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老虎较往年更加猛些,热的时间也长了许多,幸福冲的山冲里,层层梯田种植的中稻已经开始泛出一片金色,秋风吹拂下,卷起了阵阵轻微的稻浪。秦天放天蒙蒙亮便起身去山林里巡视了一趟,走到**峰下的水潭时,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洗了把脸,抖擞起精神,沿着稻田的田埂往山上返回。正行走间,忽然稻田里嗖地一响,接着黄澄澄的沉甸甸的稻穗急促地朝两边晃动,犹如水浪往两边翻滚。秦天放见状,知道不是蛇行,嚯嚯做声,沿着田埂快步奔跑,抢先绕到稻田的另一头。一只汤碗大小的土鳖猛地从稻田里蹿了出来,刚爬上田埂,秦天放的一只脚便踩到了鳖背上,同时探出一只手指顶向土鳖的尾部。土鳖拉长颈脖回头待要咬住秦天放的脚,却被那着力的猛戳制住,张开了嘴咬不下来。秦天放呵呵大笑,用两只铁钳子般的手指拿住土鳖的尾巴,拎起来扔到了背后背着的竹篓里。昨天下午他用竹筐诱捕了一只山鸡,现在又捉了只鳖,想着要做一道甲鱼炖山鸡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回到自己的岗棚,秦天放先将土鳖和山鸡杀了清洗干净,切成块块,又去菜地刨了两根萝卜,找了些晾在竹院子篱笆上的草菇,开始烧灶做饭。秦天放用的是小火慢炖的法子,加了两小勺自己熬的猪油,两个时辰后,草棚里和院子里都是炖汤的飘香。秦天放嘴巴吧嗒几下,想到要大块朵颐,喉咙管和腹中都是连串的鸣响。他到房间床角里拖出一个塑料酒壶,在方桌上摆好竹碗竹杯竹筷,就要去灶台上盛肉汤时,猛然听到院门处传来一声喊叫:“好一个老不死的,说好等着我一起喝酒,这会儿想吃独食了。”
秦天放抬眼一瞧,竹院门口站着三人,一位是自己的老战友水书淼,一位是县公安局特派员储和平,一位是白鹭,虽然略感诧异,却都是自己相识的人。
“你还真是长了一只狗鼻子,隔着十里路都能闻到肉香,滚进来吧。”秦天放道,起身张罗小竹椅子,添加竹碗竹筷,端肉汤。
“你不要一根竿子打翻一船人。我是滚进来,这二位呢,也是滚进来吗?”水书淼笑道,侧身让白鹭先行,白鹭欠欠身子,不做过多推让,领头到小方桌前坐下。储和平不等坐下,先够着头去看秦天放端过来的用脸盆盛来的肉汤,“哇塞,脚鱼炖鸡咧,秦老头,看来你是光脑壳晒太阳,好日子奔头咧。”
“这道菜有个讲究,叫做霸王别姬,要用高汤煨,据说是当年虞姬发明的做法,专门为楚霸王的楚军熬制。”白鹭瞅着储和平的馋相,含笑说道。
秦天放给储和平、水书淼倒满酒,又给自己斟上,看看白鹭说:“到底是老师,吃饭都能吃出文化来,不像你们,酒囊饭袋。白老师要不要来一杯,这酒是纯正的粮食酿,平时舍不得喝。”
“白老师可不是你这号酒麻木,你不是有什么野生岩茶吗,赶紧给老师泡一杯吧。好了,储特派员,我们赶紧先走一个。”水书淼同储和平碰碰酒杯,眉开眼笑地好好喝了一大口,“好长时间没有吃这么好的酒菜了,真是有口福。”
白鹭以茶代酒,四人相互劝了会子酒后,秦天放看水书淼的脸面神态疲惫,便没有开口问他的来意。不料水书淼嘿嘿一笑,呷口酒后自己说了起来:“当年那桩案子白老师有了新的发现,我先头已经跑到白老师那儿做了调查,没想到杜鹃那小丫头和燕云、慕容美妙他们阴差阳错地去了大夫第,见着了邵裕华老师,又有了新的想法,这不,我就去请了白老师来。储特派员嘛,肯定是要喊来的,这是人家的地头,有他在,要人要车,干什么都方便。”其实水书淼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他之所以和储和平一道去温峡水库将白鹭调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想到白鹭已经知道了计家富、巩建利、郗竹生、施必佑、贾正道五个人在她房间里密谈的内容,那五人定然会对白鹭不利,调她出来也是为了保护她,只是这个原因不方便当着储和平说,毕竟储和平是地方上的干部,跟计家福等人非常熟。
“我就是帮着办些具体事,算不得什么。水领导找我帮忙找车,正好那个经常拉货的钱富财开拖拉机跑温峡,就顺便了,只是不好意思,让领导和老师一路吹风了。”储和平用筷子夹起甲鱼背壳送到白鹭碗里,说道:“白老师,这脚鱼壳子的肉裙对你们女同胞有好处,我就帮你揭盖子啦。”
“你帮白老师揭盖子,白老师帮我们揭谜底,应该。”水书淼望着秦天放,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也来参谋参谋。我头日里到邵裕华那里弯了一脚,想到了一些线索。”
秦天放本想问一句“你怎么忽然想到跑那里去”,念头一转,明白过来,水书淼定是紧紧跟着杜鹃、慕容美妙等人沿途查访,时时把握着她们一行的动向,便问道:“是不是和那个曲谱有关系?”
“正是。”水书淼点点头,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进入大夫第有个口诀,头七,转六,拐一,走七,是说要按照银杏树的位置进退转向。这个口诀的数字正好是七六一七,很奇怪的是,和白鹭讲述的巴赫名字德文拼音BACH的音乐专称对应的音符数字是一样的。那大夫第和德国音乐家可扯不上什么关系,这数字的吻合定然不是什么巧合,必定是人为的设计,就是说,通往大夫第的小路东盘西曲,不论是在密林中还是在荒地里难辨方向,都是人工布置而成。那五行奇门之术谈不上有多么精妙,但能让人感觉到有改造变动的痕迹,显然不是同一时期一次促成,那般时而向左,时而转右,有时倒退斜走数步,有些似是而非,越行越远,迂回迢遥,可见对奇门术数并非熟稔,甚至有些混乱。当日夜晚在大夫第谈及《G弦上的咏叹调》曲谱,邵裕华同杜鹃等人便联想到一些事情。杜鹃的小脑瓜灵光,朱鹮对奇门术数有些了解,邵裕华熟悉大夫第的环境建制和布局,三个人讨论了半天,总感到这里面似乎暗示了什么,想着是不是银杏树上有什么古怪。她们带着灵猫去大夫第书馆庭院中的那株百年银杏树查看,林中仙子还爬上树去找寻,也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