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秋,明天有集市,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嗯……”宿鸣秋沉默着,扭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认真拒绝道,“我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我要看着她,你们去玩吧。”
送走了小伙伴,宿鸣秋坐在院子里的长条板凳上,抱着父亲送给他的玩具木剑发呆,有时往宿临夏紧闭的窗口看上一眼。
自那天从回头峰回来,姐姐就变得沉默寡言,连骂他都提不起劲头。虽然每日的家务都一件不落地完成,并没有偷懒或者故意搞砸,但宿鸣秋知道,姐姐一定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因为他们没能把姜连哥哥完好地带回来。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有人把说定的酬金放在了他们家中堂的桌案上,问了问周围邻居,却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曾有人进出过他们的家。
宿临夏进家门时,只默默看了那盒银锭子一眼,就回避似的扭开头。宿鸣秋要去拿,想数数里面有多少钱,都被宿临夏呵止了。于是再没人敢动那盒银锭,它就如同吉祥物一般,从此在中堂的桌面上安家落户。
拿回戒指以后,宿临夏迫不及待地问了雨忧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打不过他们?”
而这个问题,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我就那么弱吗?”宿临夏十分颓丧。
“客观来说,”雨忧回答,“就算是那个名叫姜连的少年,认真与你打的话,十招之内就能将你制服。”
“嗯?什么?不可能吧?”这一点就实在超出宿临夏的预料了。
雨忧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她是个相当沉溺于自我世界的人,不爱八卦,不关心外人,更不爱当谁的人生导师。
“我觉得我没有看错,”宿临夏继续剖析着,“救我的人肯定是他!他有灵力,假设真像你说的那样强,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反抗?如果他及时协助我的话,或许我们两个人都能逃掉!”
雨忧被她问得有点烦了,回答:“他明显有自己的打算,你掺和其中只是碍事而已!”
宿临夏被堵得张不开口。
她确实多管闲事了,但她不后悔,反而被事件的发展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她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这件事没有办法靠她自己想明白。
她很快又找到另一个对比对象。
“我……如果跟风宁之比的话,大约相差多少?”宿临夏小心翼翼地问道。
雨忧对风家的了解稍微多一些,算是能给宿临夏一个精准而不模糊的打击:“他是风氏嫡长子,有最好的天赋和资源,从他七岁开始,每年家族大比都是第一。”
“……”
宿临夏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的阴谋论。
雨忧很快补充:“不掺水分那种。我离开华澜界那年他十二岁,已经是风氏全族认可的少族长了!”
“哦!”宿临夏一脑袋磕在枕头上。
但她很快就想开了,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来。
出身是任何人都无法选择的,风宁之就相当于那种上流社会接受精英教育的大少爷,而她……算是个猎户世家吧!
宿临夏不是非要和这些天之骄子比较,她很明白“人比人气死人”这个道理,只是她仍然有些不服输的傲气,或者说,就是纯粹的不甘心。
“那你说,我努力修炼的话,有可能追上他吗?”
雨忧对于这个问题非常不屑:“当然!不然我为什么会选择寄宿在你身上?”
好哎!宿临夏一下子又有了底气!
仔细想想,那个闵欣不就被她一招放倒了?虽然最终结果是失败的,但不代表她一无是处!她现在就能回想起来,在那场战斗中有多少选择失误的地方!有反思就有进步!
“失败是成功之母!”宿临夏挥舞着拳头,低低喊了一声,给自己打气。
这口气,从小到大,雨忧不知道见她提起过多少次,但次次都没能维持多久,就被她轻轻放下了。所以雨忧没有抱多大希望,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
只是也许,成长的时机真的到了!
当天晚上,宿临夏钻到姑姑屋里谈了一场,取得长辈同意后,趁着宿鸣秋睡着,连夜收拾行囊离开了斧子县,踏上前往司州清风郡的旅途!
雨忧想,她能够迈出这一步,其中姜连和风宁之二人应当功不可没!
姜连作为医者,骨子里带有一种温柔和执着,宿临夏对他的观感很好,所以在回头峰上没能救出他,这使内心责任感很强的宿临夏感到愧疚不安。
灵阵、蓝草、百年前的山火,还有当年她跟在母亲身边见过的“兀鹫”接引人,一桩桩一件件,皆与她息息相关,这彻底勾起了她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
而风宁之,实力、判断力、行动力,各个方面无一不强,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宿临夏的行为。
“小夏,一旦走出去,就没法后悔了。”
走在斧子县正中那条浸透了血气的青石板路上,披戴着冬季的寒风霜雪,雨忧最后同她说道。
宿临夏只是捂好了围巾,抬头看,没有星月出来送她,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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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凉州最北端的斧子县到司州中部的清风郡,宿临夏走了半个多月。
其实走出家门没有几天,她就开始想家了。当时她怕父亲不同意,所以只跟姑姑说了她想做的事,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生气,她还担心小秋闹脾气,担心姑姑管不住小秋。
她没有带太多钱,坐不起好的马车,住不起贵的客栈,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忍不了风餐露宿的娇小姐,但出了门才发现,她打扰雨忧、扯着雨忧聊天的频率直线上升。
以至于,当她在清风郡的客栈住下,跑堂小哥给她送来一碗饺子时,她才发觉:竟然已经冬至了!
饺子不好吃,皮太厚、馅太老。宿临夏就要了一碗用咸腊肉和白菜煮的干豆丝,趴在桌子上,先把葱段全挑出来,再有一口没一口地把爽滑的豆丝往嘴里吸。
夜里,宿临夏本想休息,明明身体很疲累了,大脑却出奇的兴奋。她翻来覆去到深夜,半点睡意也无,最终还是爬起来,换上一身漆黑的夜行衣,打算去刘家大宅里探一探。
在来到清风郡之前,她已经在边缘小县城打听过刘家的情况,那几乎称得上是掌管清风郡的土皇帝!包括朝廷分派的郡守,要么就是姓刘的本家人,要么也是对刘家主唯命是从。
但在百姓口中,刘家却从不是欺男霸女的黑恶势力,反而每年都会做些慈善。宿临夏在酒馆中听到最多的,则是有关那位刘家主刘文谦的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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