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一分钟,孟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阮舒眼皮一跳,对院长的交通方式有了大致的猜测,他下意识看了肖秦阳一眼,确认他没察觉什么不对后松了口气,起身准备替两人做介绍。
“这是……”话一出口,阮舒突然卡了壳。
疗养院院长捉鬼听起来是不是不够专业?他要不要给院长编一个驱邪大师的身份?
阮舒若有所思地转头,在看到孟江的脸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院长这张脸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阮舒犹豫了一下,略过称呼直接介绍了他的名字,孟江维持着自己在外的高冷人设,微微点了点头。
肖秦阳愣愣地看着孟江,声音有些飘忽:“你、你好……”
之前听到阮老师在电话里叫院长,他还以为是马院那个秃顶的教授,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
他下意识看了眼阮舒,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一起玩吗?
肖秦阳出神的时间里,阮舒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孟江,末了,他小声问:
“院长,这事和……有关吗?”
他悄悄指了指地面。
孟江垂下眼,沉思片刻后点头,“他身上有阴气,就算不全是鬼怪作乱,也和它们脱不了关系。”
阮舒紧张地问:“那能解决吗?”
孟江瞥他一眼,眼神古怪:“当然。”
听到肯定的答复,阮舒松了口气。
他之前虽然答应了肖秦阳,但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发虚,不确定院长能不能处理,毕竟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院长是个什么级别的鬼。
要是不行的话,他还是趁早劝肖秦阳找个靠谱的道观吧。
***
肖秦阳在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报出一个地址后,司机载着三人朝目的地驶去,直到车开进别墅区,阮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肖秦阳家里很有钱。
原来让他尽管提条件不是随便说说的。
车子在一栋欧式别墅前停下,等两人下车后,肖秦阳带人朝别墅内走去。
客厅,肖秦阳招呼孟江和阮舒坐下,又让人沏了茶,之后才看向身边的管家,问道:“我爸妈呢?”
老管家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欲言又止。
肖秦阳看到他的样子,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又出什么事了吗?”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才支支吾吾道:“太太又被魇住了,先生正带人在房间里守着呢。”
肖秦阳听到这话立刻转头看向阮舒,神情焦急:“阮老师……”
阮舒随即看向孟江。
孟江放下手里的茶,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去看看。”
肖秦阳立即起身带路。
三人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刚一上去,便听到右手边的房间里隐隐传来交谈声。
肖秦阳上前两步,直接推开了门。
“那就麻烦道长了。”肖父态度恭敬地对着面前的人点点头,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肖秦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爸!”
肖父转头看到他时,微微皱了下眉,“秦阳?你不是回学校上课了吗?”
“我妈又病了?”肖秦阳没接话,朝着床上望了一眼,直接道:“我找了人替她看病。”
说完,他侧身,露出后面的两人。
阮舒脸上挂着笑,上前和肖父握手,“肖先生。”
肖父伸手和阮舒握了下,然后才转头看向自己儿子,眼神有些疑惑:“秦阳,这是?”
肖秦阳忙不迭道:“这是我老师,旁边那位是他朋友,是我请来给我妈看病的。”
孟江礼节性地点了下头。
肖父看了看孟江的脸,又看了看阮舒的脸,接着怀疑地看向肖秦阳。
说实话,肖秦阳十分理解他爸此刻的心情。
但阮舒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形象,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高深道:“爸,人不可貌相。”
“……”
阮舒很确定他看到肖父悄悄翻了个白眼。
“咳,肖居士。”肖父身后穿着道袍扎着发髻的老人此时开了口,“贫道正准备替尊夫人开坛做法,希望闲杂人等能够避让,否则到时被阴物冲撞到,贫道恐怕也无暇顾及。”
孟江和阮舒还没来得及说话,肖秦阳便先翻了个白眼,眼神睨着那道士,嫌弃道:“爸,你又从哪里找来的骗子?”
回家的路上,他和阮舒讲了他爸之前几次请来的术士,每一个都是信誓旦旦地保证已经把邪物驱走了,最后他妈/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这个时候,阮老师那个长相俊美的朋友轻飘飘地丢出一句“玄士凋敝”。
肖秦阳懵在当场,还是阮舒解释“意思就是你们被骗了”后,他才反应过来。
所以面对他爸这次找来的道士,肖秦阳嘴上毫不留情。
“胡说什么!”肖父瞪他一眼,“张道长可是龙虎山第六十七代传人,真正的高人!”
