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两人的感情太好,孔遂成真的生出一点或许和梅朝雪心意相通的错觉。
看着低头认真折纸的梅朝雪,孔遂成忽然意识到:刚刚那或许是一个对梅朝雪来说,非常重要的问题。
于是他突兀地重提了话题。
“不过要真有那么一天,你觉得自己在坏阵营,又没法做主,还刚好和我对立的话——”
一只纸飞机缓缓滑行过来,最后稳稳跌落到梅朝雪掌心。
“你就故意输给我,然后给我当俘虏,怎么样?”
…………
失去意识的一秒前,耳边还都是梅朝雪的絮语声。
他说,“■■■■■■■■,■■■■■■■。”
孔遂成只听见几个模糊的音节,强撑着脑袋,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很微弱,也不知道对方能否感知到。
“喂!…醒………!”
“……小黄毛!快……醒醒!”
身体上还残留着被束缚的窒息感,皮肤上全是汗,划过勒痕处疼得发痒。
孔遂成睁开眼睛,先对上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十来岁上下的小女孩的脸。
孔遂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傻兮兮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小女孩见孔遂成苏醒,小幅度松了口气。随即得意洋洋地一抱臂。
“哼哼,刚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小女孩粉雕玉琢的面,一双眼墨绿,笑起来时带着一点邪性,“知道别人名讳前,得先自报家门吧?这点规矩都不懂……现在小孩子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孔遂成打量着面前这个病号服都穿sl码的小朋友,心想到底谁更接近“小孩”这个称呼。
孔遂成如她所愿报上家门:“我叫梅朝雪。”
“吓!”原本从容的女孩一下子就从地上蹿起来,她先左右观望一番,这才带着恼怒朝孔遂成气势汹汹地看过来。
“你还敢叫他的名字?!”女孩气的在孔遂成脑袋边来回踱步,**的脚在地上砸得邦邦响,“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把你从他那里拖出来,你待会把他招来怎么办?”
孔遂成:“…………”
孔遂成终于醒了神。这才回忆起在那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总得来说,就是一个坚信唯物主义的倒霉集团继承人,因为八字被泄露而被拉到阴间做了别人替死鬼。然后又为了解除诅咒寻找施术者下落,却意外被卷入奇怪事件,而这些奇怪事件的背后,又和集团前负责人的意外失踪有关……
看孔遂成一脸的生无可恋,小女孩子瞪大了眼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胳膊。
“怎么一副傻样?难道是因为被朋友欺骗所以心情不好吗……”女孩子咧开嘴阴恻恻地笑起来,“看你这么不开心的份上,我再告诉你点更不高兴的事情让你伤心伤心。”
孔遂成瞥了女孩一眼,颓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副“你随便吧”的态度。
“嘁——”估计是这种毫无斗志的样子实在让人提不起捉弄的兴趣,女孩一屁股坐下来,不再扯东扯西。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快死了,小成成。”
孔遂成不知道应该对“小成成”这个称呼回以什么反应:“……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抬脚踹了孔遂成胳膊一脚,很没礼数的嚷嚷起来:“喂!这个时候还关心名字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为什么说你会死啊!”
……主持人看嘉宾不走流程生气了吗?
嗯嗯。孔遂成毫无兴趣,机械地模仿女孩问询:“我为什么会死啊?”
女孩:“…………”
女孩很生气,张牙舞爪地把孔遂成从地上拉起来让人坐好:“谁叫你这样讲了!你这么大个人能不能有点精气神!难不成刚刚都被小气鬼榨干了吗?能不能有感情一点!!”
孔遂成:“……所以我没感情你就不讲了吗?”
女孩自顾自生了会闷气,最后还是没有计较。她手翻转,自掌心幻化出一块明镜出来。
她一巴掌把镜子砸到孔遂成身上,背过身不理人了:“你自己看!”
孔遂成捡起那块明镜看了看。
镜子显现的画面正对孔遂成的后脖颈。原先只占据脖颈中心的诅咒,此刻如同一只张牙舞爪地蜘蛛一样,六条黑色的铭文,如同充满绒毛的脚一样,散发不祥的气息,自脖颈中心向外蔓延。
孔遂成这才感受到“死期将至”:“我还有多少时间。”
见孔遂成终于重视起自身问题,女孩很快喜笑颜开。
她竖起手指比了个耶:“还差两条……等到蜘蛛长满八条腿,你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女孩说,“你脖子上的诅咒依附人类情绪,情绪波动越大越是生长迅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孔遂成很明白女孩的言外之意。
越是悲惨的故事,就越是能引起人的悲悯之心。越是令人怜悯,就越是能加以利用……就像农夫与蛇里面的故事一样:善良的农夫对一条冻死的蛇起了悲悯之心,用自己体温解救了蛇却被反咬一口。
孔遂成想起自己先前在被花枝困入立柜,情绪遭受强烈刺激的回忆……他并没有农夫那样愚蠢,因为他早就知蛇是有毒的。
在对他人施以援手的时候,就要做好有可能会被伤害的打算。
孔遂成对于那些人的帮助,也仅仅也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况且无毒的蛇,咬起来有没有那么疼。反倒是蛇的眼泪,或许比珍珠还要宝贵吧。
果然,女孩开口:“要不要考虑抛弃他,和我合作呢,小成成?最起码我不会骗你。”
“既然是合作也得先知道合作对象的名字吧?”孔遂成朝女孩勾了勾唇,“怎么称呼?”
女孩显然没想到策反孔遂成如此容易,有些怔愣地眨一眨眼,随后将手叉腰。
她仰天长笑,颇显小人得志的样子:“好!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既如此,我也会相应给予你足够的好处……至于称呼——”
女孩脚尖轻点,就这样在空中漂浮起来。她惨白的脸碎瓷般剥落,露出皮下青绿色的蛇鳞片。
“全知全能,昔鸟神——曾经有人这样称呼我,”女孩尖锐的笑声回响在空寂的室内,嗓音里似乎还卡着沙哑地铃响,刺耳到耳骨镇痛,“不过依我们的交情,当然是希望你叫的更亲近些——亭,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孔遂成默默捂住耳朵,回想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否有这般中二:“好的……小亭亭。”
亭并未对这个称呼有所恼怒,反倒像是受到什么极品灵兽一样,发出了如反派般的邪恶桀笑。
……
和亭的交易如下:
孔遂成帮助亭捞出她被丢入虚妄世界的肉身。而相对的,作为全知全能的昔鸟神亭,会告知孔遂成关于爷爷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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