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边境5

有歪眼镜带头,其余两人也很快下了决定。

太轻松了,崔维希高深莫测的收回手,忍住立刻从兜里掏纸巾擦手的**。

他已经看见钱在向他招手了。

歪眼镜犹豫着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赵继业:“赵哥应该也会答应吧?”

赵继业先是被王伟田从背后砸晕,又被歪眼镜用半瓶水泼醒,再徒步两小时回到绿谷村,这才受到治疗;此刻躺在不算干净的病床上,哪怕鼻尖萦绕着异味,他也陷入了昏睡。

病床旁的一人视线游移着看向赵继业手里的叶子:“要不,给赵哥用点这个?”

另一人一惊:“赵哥现在没意识啊,谁知道他愿不愿意?”

歪眼镜扶正眼镜,下了定论:“总得要醒过来才行,船今晚就开了,我们得尽快出发。”

他主动拿起赵继业手里的叶子,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反正到美国也不在乎这个了,我来帮赵哥。”

见三人替赵继业做出了选择,崔维希主动退出病房。

开玩笑,这群人愿意碰叶子是他们的事;崔维希本人只想离这种东西越远越好。

接下来就等赵继业醒,回家开上皮卡带上那女人,往东边科罗多拉河走;在桥边把车停下,沿着科罗多拉河逆流而上,按老向的计划,他会让银三角的人把船停在帕卡湖……

计划完成一半了。

崔维希愉快的哼着自己编的小调,往诊所的板凳上一坐。

等赵继业苏醒还得要一会儿,他随口向清点药柜的医生搭话:“Doctor, ?Quién vivió aquí anoche?”(医生,昨晚住在这里的是谁?)

话音刚落,崔维希便眼睁睁的看着动作懒散的医生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停了太久,以至于让崔维希开始怀疑自己碰到了什么禁忌。

将近一分钟后,医生才从僵硬中恢复正常:“Es un pariente mío.”(是我的一个亲戚。)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Menos preguntas sobre los problemas personales de los demás, chico.”(少打听他人的私人问题,孩子。)

崔维希皱起眉;这反应属实在他的意料之外,难道这里的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医生情绪依然紧绷,崔维希只能开口缓解气氛:“Sólo curiosidad, no se ponga nervioso; Entonces, ?Cuánto cuesta el tratamiento para la persona dentro? Yo pagaré.”(只是好奇,不要紧张;那么,里面的人的治疗费是多少?我付。)

钱到账后医生终于松弛下来;只是接下来不管崔维希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再接话的意思;崔维希只好遗憾的闭嘴,专心看水泥墙上的裂缝。

令人不安的寂静里,病房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随即是三人惊喜的喊叫:“诶,赵哥你醒了!”

崔维希正想逃离这尴尬的氛围,他起身,敲响了病房紧闭的门扉:“你们收拾好了直接过来,我回去开车。”

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崔维希直接转身离开。

现在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崔维希被阳光刺得眯了一下眼,抬手遮挡;他眯着眼溜溜达达回到仓库,推门便看见还坐在原地的女人,见崔维希回来,下意识的站起来打招呼:“崔小哥。”

崔维希挥手示意她坐下:“没事,你继续歇着;待会儿和我一起走。”

他直接进了里间,从师父的床垫下面掏出车钥匙;回头却看见女人略带紧张的站在门口。

女人捏着衣角,不敢直视崔维希:“那个,崔小哥;你刚刚说,走去哪儿啊?”

崔维希把车钥匙揣进口袋,没什么耐心的解释道:“嗯……大概就是我和其他人谈好了,给你们找了条去美利坚的路子;你男人,那个歪眼镜也答应了;要不你还是在这儿等着吧,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出发。”

他不顾女人突变的脸色,自顾自的就要越过她;衣角却传来微弱的阻力,崔维希回头,见女人深深的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她开口,声音极为微弱:“都这样了,他还是要去吗?”

崔维希挑眉,握住她的袖子,慢慢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女士,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去和你对象好好谈谈吧,我相信他能理解的。”

他毫不留情的离开,留女人独自一人,近乎绝望的站在原地。

崔维希心知歪眼镜不会理解,他也清楚,女人并没有拒绝歪眼镜的能力;而这一切都不是他崔维希能插手的,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忽视了女人的求救信号。

老向说,种植园也要女人,只是比男人便宜了一半。

崔维希愉快的哼着自编的小曲,从雨林里的迷彩防水布下,把师父的老皮卡开了出来。

他把皮卡停在仓库门前的土路上;二十分钟后,四个男人从道路尽头出现,赵继业头绑着绷带,被歪眼镜搀扶着,脸色不是很好。

崔维希眯眼,敏锐的察觉出那怒气是冲着私自给他用叶子的三人,而不是自己;于是他把脑袋探出驾驶位,轻松的向他们打招呼:“哟,到了就上车吧。”

四个男人坐进了皮卡的后车厢,期间赵继业不小心磕了一下,立刻向背后的人怒目而视;女人则沉默而顺从的坐在了副驾驶位,也算对这位唯一的女士的照顾。

发动机启动,后视镜挂着的蜜蜡佛像在颠簸间上下跳动着;崔维希透过后视镜观察车厢里的四人,正好对上赵继业警惕的目光。

他在心里轻嗤一声,这人可真难搞。

一路上崔维希都没能和女人说上什么话;他看见车厢的四人在低声说什么,嘴在动,但发动机盖过了他们的声音;这让他有点不爽,姓赵的算计过老向一次,会不会现在还想讹上他?

