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昨日被突然闯入的黑衣人惊了好梦,又是受惊吓,又是擦拭血迹,忙活了一晚上,几乎熬了个通宵没睡。
今天又匆匆忙忙地迎接新领导三少爷的归家,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三少爷沐浴完之后便传话说晚上不用她伺候安歇了,林瑶心里不知多么高兴,再次在心中夸赞新领导真棒,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回了自己房里,很快便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林瑶起身之后便去厨房查看早膳,又准备好了早上洗漱的物品,便在三少爷屋外候着。
不一会,秦喻醒了,唤了她进屋伺候。
二人没有交谈,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秦喻只让她伺候洗漱,换衣服时自己便闪身到了屏风后面,自顾自地换上的衣服。
换完外衣又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同她说道,“昨夜的衣服短了些,别的都合适。”
语气平静一如往常,林瑶点了点头,收拾完洗漱用品便准备退出屋内。
黄柏却在此刻敲了房门,只听他说道:“三少爷,门房那边送来了燕世子的拜帖,说是午后便会来拜访。”
秦喻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上面铁画银钩的字迹,果然燕承写的。
“告知老太太了吗? ”黄柏点了点头,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还说要留世子用晚膳呢。”
秦喻点了点头,转身对林瑶说,“我听黄芪说你很擅长做糕点?”林瑶不敢托大,只说自己不过是做着玩玩的,只是黄芪夸张了。
秦喻却道,“老太太也是提过的,你就不用谦虚了。”
“下午燕世子会来,你去预备一些糕点茶水,到时候送到我书房里来。”秦喻说完便出了屋子,去老太太那边请安。
秦喻去正房向老太太请安,林瑶便留在院中小厨房准备下午的糕点。
燕世子?
林瑶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秦府经常会听见这个名字。
因世子的祖母与秦老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都出身于东海徐家,故此燕家与秦家也有一份亲缘关系在。
燕侯爷个性倔强骄傲,不愿意靠家中氏族的关系得以便利。在少年时代的某一日,便一人一刀,星夜离家,投奔了当时的燕川军。
隐姓埋名,从最低等的小兵做起,浴血疆场,奋勇争先。几次对战草原的战役能大获全胜,燕侯爷都功不可没。
“那可是实打实的军功,拿命挣来的一等侯爵!”厨娘一边帮着和面,一边说起了燕侯爷的事迹,还不由得翘起了大拇指。
“可了不得啊!”
少年将军,天纵英才,不但熟读兵家经典,更善用地形,排兵布阵,伏击敌人于旦夕之间。
出其不意,绝杀以胜。
燕士骁佩铁甲,执弯刀,厉兵秣马,在南部草原与大渊交壤的燕州驻扎,成为震慑草原部落,驻守大渊北部的中坚力量。
这些年,他麾下的燕云银甲也成为了大渊最强悍的军队之一。
正是在这样一支军队的守护之下,大渊才得以与大夏划苍江而治,成为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悍国家。
大渊周边的百越和南疆也都十分忌惮这支燕云银甲。
“因为燕侯爷如此英勇,得到了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常阳长公主的青眼。”
厨娘似乎又回想起当年长公主出嫁时,整个江都十里红妆,彩炮齐鸣的场景。
长公主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同胞姊妹,陛下对其非常疼爱。更兼其容姿绝世,风采迷人,长公主李玉容,人如其名,容貌如玉,艳惊当世,本就是一个传奇。
而这个传奇美貌的女子又嫁给了大渊杰出的卓越悍将,这段郎才女貌的姻缘也一度成为了江都的佳话。
“公主殿下就随着侯爷一同去了燕州,先是诞下了一位郡主,取名叫燕嬛。”
“隔了几年又诞下了世子。”厨娘一提到燕承,脸庞上便泛起了奇异的光,陶醉于燕承的相貌,而开始有些花痴。
据说他出生的时候,云霞漫天,红日初升。啼哭之声瞭亮,惊动四野群鸟。
天降如此吉兆,燕侯爷便给他取了个小字叫朝云,意为红日逐云,破晓而出。
燕朝云满月之后,由长公主上秉大渊皇帝,皇帝亲自给他赐名,燕承。
希望他能继承燕侯爷之勇武,传承大渊李氏的荣光,成为国之栋梁。
而燕承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不仅容貌冠绝大渊,俊朗无匹,成为万千少女的梦想,还继承了其父的领兵之能,去年随军出征草原,带领一支小队,奇袭敌军后方,大获全胜,一战成名,俨然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草原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派出使者向大渊商讨和谈之事。
“江都双璧,日月同辉,燕世子如日之升,明亮耀目。”
这是说书人们给燕承的评价。
大渊的百姓都寄希望于燕承能接过其父燕士骁的重任,彻底清扫草原部落,解决大渊与草原持续五十年连绵不断的战火,还边境安宁,百姓安居。
午后,林瑶才刚准备好点心和茶,便看到厨娘扒着门板往外瞧,伴随着她压抑住的激动声,“来了来了,世子来了。”
林瑶从屋内往外一瞧,只看见穿着黑金衣袍的背影,三两步就踏进了正堂。
“嚯,你这里大变样啊。”燕承一进门就觉得耳目一新,处处整洁利落,透着股潇洒不羁的气息。
“你这门口从前放的描金镂刻雕花大金熏笼呢?”燕承刻意加重了一个“大”字,想想当时他还差点被熏笼堵得下不了脚。
秦喻还没说话,又听,“呦,你开窍啦?墙上那幅花鸟图终于撤了啊。”
燕承看着挂画啧喷道,“还是挂这种人体图比较适合你。”
秦喻看着面前这个大惊小怪的男人,有些郁闷。自己从前的屋子真的很差劲?
