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羊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愣在原地,满手的鲜血和不可忽视的的痛意足以让刚刚还陷入癫狂的老杨彻底回神。只见他一手捂住脑袋,眼神阴森可怖,咬牙切齿喷出几个字:“又怎么了?韩先生。”

就在木棍脱手的那刻起,韩桢就仿佛局外人一样站在包围圈内,语气甚至有些轻描淡写:“见不得血腥的场面。”

但凡他的理由是单方面找事类型的,例如:我单方面看你不顺眼、今天手痒就是想找事……老杨就会指挥呆子村民群起而攻之,但着个理由,只能算站在游客的角度提出的合理解释。

脚下的小羊都惊恐逃离老杨身边,老杨狠狠踢一脚出去,时间几乎和最后一只小羊逃串的身形完全重叠,不能朝着游客上帝发泄的怒火全部撒在无辜弱小的小羊身上。几乎就在韩桢抬脚的瞬间,老杨双手握住地上的小羊,手上的鲜血把巴掌大的小羊脸染的血红,他喘气声越来越大:“韩先生,习羊礼开始就没有空手结束的道理。”

咔嚓。

小羊彻底咽气,整个脖子被老杨徒手折断,脑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翻折过去,看向韩桢的眼睛里滑落一滴泪水。

与此同时,韩桢的目光越过一张张呆愣无神的脸,看向不远处不在寂静的羊圈。

距离羊圈更近的镜泽几乎是同声传译,说话的背景都是母羊的嘶吼,“他们的做法彻底激怒了母羊!”话音刚落就听见肉/体大力撞击栏杆和铁网的闷声。

镜泽整个人都贴在墙壁上,现在手环上一片漆黑,就在韩桢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把手环推进袖口。

“你那边怎么样了?谁受伤了?”镜泽说:“他们都没有发现羊圈这边的异样吗?”

韩桢呼出一口浊气,混着老杨不正常的说话声毫不保留传进镜泽的耳朵:“既然你们不喜欢这种原始快乐的方法,我们也有……稍微温柔点的方式。”因为疼痛,让他说话的时候吸了好多口冷气,“本来想边处理小羊边进行的,真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老杨就挥手让所有村民离开,他扛着惨死的小羊尸体晃晃悠悠离开,走到苏晚禾面前狠狠啐一口:“没用的东西,这么轻易就死了,不用看货了,直接扒皮烤了吧。”

苏晚禾冷不丁打一个寒颤,已经走过去的老杨敏锐发现,回头朝她喝道:“还不快把客人带到棚子里去!待会儿,会有人带着他们开始别的欢迎仪式!”

这一声实在是中气十足,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就不像是一个受伤的病号,健步如飞大步离开,转眼间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另一边看全程直播的镜泽简直不可思议:“就这样走了?不要点赔偿费?”

他啪一声打自己脑门上,哀声控诉:“这都见血了都不用赔偿,那我前些年拿钱解决的梦魇小摩擦算什么?”

监察处记录的猎人纠纷十分客观,不管什么都排在榜首的镜泽早年确实是投诉处年年头疼的存在,投诉的理由千奇百怪,总结下来就是镜泽在梦魇视主体人安危于无物,多次暴力消灭魇体,导致主体人大脑神经混乱,险些陷入深度昏迷。

每当监察处的工作人员要做出批评通报的时候,不是收到警察局就表扬信镜泽先生见义勇为通知,就是人民群众举着锦旗亲口推翻那些控告。

刚开始工作人员还害怕镜泽仗着能力强威胁人民,直到一个实习生手快打开锦旗,闪着金光的大字差点闪瞎众人双眼,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民间行走手铐器,大招释放钞能力。

自此,镜泽的投诉记录就是现实版开心消消乐,上报一个撤销一个,兜兜转转依旧保持零投诉的干净履历!

张一舟做贼一样,小声安慰:“算老大你有钱……”

韩桢不搭理他们说小话,目送小羊回到羊圈,看向苏晚禾,“你知道他口中的欢迎仪式是什么吗?”

苏晚禾苍白着脸摇头:“除了习羊礼,我再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别的仪式。如果这次能够正常进行,仪式就会持续到傍晚十分,等天完全黑了,村长就会叫游客起来,吃全羊宴。”

韩桢凝眉:“叫游客起来?”

“对啊。”苏晚禾理所当然:“游客累了一天,下午肯定会回去休息啊。”

宽阔的草原死寂一片,周围陷入诡谲的安静,连同风声都静止了。

这时候通往村庄的小路上隐约走出几个人影。

她们的行动很慢,在林间路上树木遮住她们弱小的身形,韩桢一眼就认出走在最前面的是昨天坐在巴车上的女人,她身后是一个六旬老人,步履蹒跚往前走来。

这恐怕就是老杨说的另一项仪式了。

村庄里的女性对苏晚禾很和蔼,拉着她的手带着韩桢和张一舟往前走,直到走到山脚下的小木屋。

韩桢最后一个进去,用手环和镜泽同时观察。小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只能够放下一个躺椅和一张圆桌,后面几个潦草的两脚凳勉强挤在一起。

