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为了稳固朝堂,李世民听从李渊的安排迎娶了一位隋朝宗室女杨氏。杨氏年纪较小,今年才十五岁,自幼长在宫中,据说性情文静,雅好书法绘画。
初入秦王府,杨氏神色端庄,衣袖整洁,步履轻缓。她虽然年纪尚轻,但自幼受宫廷礼仪熏陶,举手投足间已有端正与稳重。
长孙氏轻步走来,眼神温润,微笑着伸手:“婉儿妹妹初入秦王府,定是生疏,不必拘礼。你我以后都是夫君身边的人,不必把自己隔得太远。初来乍到,自有不便之处,你随意些便好。府中大小事,若有不明白的,尽可来问我。”
杨氏心中微微一暖,抬眼看向她:“姐姐可知,我自幼长在宫中,最怕的便是冷清。如今在王府,觉得很温暖。”
长孙氏一怔,心中微微一酸。亲自为杨氏端上温茶,语声柔和:“婉儿妹妹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几日。府中人都随我多年,不必拘谨。”
杨氏抿唇一笑,微微欠身:“姐姐厚恩,婉儿心中感激。只是……”
她轻轻顿了顿,垂下眼帘,声音低得几乎要散进风里:“我从未得见殿下,只闻其名于朝堂,不知他……是何等性情?可有什么喜怒好恶?”
长孙氏微怔,继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光。
“夫君少年英烈,喜读兵书,好骑射弓马,亦爱观星问策。平日寡言,不喜浮华,凡事求实。”
她顿了顿,似想起往昔,又低声补了一句:
“但他心思极深,若真在意之人,他未必言语,却必记在心里。”
杨氏听罢,轻轻抬眸,神色中多了几分敬意,也添了些难以言说的惶然。
“原来如此……姐姐与殿下情深,妹妹愚钝,恐难及也。”
长孙氏笑而摇头,语气温润:“妹妹多虑了。夫君虽性情深沉,却最怜惜女子柔心。只要你以诚相待,他自会看见。”
杨氏轻轻应声:“婉儿明白了。”
她的眼中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光,那光里有少女的好奇,也有身为政治婚姻之人的隐忍与谨慎。
长孙氏看着她,微微叹息。
她所要教给杨婉儿的,是如何与那样一个心藏山河的男子相处——那种爱,不在言语,而在忍耐。
杨氏在府中一处独立的小院住下,长孙氏与她商议着婚礼仪式的安排。几日后秦王府张灯结彩,厅堂布置得雅洁整齐,红烛微光映在檀木屏风上,正是成亲的吉日。
李世民着喜服,神色平和,站在厅堂中央,目光柔和地望向缓缓走入厅中的杨氏。她身着红色礼服,衣襟收整,步履轻缓,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端庄。
宾客散尽后,厅堂恢复了宁静。夜深人静,洞房内仅有微弱烛光摇曳,只剩下轻轻话语声。
李世民坐在床边望着有些羞涩的杨氏,眉眼间带着些笑意:“初入秦王府,可还习惯?”
杨氏微微低首,轻声回应:“姐姐待我甚好,生活与宫中并无不同。”
李世民点了点头,伸手轻轻覆盖她的手背:“既然如此,便好好住下吧。日子还长着,你不必害怕。”
杨氏微微颔首,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安心。李世民陪着她静静躺下,烛光映照下,两人的身影在房间中安静而平和。李世民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晋阳城里那个敢爱敢恨的少年,而是学会了收敛、懂得了取舍。杨氏虽只是父皇安排的政治联姻,但既然做了自己的枕边人,便是自己需要守护的家人。
而这时同样被李渊赐婚的李元吉就没那么高兴了。李元吉骑马来到秦王府,神色有些局促,手中紧握着折扇,像是随时要退缩。府门外,侍卫恭声应答:“齐王请进。”
他进了厅堂,却又迟疑了片刻,低声向李世民开口:“二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李世民抬眼,眉眼平静:“说来听听。”
李元吉吞了吞口水,声音微微发抖:“父皇要我娶阴世师的女儿你是知道的……她美貌曾经名动长安,我当时被色相所迷就答应了,这几日临要进门了,小弟我夜不能寐,常常梦见她父亲阴世师,此人为阻我军攻城,害我幼弟,甚至挖掘李家祖坟……二哥,现在可只有你能救我了。”
李世民轻轻挑眉,神色淡然:“你是说,你想拒婚,让我接下这桩婚事。”
李元吉低头,手心微微出汗:“正是。小弟一向胆小,多虑,怕她暗害于我,若是接下此婚……怕日后难保安身。故而,小弟斗胆前来,请二哥……若你愿接手,父皇那边就好交差了”
李世民静静看着三弟,眼中闪过一抹意味难测的光:“元吉,若是如此,便随我来处置。此事既然无法由你承担,我自有安排,你只需安心即可。”
李元吉心中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多谢二哥宽厚,小弟实不胜感激。”
李世民目光落在门外的风景上,心中冷笑:这桩“烫手山芋”,既然三弟不敢接,倒也正好落在自己手里——阴世师也是隋朝一代名将,更是前长安留守,有诸多人脉可以拉拢。
夜幕沉沉,秦王府再次张灯结彩,阴绮云独自站在窗前,低头整理衣袖,心中既紧张又有一丝好奇——这个名义上收她为妾室的秦王,究竟是何等人物。
李世民缓步而入,神色中带着审视与温和的交错。他在阴绮云面前停下,阴绮云微微欠身。
“你我夫妻之间,无需拘礼。”李世民开口道。
阴绮云抬眼,目光如水,却带着不容轻易探透的精明:“小女子初入府中,自当循规蹈矩。”
李世民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你父与我父有旧怨,你心中自有戒备。此事我明白,不会勉强你。”
阴绮云轻轻一笑,带着探问:“陛下本意将我许婚齐王,为何齐王殿下拒婚?难道是齐王怕我父亲的亡魂,而秦王殿下看来并不害怕。”
李世民目光深沉,缓缓走近一步,语气平静却透着决绝:“阴氏,世间有些事,只有胆识与心机能解。我所看重的,不只是美色——更是你的智慧和胆识。你可放心留在秦王府,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阴绮云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的安心。也有深深的感激。她曾无数次在夜里暗自叹息,如果李元吉因为害怕决意拒婚而婚事取消,恐怕自己一生都只能困在掖幽庭中,孤苦而死。却未料眼前的秦王,并非冷漠无情之人。
李世民看着她,心中微微一紧。她美丽如画,却又孤苦无依,这种境遇本就令人心生怜惜。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不带丝毫矫饰:“阴氏,你父亲之事,非你之过。你能幸免于难,已是缘分所赐,若因家仇而自困,此生何来自由可言?”
阴绮云微微低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激。她轻轻地垂下双手,轻声道:“殿下如此说,倒令小女子心安不少。”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坚定:“你生得姿色惊艳,更难得的是你经历家破人亡,却仍有胆识与沉稳。我既接下此婚,不是图虚名,而是愿负此责任,也愿你此生安然。”
阴绮云抬眼,眼中闪过几分柔和与敬意,内心涌起轻微的暖意与感激:“我相信殿下的心意,亦将真诚以待。”
*此章,给李世民点一曲张卫健的《真英雄》:“赢尽了天下,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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