他一心只管制药研究,屋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休息睡觉的地方,基本没有上心过,都是交给下人去打理。
时不时来一个丫头要整顿一番,过几天又换了个丫头,以至于从前的屋子到底什么样子,他还真没什么记忆。
门口好像是有个金熏笼,墙上挂的是花鸟图吗?秦喻记不清了。
但是看了看如今的摆设,秦喻觉得还是很满意的,暗自又肯定了一下林瑶的审美。
二人刚坐下,林瑶便带着下人来送茶点。
淡青衣衫,水色下裙,行走之间,背后的日光透过她的身体,光影如梦如幻,远远的好像一团柔雾。
“这是白玉卷,这是龙井。”林瑶从托盘中取出新制的糕点放于书房小几之上,向二人福了福身子。
“屋子是她收拾的。”刚刚燕承如此惊讶于屋内的大变样,秦喻使顺势向他介绍了一下林瑶,“是老太太那边拨来的丫头,叫林瑶。”
“这是燕世子。”他转头又示意林瑶抬起头来,介绍了下燕承。
林瑶行了礼,燕承嗯了一声。她直起身抬头向那座上看去,撞进一双如墨星璀璨的眼眸,不由得心头一震。
燕承可真是上天的宠儿,浓黑的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透着他的身躯,仿佛可见燕北巍峨的山,肆意的风,辽阔广袤的土地,他如同一只高空翱翔的雄鹰,矫健自由。
燕承也看着她,嘴唇擒着一丝笑意,一袭黑金衣衫,束发高冠,慵懒中透着桀骜,华贵里不失恣意。当真是自由明亮,光彩夺人。
“见过世子。”林瑶稳住心神,不再看向燕承。
暗自心中觉得好笑,自己是现代人,电影电视里见过多少帅哥美男,也算是阅男无数,如今还被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帅到失了神,真是惭愧。
“秦喻可真是托了你的福,终于住了个像样的屋子。”燕承玩世不恭的笑道。
林瑶连声不敢当,秦喻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林瑶退出屋子,转身关门的时候,风吹起垂地的纱帘,她觉得燕承似乎在看着她,却又在光影转换的片刻藏匿了起来。
“从前没见过她,新买来的丫头?”燕承看着桌上的白玉卷,晶莹白嫩,散着淡淡的甜气,叫人食指大动。
“一年多前老太太在月神庙上香的时候见她晕倒在庙前,救回来的。”秦喻饮了一ロ茶,“家中遭了灾,亲人都没了,老太太可怜她,就带回府里当差。”
燕承吃了一口白玉卷没说话,只瞧了秦喻一眼。二人相交多年,秦喻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老太太已经派人查过了,身家清白,确实如她所言。”听秦喻这般说,燕承不置可否,却也点了点头。
秦府煊赫世家,于朝中军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觊觎秦府的不在少数。想要暗地生事,必然需要在秦府安插眼线,故此对于一些特殊来历的丫鬟仆从,乃至姨娘们,都不得不小心提防,彻底细查。
“过几日就是秦静的及笄之礼,到时候你们秦家又要热闹一场。”
燕承似笑非笑,朝堂形势诡谲,世家的盛宴总会有那么点暗流涌动的。
秦喻并不回应他,只站起身去自己的书柜上取了一本医术慢慢翻看,随口说道,“何时回的江都,可去拜见陛下了吗?”
“昨天下午进的城,直接进宫里去拜见陛下了。”燕承吃完白玉卷,又饮了口茶,便懒洋洋的站起身半靠在了窗棂边上。
窗外院子里,林瑶和黄芪在一起晒药材。一边铺一边笑,眉眼弯弯,笑语盈盈。
日光衬得林瑶肤白胜雪,吹弹可破似的,发间的银饰也在日光下反射出星星碎碎的光芒,晃得人如坠梦中。
燕承晒着午后的日光,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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