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现实,闻理。”这话说的很轻,像是在规劝闻理 ,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闻理沉默地顺手端起了手边的杯子,余光瞥到杯中漆黑的咖啡,静了两秒,再次木着脸放下。
谢初桉逗着猫,眼神渐渐放空,无意识地捏着小乖的爪子轻轻的晃,“小乖啊。”他轻声呼唤。
“你今天好像格外地黏人。”他说,目光的焦距已经很浅。
闻理眨了眨眼 抿起了唇,想着谢初桉的话,在短暂的沉寂之后,蓦地开口:
“谢初桉。”
“……”谢初桉抬了一下眼,很费力地朝他投来几目光。
“你……”闻理欲言又止,短短几秒,他恍然觉得自己定在河边,同一个即将溺死在江中的可怜人遥遥相望。
这个想法让他的呼吸为之一颤,等他回神,话已然脱口而出:“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为什么在这?又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开这?”
“……”谢初桉很安静地看他,眼睛干净而透彻,闻理却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谢初桉收回目光,笑了一声,问:“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迷失了?”闻理抬起头看他,对方却只将小乖搁到桌上,微微侧过身,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重新靠到了沙发背上。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谢初桉反问 ,他的指尖拨过书页,目光落在书上,语气很淡,像在否认,却不在意对方是否相信“我很清醒。”
“也不会迷失。 ”他说。
“你不用担心我。”这是实话,毕竟他们没有赋予他沉沦的权利 。
这是一条注定开往死亡的列车,车上的人却没有中途下车的权利。
他笑了笑,眉眼弯起来一点,看向闻理的目光清澈明朗,像对待邻家尚未长大的弟弟。
闻理抓了抓头发,一脸苦大仇深,他觉得自己吉光片羽间抓到了些什么,然后理智让他闭嘴,感性却让他继续追问 。
“可你在意的人都不在这 ,这个梦对你的意义又在哪儿 ?难不成我救过你的命 ?”闻理捂着脑袋半真半假地嘟囔 。
谢初桉轻笑了一声,没计较他的调侃,倒是意味不明地丢了一句 “ 或许是我从小就适合吃救世主这碗饭呢?”显然,对于闻理的问题,他并不准备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闻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对方不躲不闪,任由他打量,但因为半湿的头发搭在额上,半遮半掩的让仍让闻理看不真切。
目光在下移两分,闻理突然“嗯?”了一声 ,他才发现谢初桉手里的似乎不是一本书,倒像一个手札。
很厚,颜色古远,谢初桉也翻的很小心,动作轻的让闻理有一种仿佛他捧着的不是一个手札,而是一件易碎珍宝的错觉。
闻理张了张嘴 ,再次合上,他重新趴到桌上 ,一声不吭。
没了声音的乱搅,月光随着风铃轻晃 ,像终于找到了原本的轨道,于是不再匆忙 ,只是略显沧凉。
…………
那些文字熟悉至极,记录的事不难看出当初写时愉悦的心情和热烈的爱 ,却让他觉得恍如隔世,甚至陌生 。
他的指尖擦过那一段段的文字,然后沾上颤抖 。
跳动的心脏泛起了酸涩 ,密密麻麻地裹紧心脏 。
谢初桉的睫毛轻颤 ,泪水突然毫无征兆的砸在了泛黄的纸角,只是瞬息便被重重抹去 ,出去那一抹尚未风干的湿意,再没有半点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谢初桉合上手札 ,阖上眼缓了几秒 ,然后起身将他放回了原位 。
余光瞥到不着被便睡去的少年 ,谢初桉垂眼站了几秒 ,却没有上前的动作 。
他端起了桌上剩下的冷咖啡 ,去厨房倒掉 ,洗好杯子 ,放好,然后踩着楼梯,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房间 。
“哐”——房门合上,隔绝了所有声响和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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