“坐吧,门就不用关了。”那个老者气虚地靠在躺椅上,对苏晚禾一指,“丫头,你坐到门口去。”

“这个仪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听听我们村庄的故事。”

老者浑浊的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看一圈,“昨天晚上,你们都看到丫头家里的那个雕刻了吧,那是村庄里供奉的羊王。”

韩桢回头和苏晚禾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同时浮现疑惑。

“羊王?”韩桢说:“刚刚老杨也说,是羊王保佑牧草肥美。”

老者深深看他一眼,干如枯枝的手扶在躺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手环那边的镜泽闻言又转身贴在小窗户上,猫着身子往外面看,只见院子里的残次品雕像孤零零站着。

他左右看了好几眼,嘀咕出声:“这看这也不像守护神的待遇啊。”

“他们都说,羊王是从山里来的。”她声音沙哑缓慢,“那个时候,村庄的没有草地,所有羊群都很瘦小,是羊王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她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村民的辛劳感动了羊王,它从深山走来,烧起一把大火。大火烧毁了整座山头,没有降雨,没有救援。但神奇的是,第二年山上就长出了新的牧草,新长出来牧草茂盛肥美……”

“每一年的大火都能给村庄带来第二年的养料。”

“大火不再是村民的灾难,而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羊王每年都会来,只有被羊王选中的村民才有资格雕刻羊王的雕像。”

……

说话声越来越小,挤在窗户下的张一舟怯怯举手:“那迎客酒里放的是什么种子?”

老者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们都吃下去了?”

张一舟猝然瞪眼,急道:“吃下去有什么事吗?”

“那是羊王的馈赠。”老者对他说:“不会威胁客人的安危。”

外面的大山层叠连绵,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坐落在矮处的村庄仿佛是天然的牢笼。

镜泽把信息记在手环上,思索:“‘羊王每年都会来’,这句话是说羊王烧完火就会离开还是说这些年来的羊王不止一个。如果是前者,那些村民怎么会见过从天而降的羊王还给它雕刻出雕像的。如果是后者,那之前的羊王都去哪儿了?”

“这里群山环绕,他们就不怕大火控制不住直接把村子烧了,怎么会有人把烧山的大火当成是自然的馈赠,更关键的是,这个故事和苏晚禾的梦魇有什么关……等等,监察处发来了消息。”

镜泽不可思议出声:“苏家父母已经到了监察处,他们说……苏晚禾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

三个人的手环同时开始震动,镜泽一字一句:“苏晚禾是苏家夫妻从福利院领养回家的,但福利院却没有她的具体信息,只说是从路边捡回去的。”

张一舟抬头看向韩桢,两人听镜泽继续分析:“我就说怎么会去过一次度假村就会被梦魇选中,如果苏晚禾出生在小山村,那么这一切就都解释清楚了。”

在镜泽五岁的时候,隔壁的空房子里突然搬进来一家三口,家里的小女孩看着只有七八岁,整个人被打扮的像是闪光洋娃娃。

直到小镜乔从学校回来,两个女孩子迅速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苏晚禾的兴趣爱好也从镜泽一起爬树变成了三个小朋友挂在树杈子上商量下去后怎么改造镜泽。

“——你们两个的鼻子怎么长的差不多?”小苏晚禾趴在树上伸手点点小镜乔的鼻子。

这个举动换来对面两个人的质疑:“怎么可能?!”

两人同时皱眉,瞪大的圆眼睛看着小苏晚禾。小女孩左右歪头一看,稚气又坚定:“这样看你们两个更像了,眼睛也一样啦!”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是镜阿姨的孩子,你们和镜阿姨也很像哦~”小女孩托腮,疑惑问:“我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为什么我没有妈妈那么好看的眼睛?”

其实她的眼睛也很好看,杏眼圆圆,但她从画本上看到了美女姐姐都是和爸爸妈妈一样的单眼皮,只有她和别人不一样。

镜家姐弟顾不上私下掐架,连忙开口:“肯定是我们现在太小了,长大了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长大后你的眼睛也会很好看的,说不定会像春天的树叶。”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夕阳落山三个人又手牵手回去。

镜泽只记得第二天的时候,苏家就带着好多礼物送给他,小时候的他不明所以,但现在镜泽好像明白了:是感谢他们打消了小苏晚禾的疑惑。况且,现在苏晚禾的眼睛也确实是她喜欢的样子。

“所以这里,极有可能就是苏晚禾出生的山村,所以她就算刚进入梦魇,也能知道村庄的底层规则。”镜泽沐浴在阳光下,思路清明:“度假村只是引子,与山村极度相似的羊群直接激发了她本人都已经遗忘的记忆,所以这里的后山羊群和度假村十分相似。”

“你们在梦魇的身份是游客。”镜泽问:“那我呢?从河里漂流过来的囚禁者,有什么作用?”

镜泽:巴拉巴拉

张一舟:老大说的对!什么都对[撒花]

韩桢认真聆听,点头:有道理

写三小只的时候快萌鼠我了!

好喜欢好喜欢。

感觉张一舟真的搞笑,想开一个他的账号了:梦魇猎人—张一舟(镜泽老大全肯定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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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破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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