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掐断电话,她瞥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窗外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
昨晚从白夜里回来,她衣服都没换,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整晚迷迷糊糊,做了不少噩梦,到天亮才勉强安稳睡去。
将手机扔回茶几,她揉着酸痛的肩膀起身,脚步虚浮地去了浴室。
脑袋昏沉滞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锈了的、不听使唤的机器,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她闭着眼,好几次,手肘都差点撞在玻璃门上。
不过几晚没睡好,状态就差成这样。那傅泠几年都睡不了一个好觉,大脑难道不会退化吗?
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自己,夏虞回过神来,立刻打断这不合时宜的思绪。
将自己勉强收拾出一个人样后,她开始清理傅斯洲留下的东西。
没拆封的名牌包和首饰打包装好,毛巾、拖鞋扔掉,还有他遗留的白衬衫,一并塞进纸箱。
打包完成后,她预约了上门取件。
将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送走后,手机恰好在桌上震动起来,一条接一条的信息,不断弹出。
是傅斯洲发的。
【小鱼,昨晚部门聚会,我喝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相信我】
【为了拿到南非的项目,我不得不听从父亲的安排去应付陈思琪…但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她垂眸扫过那些苍白的解释和挽留,终究,只是轻叹口气,面无表情地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将他的微信号拖入屏蔽列表。
也许她猜的没错,他突如其来的野心,跟傅泠的回国有关。
为了对抗他,他必须得到父亲的认可,而陈思琪作为世交家的千金,自然是他要紧紧抓住的牌。
但什么都想要,未免太贪心。
况且,道不同,早些分道扬镳的好。
和过去分割完毕,她又去看了眼天使鱼,鱼鳍上的白点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消褪了些。
照例滴了药后,她便趴在桌上,出神地凝视着鱼缸里的鱼。
阳光热烈,打在她脸上,金鱼似乎也睁着圆鼓鼓的小眼睛,在认真打量她。
也不知道,在这个小家伙的眼中,这样傻傻盯着它的自己,是什么模样?这个玻璃缸外的世界,又是什么景象?
一人,一鱼,就这样安静地陪伴着。
直到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夏虞才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粒米未进了。
起身去厨房煮了包泡面。
一口一口机械地咽下,肚子终于填满,但某种后知后觉的空虚,却油然而生。
她开始给自己找事做,比如收拾橱柜。
平日里很少在家做饭,食材配料过期是常有的事,她将调料、米面、速冻食品等一股脑拿出来,挨着清点。
目光扫过一罐胡椒粉。
还有两天过期。
两天。
又是两天。
傅泠的威胁滚过耳边,她顺手将东西扔进垃圾桶,“咚”地一声,玻璃瓶被砸碎,灰色粉末轻轻扬起,浓香呛人。
她盯着那片狼藉,突然有些烦躁。
身体里缺失什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得出去透透气才行。夏虞打开微信对话框,往下滑动。
停在了拳击教练的名片上。
--
“你还知道来上课?”
拳击馆里,教练陈涛抱臂打量她,“一个月没来,是忙着加班还是谈恋爱?”
缠好绷带,夏虞拿起薄荷绿的拳套,边戴,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前阵子在出差。”
陈涛再想问什么,她一记直拳已经打出,沙袋剧烈摇晃。随即,室内响起持续不断的、沉闷的“砰砰”声。
拳击这项运动,是两年前,因为许妍偶然接触的。
许妍拉她过来,说女孩得学点防身术,但两节课后,信誓旦旦的人就喊着浑身酸痛,再没出现过。
反倒是她这个陪练,留了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许妍后来问她。
“挺解压的。”她轻描淡写道。
只是,她今天状态明显不对,出拳毫无章法,只凭蛮力。陈涛看着她皱了皱眉,这样下去,手会废的。
“来,今天我给你当靶子。” 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发泄结束后,夏虞靠在拳台边喘气。
小指还在发抖,浑身几乎湿透,身体再没多余的力气,但心里,却有种被暴雨冲刷的清爽。
陈涛递来毛巾,“好些了?”
“嗯。”
夏虞接过来,把脸埋进柔软湿润的毛巾里,对于陈涛的看破不说破,很是感激。
“谢谢你啊,陈教练。”
陈涛早年是职业拳击手,后来退役,开了这个拳馆,话虽不多,但心细。
他开了瓶柠檬水给她,提醒道:“手,记得回家冰敷。”
接过拉罐,夏虞瞅了眼红肿的指节,不以为意地笑道:“知道了,教练。”
“下周还来不?”
“当然——“
她仰头喝水,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扫过某张熟悉的侧脸时,已经平复的心跳,骤然加速。
可定睛细看,那不过是一张路过的陌生脸孔。
怎么可能在这里看见傅泠。
她真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收回视线,她用力拧上瓶盖,“来,当然来。”
--
在拳馆冲完澡,夏虞背着包走出来。
她边走,边整理半干的头发,眼神不经意扫过手腕时,蓦地顿住。
那条一直系在腕间的红色平安绳,不见了。
那红绳,是母亲陈秋莲亲手编织的,她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不擅手工的陈秋莲,戴着老花镜,熬了一个通宵,编绳、串珠、刻字,最后弄得眼睛都发了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