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几秒钟没有动静,我忐忑到差点抖腿,但很快祭灵咒的震撼效果就显现出来。
美少年觉得背后痒,伸手去抓,被我按住。只有我能看见他背上的伤口,正在像修图软件里的图层删除术一样“哗啦啦”地被修补愈合,复原如初。
我感到非常满意,顺手帮他把衣服拉上去。
他好奇地摸了又摸,怎么都摸不到伤口,傻乎乎的,又不停看我。我实在觉得羞赧,双手捂着脸颊,转身一个瞬移跑掉了。
我并没有跑远,只是藏在半空中。美少年似乎有别的事要做,我没继续跟着,回去肖府等他,守在刚好能够看见那颗银杏树的地方。
它像是一颗镂空的鎏金小球,比手掌稍微大一点,挂着细密的拨片,轻轻一晃就哗啦啦响,声音清脆但是不会吵闹,富有童趣而摸起来暖暖的。
如果它真的是那样一颗小球就好了。我很想抱着它,睡觉时抱着,醒来时也绝不离手,高兴了就晃动它,听它发出好听的声音,不高兴了就仰面躺着将它举在眼前,目不转睛地看。
想拥有它。
这种情感来得太突然,就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要吃午饭一样,我分不清我想要的究竟是那棵灿烂的银杏树,还是住在银杏树里的美少年。
我很清楚我只是孤单过头了,所以渴望着能够抓住些什么。
我决定在这个世界踏踏实实生活一段时间,不止是因为美少年,也是想要整理自己混乱不清的记忆,找到下一步的方向。
那么接下来,搞钱就变成了第一要务!
陵界的矿产资源还算丰富,金银虽然也可以作为支付货币,但购买力太强,所以日常生活中其实用不到。小小一块五两的金锭,如果全换成铜钱,大约有五十贯也就是五万枚,用布袋子装起来,能直接把我压垮。所以钱庄的小哥给我找了一大把纸票,面额从一到十贯不等,最小的一张面额是五百文,最后五百枚铜钱用麻绳穿起来由我抱着,也有差不多两千克重。
我不怕贼来偷,一出门就把铜钱收进了手心的储物空间,需要用的时候几枚几枚往外拿就行了。
有了钱就要买吃的。我这个人对食物极其看重,荤素不忌、甜咸皆爱,而且喜欢囤货。因为不知道美少年喜欢什么口味,索性酸甜苦辣咸都买一些,到时候挨个给他尝一遍。
冰糖葫芦两支、各类果干肉脯两斤、花卷馒头肉包葱油饼一律两份、香飘满街的思味轩点心每样两包,最后去了一家客满到需要排队的酒楼,叫他们按照菜单炒了两本,连盘子带碗筷收进我的左手心里。
悄悄补一句,因为听到隔壁包厢的小丫鬟说,她们家小姐最喜欢这里的梅子酒,我也跟风要了两壶,但我肯定不会喝!也没有想要留给某个嗜酒如命的混蛋!
囤货完毕,我去卢府找了之前送我花生糖的侍卫小哥哥,今天也轮到他值班,我分拣出一小包点心,偷偷放在他的水壶旁边。然后去了屋檐上晒太阳,一边等着那两只猫儿。
它们两个的个头不大,肯定不到一岁,我有一点怕他们熬不过这个冬天,所以想给它们一盘炸小黄鱼养养膘。
可惜,天黑之前我都没有等到它们。毕竟它们是小猫咪呀!
夜晚,美少年也来了卢府。肖廉安排了人全天盯梢,美少年就是值晚班的人之一。
对他用过祭灵咒后,我的一丝灵力也残留在他身体里。这并非正常现象,《时移》中也没有特别备注,按道理不该产生残留,可是美少年对【光属性】的灵力异常亲和,像磁石一样牢牢地黏附在他的灵魂上。于是我要找到他变得非常简单:只需要闭上眼睛专心感知一下属于我的灵力。
他藏匿于一个漆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风也没有温度的角落里,没有来找我。
我那么大那么亮那么飘逸那么显眼的一件白色斗篷,没有丝毫掩饰,他肯定不会看不见,就是没有来找我。
于是只能我去找他。
我去找他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条完好的乳白色芝麻糖,被我吃了一半的那块收起来了;还有在酒楼买的一盅茯苓鸡汤,补脾祛湿、宁心安神,非常适合美少年这种经常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鸡腿也找好了,确定是两根,放在最上面。
我只差去接一束最完美的月光,满心期期,满眼熠熠。
但是他厌恶地,没有等我靠近就躲开了,换了个离我很远的地方继续藏着。
我当然不可能看清黑暗中他的表情,但我就是感觉到,他非常非常、非常地厌恶我。
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冷风里我却惊出一身汗。
我就那样站在半空中,手里捏着香甜的芝麻糖,身体不敢动,眼睛也不知看向何方。直到起夜的仆人发现我,冲着我又宽又大的白色斗篷哀嚎一声“有、有鬼啊”,我才纵容自己,再次逃走。
原来他不喜欢我呀。
正常来说是不会喜欢的吧。
这次我真的知道了,我想起来了——我原来不是人类,正如美少年所想,我彻头彻尾地,就是一个只会带来灾难的幽灵!
………
“唉唉!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丞相府里出现幽灵了!”
“不会吧?”
“啧,你别不信!我表姑邻居家的儿子就是在丞相府里当差的!他和昨夜看见幽灵的那个人住在一屋!消息绝对可靠!”
“哎呀~你快说说快说说!”
“别急,我跟你们说,那个幽灵啊!半夜子时飘在半空之中,白乎乎的,看着是个人形却没有脚!而且!最关键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别卖关子啊!快点!你这壶酒老子请了!”
“……最关键的是,听我表姑邻居家的儿子说,那个幽灵一直、一直看着东南徐州的方向!”
“徐州?”“徐州?!”“是徐州!”
“你说该不会是……”
“林都城里谁不知道!皇帝把徐州赈灾粮失踪的案子交给了丞相大人追查!这肯定!是徐州枉死的灾民伸冤来了啊!”
“嘘!嘘!你他娘的小声点!我可没这么说!”
酒馆柜台处,两名刚打好了酒的女子都暗暗关注着这方的动静。她们未露声色,待一前一后出了酒馆,稍后的绿衣女子才紧赶两步,凑到前方的粉衣女子耳边:“荷冉姐,刚才那些人说的……”
“以防万一,你去打探一下,小心点。”荷冉吩咐,一边接过绿衣女子手中的酒壶。
“希望不要和徐州之事有关才好,不然……”绿衣女子颇为担忧的将双手合十祈念着,在荷冉的手肘触碰下,才谨慎地消了音。
下一个路口,两人默然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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