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阮舒顿了顿，不禁发出灵魂疑问：“你到底是图什么？”
苏原斟酌了一下措辞：“你们知道我是个非常红的明星吗？”
阮舒：“？”你在炫耀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问：“所以呢？”
苏原叹了口气，道：“和我同咖位的明星，全都已经人均两个助理起步了，而我呢？我连盒饭都得自己订！”
据苏原自己说，在这个业务能力可有可无，摆谱程度卷生卷死的娱乐圈，他就像是个毛巾卷。
“？”阮舒疑惑：“什么意思？”
苏原：“转着圈的被卷！”
阮舒：“……”
他有些无语：“那你倒是请个助理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说到这个，苏原忍不住回想起了那段起早摸黑的日子。
“找个普通人做助理，我还要天天晚上背着他们上山修炼，等他们睡下我才能走，还要赶在他们起床前回来。”
苏原：“我就像是个陀螺！”
阮舒举手抢答：“转着圈地转。”
“……”苏原噎住。
阮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浪费了这张脸。
他听懂了苏原的意思，了然道：“因为范无咎不是人，所以你才让他给你当助理？”
苏原诚实的点了点头，后悔道：“我本来想用救命之恩道德绑架他，没想到他竟然失忆了，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
阮舒：“……”这种话你就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
“而且他真的太能吃了！”苏原表情沉痛：“一天吃八顿，一顿八碗饭！看起来就像几十年没吃过饭一样！”
阮舒：“……”说实话，可能不止几十年。
“既然这样，”阮舒想到今天来的正事，问：“那我们能带他走了吗？”
苏原慢吞吞道：“本来是可以的……”
他瞥了眼地上晕过去的人，又看向阮舒：“但是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叫他范无咎？”
“？”阮舒看着苏原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秒，苏原挺了挺胸，道：“我没记错的话，范无咎应该就是黑无常吧？”
“我救了黑无常，地府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表示？”
阮舒：“……”来了，迟到的挟恩图报。
但他只是一个地府编外人员，这种事情没有发言权。于是他转头看向孟江。
孟江颔首：“我代表地府向你表示感谢”。
阮舒：“……”没毛病，表示感谢也是表示。
苏原噎了噎，暗示道：“就……没有什么实际的表示吗？”
孟江挑了下眉。
论阮舒瞬间就读懂了院长的微表情——他没听懂。
阮舒赶紧解释了一句：“他问有没有什么谢礼。”
“哦。”孟江点点头，抬手指向旁边的谢必安：“那个是他搭档，去找他要。”
阮舒：“……”院长也太现实了点吧。
口头感谢，可以，想要谢礼，不行。
谢必安正半跪在地上，一手掐着范无救的人中，试图把他掐醒，闻言茫然抬头：“要什么？”
苏原笑了笑：“我听说地府的公务员投胎时有加分政策，你看我怎么样？”
谢必安认真打量了他几眼，道：“不怎么样。”
苏原：“……”
谢必安问：“你要投胎？”
苏原摇摇头：“修炼太难了，我想下去当公务员，给自己多加点分，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谢必安想了想，一口答应：“没问题。”
苏原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谢必安点点头，“我一会儿把招聘信息发给你，你记得到时候去面试。”
“？”苏原愣住：“还要面试？”
“那当然了。”谢必安莫名地看他一眼：“我们的岗位竞争很激烈的，择优录取。”
苏原：“……”
……这些鬼是都没有情商吗？
他默了下，问：“就没有那种不用面试就能上岗的方法吗？”
谢必安：“有啊。”
苏原看向他。
谢必安指了指孟江，范无咎和自己：“我们三个各有一个内招名额，免试上岗。”
苏原眼神刚刚亮起一点，就听谢必安道：“不过我们俩的内招名额已经用完了。”
苏原：“……”
阮舒想起什么，看向孟江：“院长，我记得你的名额不是还在吗？”
他之前和院长聊天的时候，还听他提到过这件事。
孟江听懂了他的意思，瞥他一眼，拒绝道：“不行。”
“？”阮舒被孟江坚决的态度搞得一愣：“为什么？”
孟江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个是留给你的，等你死后接着回疗养院上班。”
阮舒：“……”谢谢，但没必要。
他诚恳道：“我觉得苏原比我更需要这个机会。”
苏原急忙点头，但孟江不为所动。
