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禁

??三年又三年,我陪着孤独的奈亚慢慢长大了。日子静得像没有波纹的湖面,安定而平淡——那样的生活,在之后的十年里,竟也成了再也寻不回的幸福。

??禁止接触奈亚公主的规定依然没有解除。奈亚很聪明,从不在人前与我显得亲近,生怕替我惹上麻烦。

??虽说是为了护她周全,但这样的禁令实在太过偏执。我几次向主任提出解除禁令,允许同学们正常靠近奈亚,可六年过去,一切如旧。

??尽管如此,我们之间的友谊却丝毫未受影响,反而愈发深厚。我们会一同在图书馆对着脸书问些幼稚的问题,一起调制让人大笑不止的魔药水。她把奈亚公主独有的魔戒送给我,我赠她奥林匹克魔法竞赛赢来的冠军奖牌。

??奈亚偶尔会向我倾吐苦水,课业的繁重,同学的冷漠。而我,那个被所有人紧盯、不容一丝差错的艾瑞克·坎贝尔,也只有在她面前,才敢流露些许脆弱。我想,那时只有她真正明白我那无人可诉的压力,而我也只愿意向她坦露。

??可奈亚十二岁那年,一切忽然变了。

??那时的她,大概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注定死亡与消逝的结局,人也越发孤僻,不知从何时起,甚至连我都避而不见。

在她刻意的隐匿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见不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拦下了她。那几个星期没能见面,内心的不安早已翻涌成潮。

我强忍着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天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担心与煎熬。我开口问:“奈亚,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她表情淡漠的别开视线,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我,语气疏离地说:

??“艾瑞克,来到萌学园这么多年,我始终只有你一个朋友。可每次见面都要这样偷偷摸摸……也许我们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是个错误,所以才永远见不得光。我真的累了,我想,我能学会习惯孤独。我们……别再见面了。”

??那时候的我,实在天真得可怜,没办法读懂她藏在沉默之下的心事。我只当她是受够了每次见面都要躲躲藏藏,厌倦了禁令下我们小心翼翼的姿态。

??可我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她——一想起她又将一个人穿梭在走廊,一个人坐在餐厅最角落,夜里一个人把眼泪埋进枕头,我的心就像被紧紧攥住一样难受。

??于是,在那个甚至还不懂什么是代价的年纪,我竟然就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学校取消那道禁令。

??我想把本该属于她的自由还给她,我想让她也能被热闹包围,也有人笑着走向她、陪伴她。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只要禁令消失,奈亚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我至今还记得,那段为了奈亚不惜闯入萌学园禁区的日子。

??那时候的我,单纯得可笑,却又固执得可怕。

仅仅因为看不惯她总是一个人,看不惯那些所谓“保护”实则囚禁着她的禁令,我就真的翻出了家族传承的瞳术笔记,连夜修习。哪怕双眼刺痛、魔力反噬,也一心只想找到解除禁令的方法。

??曾听家族的长辈偶然提起,图书馆**区的《夸克古律》里有记载,“解除禁令需要证明其保护已非必需,或者…展示更强大的守护力量。”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萌学园的**区,即便是帕主任没有许可也无权踏入。那里不仅藏着古老的魔法,还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奈亚,让她重新重复孤独的生活。

??夜里的**区比想象中更冷、更暗。我靠瞳术艰难地破解一道道封印,手心汗潮汹涌,如同我第一次和她搭话时一样。

终于,我找到了那本厚重古旧的法典,可还没来得及惊喜,触碰的瞬间,书脊上蛰伏的暗黑咒文猛地苏醒,如毒蛇般缠住我的手臂。

??我感到一股冰冷的黑暗顺着血管蔓延,直到现在我仍记得那种恐怖的痛感,它吞噬着我的魔力。

??我惊恐的挣扎着想挣脱,但那黑暗如同活物般越缠越紧。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我半跪在地,黑暗能量几乎将我完全包裹。

??我用最后的力量通过魔法纽带发出了求救信号,意识模糊之际,我看到第一个向我跑来的,是奈亚。

??奈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纯净的白光从她手中涌出,与黑暗激烈碰撞,两股力量交织成一道更强大的光芒,终于撕裂了黑暗的束缚。

??爆炸的光芒惊动了整个萌学园。

??我还记得那股暗黑力量在体内肆虐的滋味。

??冰冷,刺痛,像是无数根针沿着血脉游走,所到之处,连魔力都被冻结、侵蚀。

我的意识浮浮沉沉,偶尔能感知到外界零星的片段——急促的脚步声,模糊的说话声,魔法光阵在身边亮起的温暖触感。但更多的时候,我沉没在一片无声的黑暗里。

??直到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将我从黑暗中一点点拉了出来。

??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很久才聚焦。然后,我看见了奈亚。

??她就坐在我的病床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一滴,打湿了洁白的床单。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脆弱,慌张,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蝴蝶。

??我想开口叫她,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动了动手指。

??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艾瑞克!你…你终于醒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伸过来,似乎想碰碰我确认我不是幻觉,又在半空停住,生怕弄疼了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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