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烧得头痛,实在没了力气。
李司净喝完清粥,觉得自己已经被漆黑的烂泥糊了一层又一层,沉重得无法呼吸。
他强撑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医院都去了,我真没病,一切正常,睡一觉就好了……”
他安慰的话没说完,竟站立不稳,眼前一黑。
倒了下去。
“净净、净净!”
父亲焦急的声音仿佛离得很远。
朦朦胧胧笼罩着一层迷雾,惹得李司净下意识皱眉:都说了不要这么叫他了。
李司净眼皮沉重,难以睁开。
仿佛整个身体封进了僵硬泥潭,烤干加固。
又觉得自己神志清醒,还能分辨出自己从饭厅回到了卧室。
卧室的床被宽大冰凉。
即使盖在身上,也止不住他持续散发的寒气。
太冷了……
好冷。
“冷?”他爸焦急的伸手,“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手心也好烫!”
“你这是高烧啊,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有什么用?
再测个36.2℃?
李司净还有心情自嘲,听着父亲惊慌的声音,只想跟他说:别喊了爸,吵死了。
听觉浑浑噩噩,尽是蜂鸣嘶嘶不断。
却能听到父亲隐隐约约的念叨:
“净净,你小叔来了……”
“还好你小叔来了,他说你没事的……”
李司净听得奇怪:什么小叔?
他活了二十四年,从没听过父亲提过什么小叔。
哪里来的小叔?
卧室突然变得很安静。
很黑。
漆黑一片的室内,唯独李司净感受到强烈的不适。
仿佛幻觉里的黑影烂泥,具象化的灌入每一个毛孔,准备一点一点取代鲜活血液,侵占他病入膏肓的躯体。
忽然,他觉得身旁投来一道目光,充斥了无法忽略的生物磁场,死死凝视他。
爸?
李司净想要出声,让他爸别担心。
却只能疲惫痛苦的躺在床上,神志不清。
他躺了很久。
久到他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找回了一丝力气,终于能够睁开疲惫的眼睛。
那一刻,他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在医院车库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那个在南街十六号神出鬼没救了他的人。
那个对他下手、入侵他梦境、引发他恐惧的人。
李司净霎时挣扎起来,竟然像梦里一样,四肢没有了力气,受到了幻觉黑影的缠缚。
他恐惧这个孱弱的姿势,更害怕对方居高临下的靠近。
整个躯体不受控制,唯有脑子清醒——
滚!
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他觉得自己发出了声音。
如果他没有发出声音,那个人为什么会勾起笑意。
“铮!”
刀锋刺耳的回响,扎破了他柔软的枕头,震得他呼吸一窒。
那是一把短刀,寒光利刃,直插李司净耳畔。
他能感受到锋刃散发的冷意,甚至冷得驱散了黑影烂泥灌入心窍的泥泞,只剩一片彻骨冰寒。
李司净毫无反抗余地,亲眼感受到那个人逐渐逼近。
英俊的脸庞。
黑沉的眼睛。
冷笑的嘴角。
近在咫尺的柔软发梢甚至轻柔抚过他滚烫的额头,让他更觉得寒冷。
也更清醒。
那个人的手,握着那把映照着李司净脸侧阴寒的利刃。
“乖侄子,不要怕。”
黑沉的眼睛燃起烈火,盯紧猎物般温柔狂热:
“我会斩除你的懦弱,你的恐惧,你的梦魇。”
洪钟大吕,回荡轰隆。
李司净沉入黑暗,仍未放弃挣扎。
这话……
他曾经听过。
这是当初一天就写完的前三章,直到改文很多遍的现在,它跟最初诞生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差别。
曾经我长时间不能看字,看字就会头晕想吐,连跟人聊天发消息都需要休息很久再继续,基本放弃写作了。
结果有天早上翻身起来,突然咳血,感觉大限将至,脑子里冒出的遗憾居然是: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写这个?
死到临头了发现自己特别想写这个,所以就开始写了。
花了一天时间写完前三章,又顺着前三章写的故事基调断断续续写了快一年。
长时间在休息,短时间在码字改文。
最惨的还是改了十几遍后拿存稿给朋友看,朋友问“你是不是没修过就发我了,好多病句和错别字”,我“呃呃呃,我真的改过十几遍了”。
最近在看我以前写的旧文,很多有趣的梗和伏笔,每次看到都会想:当初的我是怎么写出这些东西的?没大纲没主题,每天下班回家孤独的熬个六七小时,还能持续连载三个月日六日九日万,一点创作瓶颈都没有,难道当初的我真的是天才?
等我写完这本,我才清楚意识到,原来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所以才会在公告和第一章还有这里,郑重的说明:这本不是浪漫爱情故事,这是在孤独、恐惧和梦魇中诞生的故事。这本是“人必须直面自己”的故事,也是“自己必须拯救自己”的故事。
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
医院来来去去,人还活着,总算熬到可以发文这天。
以前我总觉得时间紧迫,真的到了时间紧迫的时候,却觉得来日方长。
果然,曾经害怕浪费的时间,总会以另一种形式浪费掉。
换作两三年前写它,一定不是个爱情故事。
我还是想写爱情故事,还想为以前没有收好尾的爱情故事,更新浪漫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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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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