他留了个心眼,在到达科罗多拉河后,崔维希并没有直接下车,而是等四人从车厢下去后,把车门锁上,只打开车窗露出个缝,让声音传出去:“这就是科罗多拉河,你们自己沿着河,往上游走,就能到帕克湖;船会在那儿停一夜,你们争取早点到,我就不送了。”

说着他就打算启动发动机掉头;赵继业原本站在驾驶位的门外,见崔维希想跑,立刻反应迅速的推出手下的一个男人挡在车前,不让崔维希离开。

他脸色极为难看:“崔老板,这不好吧?把我们丢在这儿就不管了?”

崔维希讽刺一笑:“让我下来被你们劫持?跟你们向导一样?”

赵继业脸色剧变:“你果然和老向是一伙的!”

崔维希冷笑道:“赶紧让你的人让开,我数三声就开车;三,二……”

副驾驶上的女人终于有了点活人的反应,她看着车前的人,一脸慌张:“李哥,快让开!”

崔维希定睛一看,原来那个被赵继业推出来的倒霉蛋正是歪眼镜。

歪眼镜被推出来时还懵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也明白了;他并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反手趴在了车前盖上,向女人大喊:“小红,你快把车门打开!”

女人——也就是小红立刻转身想去开门,拉了两下拉杆,门却纹丝不动;崔维希冷眼看着她的无用功:“没用的,那边的车窗坏了,车门要我这边的锁开了才能开。”

小红立刻看向崔维希右手旁的总控制锁,窗外的赵继业焦躁的催促道:“快来开门!他要是把车开走了你怎么跟你男人?”

崔维希适时开口:“小红女士;你真的想去美利坚吗?”

他胸有成竹向小红一笑:“我感觉您的移民意愿也不是那么强烈啊;要不这样,您让您老公让开,让他们自己去坐船,你呢,就跟我回去,我帮你联系大使馆回国,这样皆大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崔维希笑得志在必得,他笃定小红会答应自己的提议。

小红果然动摇了;她惊疑的看向赵继业,又看向崔维希,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车前的歪眼镜上。

她小声劝说着:“老公,你让开吧。”

歪眼镜如同遭受背叛一般,愤怒的仰起脸,直视小红。

“你个贱人!你什么意思?爱上那个姓崔的了?我看你就是心野了想甩了我!你也不看看人家对你只是玩玩,撒泡尿照照自己……”

辱骂声不堪入耳,另一边的赵继业已经在低头找石头砸玻璃了;崔维希不想再等,油门踩下,皮卡立刻前进了一大截,趴在引擎盖上的歪眼镜立刻被顶飞,他惨叫着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倒在地上。

“老公————!”小红惊叫着,崔维希不作理会,挂起倒档就要离开,手臂却被小红颤抖着握住。

小红眼里带着祈求:“我不回去了,您让我下车好不好?我去看看他……”

她还没说完就被崔维希断然拒绝:“不行,你一开车门他们就会扑上来;我不会冒这个险。”

他冷脸把小红的手拔下去:“你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得选。”

崔维希收回目光,准备发动汽车;小红却突然哀嚎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硬物,抵在了崔维希太阳穴上!

崔维希从后视镜看清了那冰冷金属的形状,顿时瞳孔巨震:“怎么会在你这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小红颤抖着喘气,一言不发。

崔维希慢慢把手举起来,放缓语气,试图安抚她:“别抖了,我现在就让你下车好不好?你先把枪放下……”

抵着他太阳穴的那玩意儿正是师父的手枪,崔维希眼馋了很久都没拿到手,如今竟然出现在了小红怀里!

小红嘶吼着:“让我下车!”

崔维希不敢怠慢,马上敏捷的打开车锁。

在外等候已久的赵继业立刻狞笑着拉开车门,另外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压制住了生无可恋的崔维希。

小红涕泗横流,迫不及待的把枪丢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下车,跑向歪眼镜:“李哥——你怎么样——”

赵继业冷笑着绕过去捡起枪,得意洋洋的走回来,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崔维希的额头:“怎么样?崔老板?没想到这茬吧?”

崔维希勉强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确实,生命中总有许多意外,我们要学会勇敢面对。”

赵继业举着枪往前顶,神色骤冷:“现在,麻烦崔老板仔细讲讲,那艘船到底到底存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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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绮芊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