周围环境再度变化，杰发现他们来到一间空教室里。
有人推开门，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走了进来，面相看起来格外凶狠。对方一脸严肃地走到两人面前。
夏油杰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但下一刻，他听见有栖梦介绍道，“夜蛾大叔，这就是我说的学生啦，夏油杰，很有天赋哦。杰，这是夜蛾老师，人很靠谱很热心。”
说着，有栖梦竖起拇指。
夏油杰鞠躬问好，看起来很有礼节，“夜蛾老师好。”
夜蛾正道微微颔首，“小梦已经和我说了你的情况，有什么不解的地方，都可以说。”
夏油杰目光微动，看到有栖梦带着鼓励的眼神，他沉下心，“我想了解咒灵的由来，以及、怎样才可以利用…”
有栖梦听着两人的交谈，感觉他们一问一答十分自然，不由点了点头。
当时自己在案发现场，不是，在打咒灵的时候，偶然碰见了夜蛾正道，别看大叔看起来很不好惹，在得知有栖梦是一个人行动、并且没有咒术界常识后，还热心邀请她加入咒术高专学习来着。
被自己拒绝后，夜蛾还是留下了联系方式，并且叮嘱有事情可以随时找他。
多么心善的好人！
至于今天夜蛾给夏油杰补完基础之后？当然是消除他这部分记忆啦，作为本次的交换，有栖梦会给他来一个身体恢复套餐，等到夜蛾醒后，不会记得梦里的内容，只会感觉身体轻松很多。
……
在梦中和夜蛾正道告别后，有栖梦和夏油杰又回到了原来的梦里。
“基础知识你已经了解啦，现在我们来看看你的技能！”有栖梦大手一挥，手中变出一沓资料，示意夏油杰走近一点自己翻。
白天和夏油杰分开之后，她就去那什么的御三家和总监部翻资料，遇见的几个老头子不帮自己找也就算了，还想叫人阻拦自己算怎么回事。
找到古籍的有栖梦心情大好，原谅了他们的不懂事，只是挥挥手，让这些人当场睡了一觉。
把这些回忆了一下，有栖梦托腮看着夏油杰逐页翻找。
嗯？什么，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让夏油杰看这本书？
有栖梦表示，小孩子要从基础打起，省得到时候碰见的“术式”“咒力”一些生词又要产生疑问。
夏油杰翻页的动作终于停止了，有栖梦凑过去看了看，“咒灵操术”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这个术式极为罕见，千年来也才出了那么两位，关于他们的记载也很稀少。
“…就是这个。”夏油杰直勾勾地看着那页的介绍，十分确信。
翻了那么久，他自然对前面略过的众多术式有了大概了解，而此刻看到咒灵操术的介绍时，心中有些雀跃，感觉…这是很厉害的招式。
有栖梦却看着调服方式皱起眉，一部分需要吞咽咒灵玉…
吞服什么东西？
她睁大眼睛，把自己扔到犄角旮旯的球状咒灵扒拉出来，和夏油杰大眼瞪小眼。
夏油杰犹豫片刻，“梦、我是要吃这个的…”他几次去拿，几次都被有栖梦躲了过去。
“…真的很难吃，你信我！”有栖梦一脸严肃。
夏油杰安静下来，身上萦绕着一股沉静的气息，“可是…这是修行方式啊。”
明明还是个孩子，他想得却很透彻，“想要变强，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有栖梦莫名有些不爽，她把咒灵玉递给夏油杰，“那你吃吧。”
夏油杰接过，捧在手里左右看看，很快找到了当时的感觉，双手捧着往嘴里递送。
很快，他的面部肌肉抽动起来，眼泪横流，却依旧死死捂着嘴，倒逼自己咽进去。
有栖梦在旁边看着，心里关于夏油杰的个人资料又完善了些许，这样的人，时时刻刻徘徊在痛苦和力量的边界，如果连痛苦都麻木了，那时候的他，还有什么无法献祭的呢，执拗地走上自己认可的路，直到死——
等到夏油杰吸收完，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时，有栖梦问，“那种东西，你吃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恶狠狠地补充，“别想骗我，我也吃过的。”
夏油杰一顿，移开目光，慢吞吞地回答，“有一种呕吐物的味道……”
“好了闭嘴吧。”有栖梦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也被这个描述恶心到了。
她心情不是很好地揉了揉小孩的头发，问，“那你之后呢？还打算继续这样变强吗？”
夏油杰的指尖抽动两下，许久，低声回答，“…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常年被那群怪物追赶戏弄，被普通人不理解不接受，拥有成为下一个“咒灵操使”法潜能——这一切，没有一件是他能够决定的。
夏油杰认为自己能够做的，只是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而已。
有栖梦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看了这个孩子很久，随后回答，“谁说只有这一种方式？”
沉浸在过往思绪里的孩子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她。
有栖梦起身，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带着贯有的骄傲和自信，向他伸出一只手，“我说过了吧，我和你们不是一个力量体系的。咒术界的路太难走，来我这边怎么样？”
夏油杰眨眨眼，握着有栖梦的手站了起来，笑容依旧乖巧，眼神却带上一丝光亮，“…好啊。”
我第一个遇见的是你，而非什么咒术师，这怎么不算一种天意呢。
以后第一次见到杰的夜蛾：不知道为什么，好亲切好熟悉的感觉，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他一定是我的天选好学生！
拥有一切记忆的夏油杰：（目移）（心虚）（保持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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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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