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说你们这里有个蛇什么的——有这号人吗？”
罗笛见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又缓缓补充道。
“蛇？噢，黑蛇吗？大概是在叫我吧……她起的外号。”伍妍叹着气，“聂明说什么了？”
“喔！就是你——？”黄琦闻言后低下头来看着这个比罗笛还小巧些的小豆丁，“你是叫伍妍吧？”
下一秒伍妍的脸上就凝起了怨恨般的阴沉，这让黄琦吓了一跳，立马换了个姿势，弯下腰来和她讲话。
伍妍抬头打量着她。啊，这个人也相当高啊。
“说的都是好话啦。别看聂明那样，还老喜欢跟踪别人，但人其实并不坏。嗨，我是黄琦！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在球场上见的。”黄琦看起来笑眯眯的。
“那么接下来就直入主题吧。我们代表蒲崎校方，向诸位发起邀请，参加元旦期间的山河八校联赛。我们已经请到了冀云，山东区的齐鲁大学也准备参赛。洛原当然很爽快地答应了，晋渊也做出了决定。至于是在元旦前还是后，可以商量。你们意下如何？”
“场地在哪？”
谷瑶挑起一侧的浅色眉来。
“济南，或者洛阳。比你们这边稍暖些。”黄琦似乎是看出了谷瑶的犹豫，“嗯…别怪我直言，你们在这几年里没有什么起色吧？”
她捏捏谷瑶正板着的脸。
“我们都以为，原本那个在山东省女高排大放异彩的最佳副攻手，在上大学后应该会捣鼓出一番大事！毕竟是谷利集团的千金，要是不闹出些什么动静的话，可就有人要忘了你啦？这次可是面向体育媒体呃正式联赛，和从前那些小小的友谊赛都不一样哦。”
“……”
罗笛见情况不对，立刻出手将黄琦拦住。后者这番话已让心性高傲的谷瑶脸色骤变。伍妍背后一凉，不祥的预感如阴翳般蔓延进她的心中。
“行。”谷瑶撞开那只搭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语气显然分外烦躁。
“我揽下来了。时间你们自己随便定，山河随时……奉陪。”
“哈哈！别这么咬牙切齿的嘛～我绝对没有恶意哦！”
用几句话就让队长答应了正式比赛啊？！不是，也太好挑起斗志了吧，队长？！
伍妍转头扶着额长叹一口气，和还没反应过来的孟季深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目光。蒲崎队内的苗宛秋则在一边哈哈大笑——
“琦琦好像立马就成功了欸！！”
“不是，等等…谷瑶？我们接受得也太干脆了点吧？”伍妍用力扯住她的西服外套，使劲儿才提醒着对方，“至少，也和孟教练商量之后再决定吧？”
“这简单啊。孟教练，你同意吗？”
谷瑶在孟季深迟疑地点头回应之后又爽快地补充道：
“好了，我来负责通知到队员。”她轻轻扬唇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现在胆子不小嘛，黄琦？”
“哪敢哪敢！不过我有一件事要问你，袁教练在今年暑假时邀请过你参加夏训营训练，那时候你为什么没露面？由佳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家里有事，不可控因素。”谷瑶随口答道，“我对夏训营的名额不太关心，而且，我也不打算进国家队——行了行了，都答应你去比赛了，就别再想着从我嘴里套话了吧？”
“夏训营也不只是为了让人得到国家队名额哦？看轻松点啦。我可在元旦等你，别失信哟，谷瑶～”
“好了，失陪。我是说你们不跟在周三来，我还有节经济学，二十分钟后上课。”谷瑶瞄了眼自己的手表，“小不点儿，上，和孟教练她们处理一下。我马上就喊初雯过来。”
伍妍被匆匆去赶课的谷瑶留在了这群人面前，而祝尧涵甚至还没向她搭话，只来得及冒出一声“学姐”来，但此时那头金色的卷发已经渐渐走远了，这让祝尧涵又懊悔又火大，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谷瑶留下的人的身上。
但她估计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凶恶，让对方有些警觉。
“干嘛？”伍妍撇撇嘴，“我不打架。”
————
张初雯实在是头疼。她一没盯住，谷瑶就给队伍揽来了个大活。
上午她赶到球馆前和黄琦交涉了一番，无奈还是同意了参赛。而谷瑶？谷瑶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干劲十足，斗志满满，当天晚上就加劲儿地安排起了大伙的训练项目，忙得队员们叫苦不迭。
伍妍大概是感受最深的那个人。作为二传手，她实在不太擅长进攻，最近却几乎被谷瑶以攻手的方式全程重点关注着。
“不行，力量！你的力量呢？实在不行就下手发球，控制好方向，试试发大斜角！充分伸展你的手臂，小不点儿——别用掌心！”
谷瑶在网的对面叫喊着，对轮换到发球位上的伍妍纠正个不停。伍妍手忙脚乱地换着自己的动作，最后也只勉强击出一个前驱的上手球。在六号位处防备着的汪梦如一个起高，便顺利将一传送给了张初雯。
“小心点，你打乱人家的节奏啦。”周和畅像是无奈地向谷瑶叹道。
王江晴在三号位处扣球，在对方的拦网力量反应过来前便成功得分。
“你也是，一着急就瞎指挥！打完之后再和小妍去一对一嘛。现在认真点啦，认真点！”
张初雯对谷瑶指指点点地说教一通，谷瑶勉强听了进去，心烦意乱，只是恨铁不成钢。
“是排上了两场比赛不错，但也不能这么急着赶小鸡上架呀，瑶瑶，踏实点喽？”王江晴甩甩手。
“……知道吗，被你劝要踏实点让我突然觉得有点丢脸。”
“技巧不在那儿，再怎么指挥也没大用吧？我倒是提议等会让小妍去练练动作。她力气又不小。”汪梦如比划出扣球的动作来。
伍妍抬起自己的右臂，又看了看袖子下的大臂。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让她的手臂凸显出了肌肉的形状，可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把这份力量灵活地运用在球上。
“我在上大学前在同龄人里算是力气很大的女生了呢。”她叹叹气，放下刚被自己卷起的队服短袖。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刘可瑾认真且面无表情地提到，神情平淡如随口一提般。谁料她意在与特意来捣乱的刘若瑜异口同声：
“菜就多练啊。”“菜，就多练！”
“……你们两个……”
伍妍黑着脸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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