说完,他又转身冲那道士抱了抱拳,歉意道:“张道长,犬子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
张道长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道:“无妨。”
肖秦阳暗自撇了撇嘴。
阮舒看了眼不远处留着两撇山羊胡,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道士,凑到孟江身边小声问:
“这该不会真的是什么高人吧?”
孟江随意扫了眼,语气肯定:“不是。”
阮舒点点头,同时有些感慨。
次次都能遇到骗子,肖父这是什么运气?
对面,肖父听了张道长的话,毫不犹豫地吩咐肖秦阳:“秦阳,把两位客人请到客厅去坐。”
说罢,他冲着孟江和阮舒歉意地笑了笑,道:“等这边的事结束,我再好好招待两位。”
“爸!”肖秦阳不满地出声。
阮舒知道肖父不信任他们,正想先应下来,等这假道士做完法再来看个仔细,没想到孟江却突然开口:
“不必麻烦,我们留在这里就好,顺便也见识一下张道长的厉害。”
阮舒一脸惊讶地看向孟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院长和疗养院之外的人说这么多话,是不是有点崩人设了?
孟江没有理会阮舒的视线,只是看着肖父。
“这……”肖父有些为难地看向张道长。
张道长听到孟江的话,忍不住转头看过去,对上青年面无表情的脸,隐隐觉得他在讽刺自己。
张道长看了眼两人的穿着,在心底暗笑一声。
出来行骗也不知道换身行头,果然还是两个毛头小子。
与此同时,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摸了摸胡子道:“既然这样,两位还请站远些,以免被阴物误伤。”
听到张道长没有什么异议,肖父才让肖秦阳将两人带到房间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
沙发正对着床的一侧,两人坐下后,阮舒才真切地看到肖母的模样。
这一看,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柔软的床垫微微塌陷,凸显出女子消瘦的身形。肖母整个人安静地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而在阮舒眼里,一张和肖母一模一样的脸狰狞扭动着,想要从身体里离开,本该纹丝不动的被子下面正冒出一阵阵黑气,有什么东西正一拱一拱地顺着肖母的身体往上爬,像是急切地想要从被子里钻出来。
阮舒攥住孟江的衣袖,有些紧张的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孟江目光沉静地看向床上,拧眉不语。
几秒钟后,阮舒眼睁睁看着一个青灰色的肉团子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脑袋大的肉球在肖母肩膀上转了个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等了片刻,发现自己的动作没有得到回应后,它猛地发出凄厉的啼哭。
阮舒看到肖母的脸色愈加扭曲。
他悄悄问孟江:“院长,这是什么情况?”
孟江定定地看着那个肉球,脸上表情不变,过了会儿吐出三个字:“鬼哭魂。”
“?”阮舒一脸懵。
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另一边,张道长的法坛也已经设好,阮舒只能暂时压下疑问,探头朝桌上看去。
两米长的木桌上摆满了做法事的用具,阮舒粗粗扫过去,只认得出朱砂笔墨和一些令旗法印。
阮舒:“……”该说不说,架势还是挺足的。
张道长换上法衣,右手拿起桃木剑,左手握着一只三清铃,口中念念有词地绕着床边走动起来。
肖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就连肖秦阳也微微屏住了呼吸。
阮舒受到他们的感染,心头莫名也有了一丝紧张感。
在气氛逐渐紧绷的时候,阮舒眼神一动,余光瞥到孟江靠在沙发上,缓缓打了个哈欠。
阮舒:“……”
紧张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漫长的准备仪式,就在阮舒也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的时候,张道长终于停下脚步,手中桃木剑方向一转,直直朝着肖母劈过去!
看着剑尖直指向肩膀处的肉球,阮舒下意识坐直身子,就在他怀疑院长是不是误会了张道长的时候,桃木剑从肉球中间径直穿过——
无事发生。
肉球甚至打了个哭嗝。
阮舒:“……”
阮舒:“噗!”
肉球:嗝~~~~~,好菜,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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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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