阮舒只好拿出杀手锏。
“听说娱乐圈里养小鬼请大神的特别多，”他凑近孟江耳边，小声道：“苏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认识的人那么多，说不定其中就有被恶鬼缠上的人。”
阮舒：“他要是入职了疗养院，那我们不就能把娱乐圈所有恶鬼全都一网打尽了吗？”
孟江闻言，表情果然开始犹豫，阮舒顿了顿，只好精准打击：“到时候疗养院的业绩说不定就能摆脱倒数第一了！”
“……”孟江沉默片刻，不情愿道：“那好吧。”
他瞥了眼苏原：“回去再签合同。”说完就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阮舒松了口气，心道自己终于不是疗养院唯一一个活着的生物了，即使另一位同事也不是人。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苏原，好奇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苏原：“我姓苏，当然是狐狸精了！”
话一出口，孟江和谢必安瞬间转头看向他，表情如临大敌，就连阮舒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苏原：“？”有什么问题吗？
过了片刻，孟江绷着脸，突然道：“不行。”
“？”什么不行？
话还没问出口，孟江抬眼看向他，表情严肃：“你被解雇了。”
“？”苏原：“为什么？！”我合同还没签呢！！
阮舒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这就要从建国时的一个规定说起了。”
苏原：“……？”
阮舒花了几分钟时间给苏原科普了下“建国后不许成精”这个规定的由来，苏原听完后目瞪口呆。
他沉默了会儿，道：“其实……我确实是只黄鼠狼精。”
“……？”
阮舒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苏原试图挣扎，绞尽脑汁地辩解：“我不姓黄主要是因为黄原这个名字寓意不好，听起来没有生机勃勃的感觉。”
阮舒：“……”没人关心你为什么不姓黄，重点应该是你为什么姓苏吧？
而且你这理由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这时，孟江抬头看了苏原一眼，轻飘飘道：“生机勃勃？那你怎么不叫青青草原？”
苏原：“……”
阮舒：“……”
院长阴阳人向来是有一套的。
阮舒心里忍不住感慨，但脸上表情丝毫没变，甚至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谢必安之前在胡山上找到了范无咎的手机碎片，说明你修炼的地方就在胡山。”
“我记得那座山是因为以前野生狐狸很多，才得名叫胡山的。”
阮舒：“你一个黄鼠狼精，天天跑到人家胡山修炼干什么？”
苏原：“……”可恶。
看他说不出话，孟江皱了皱眉，催促阮舒：“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就赶快回去，天气太热了。”
阮舒：“……你还能感觉到热？？”鬼不都是阴冷刺骨的恒温物种吗？
“当然了，”孟江嫌弃地抬头看了眼太阳：“我身上都有温度了。”
阮舒闻言好奇地伸出手，摸了下孟江露在外面的手腕，触手果然有微微的温热感。
“真的啊！”阮舒一脸震惊，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被孟江面无表情地拍掉。
孟江：“走不走？”
感受到院长不耐烦的心情，阮舒瞟了一眼旁边的苏原，问：“那他怎么办？”
孟江皱眉：“关我什么事？”
“……”阮舒问：“我们不管范无咎了吗？”
“和范无咎有什么关系？”孟江莫名地看他一眼：“范无咎不是在地上躺着呢吗？直接把他拖回去不就行了？”
阮舒：“……”
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范无咎失忆不是苏原造成的，范无咎也没有把柄在苏原手里，他们可以直接带范无咎走。
……所以他们刚才为什么要在这里和苏原谈条件？
阮舒看了看一脸不解的孟江，又看了看专心给范无咎掐人中、全程没有参与讨论的谢必安，忍不住沉默了。
所以，小丑只有他自己吗？
阮舒（看着谢必安的动作）（欲言又止）：有没有可能，给鬼掐人中是掐不醒的？一个猜想，不一定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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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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