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派出所见到周茉已经是晚上 8 点半。
周茉看到他很高兴，扑上来抱住他，好一会儿才放开。
秦时云很诧异，周茉对他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秦时云上下打量着她，着急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派出所，怎么裤子和鞋子还湿了。”
“我今天出来看海，结果玩太高兴了，弄湿了衣服，还迷了路，被巡逻民警发现带到这里来了。”周茉不慌不忙地说。
天气这么热，穿一身黑来海边玩？还玩一天？秦时云发现了异样，但没点破：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这是你要的衣服。”
说着把衣服递给周茉。
“谢谢。”周茉微笑着拿着衣服找民警问了卫生间的方向，去换衣服了。
很快换好衣服出来了，看着周茉这身打扮，秦时云又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周茉的情景，不由得嘴角翘起。
“走吧。”周茉挽着他的胳膊。
秦时云惊讶地顿了顿，看着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但周茉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依然挽着他，示意他走吧。
一路上两人话不多，秦时云一直在回想周茉的种种奇怪行为。
离国庆节前的车内接吻已经有 20 天了，上次两人单独碰面还是在公司茶水间，当时周茉根本不想理他，看他进来直接走了，今天为什么又这么热情，可分明能感觉到她身上始终总笼罩着悲伤。
秦时云不时用余光看周茉，她好像有心事，而且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她在强装，她为什么强装，还有她为什么需要睡衣和内衣，她回家不就有吗？
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不足以让秦时云想明白这些问题，很快就到四季花园了，周茉突然开口，且口气不容置疑：
“去你家。”
什么？！秦时云懵了，怎么回事？去我家？为什么？她到底怎么了？
周茉看出了秦时云的疑惑，但她不打算解释。秦时云只好带她回家。
刚进门，周末就看到书架上和旁边柜子上的照片，朝书架走去。
秦时云家里虽然干净，但是几件衣服散落在沙发上，用完的小物件也没放回原位，他赶紧收拾。
秦时云收拾完才看到周茉在看照片，赶紧道歉：
“对不起，我偷拍了你，我妈已经教训过我了，后来我没再拍了，这些就让我留着吧。”他祈求道。
周茉看出来了，这都是他们认识不久时拍的。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接话，而是问：“卫生间在哪儿？我先洗，你再洗。”
此时秦时云基本可以确认她要干嘛了，可是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他们的感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至少周茉表现出的大多还是冷漠和抗拒。
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周茉进去了。
听着卫生间传出的哗哗水声，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但他的理智依旧在线，他依然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陷入沉思的他没注意到周茉已经洗完出来了：
“该你了。”
秦时云抬头盯着周茉半晌，但到底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一句话没说去洗了，等他出来时，周茉已经在卧室了。
看他走进卧室，周茉温柔地走过去环腰抱着秦时云，她感觉到了拥抱一瞬间秦时云身体的颤抖。
她什么都没说，把头贴在他胸口，扑通扑通，扑通扑通，他的心跳像加速的火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周茉双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背，他没有回抱她，因为他们还没有互通心意。
秦时云闭上眼睛，深呼吸，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但一想到她今天穿的睡衣和里面的内衣都是他选的，他就浑身燥热，不过他还是忍住没动，而是开口问出了困扰他一整晚的问题：
“为什么这样？周茉，你为什么这么做？”
周茉松开环绕他的胳膊，把食指放在他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正当秦时云更加困惑时，周茉踮起脚，把唇贴在了秦时云的唇上，慢慢吸吮，啃咬，秦时云当然无法拒绝，只是他的亲吻伴随着犹疑，不够投入。
周茉见他分心，一边讨吻，一边开始解他睡衣的扣子，一个，两个，三个......秦时云快要忍不住了，他抓住在他身上游动的手，脖子后仰，暂时脱离让人沉醉的吻，周茉抬眸，满眼的委屈和不满，秦时云都看在眼里，但他还是坚定地一字一句对她说：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当然没问题，全都给你，但事后你得给我个解释。”
周茉眼里氤氲闪过一丝悲伤，旋即微笑着点点头。
秦时云立刻把她按在床上，没再说一句话。
自然也没说“我爱你”。
秦时云是有些生气的，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完全被轻视了，他隐约感到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但又无可奈何，他无法拒绝周茉的要求，但心里又堵得难受，甚至一度想哭。
越做越想哭，越做越觉得周茉就是把他当工具了。
可能是谁的替身，也可能只是周茉单纯觉得跟他过一晚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跟周茉接吻：
既然他们只是单纯的身体关系，那就不要接吻了。
周茉很美，很诱人，但也很残忍。
尽管如此，秦时云仍然温柔耐心，尽量不让周茉感到疼，也尽量不让周茉看出他的异常。
只是他越这样，心里就越难受。
秦时云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居然是这样的。
同床异梦，也不过如此吧。
周茉感觉到了秦时云的异样，她眼里的悲伤始终没有散去，她愧疚、心疼，后悔不该这么做，但现在已没办法停止。
她哭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如此爱他、放不下他，也更清楚地知道：必须把尚未绽放的爱之花扼杀在摇篮里。
在爱里，要想不受伤害，只能先伤害别人。
她没有勇气面对爱情、承受爱情里的酸苦，只能这样，只是心里一遍又一遍对他说着：
对不起。
秦时云看到周茉哭了，但装什么都没发生。
两个人第一次感觉彼此间的距离竟如此遥远。
原本应该热烈温存的氛围，却快速冷却下来。
两人背对而眠，一夜沉默，各自流泪。
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晃醒了秦时云，扭头看了眼墙上的钟，7:35，平时上班他就这个时间醒，不过今天周六，不用上班。
秦时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褥，已没有了余温，看来周茉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不记得昨天几点睡着的。
也不知道周茉会不会兑现她的承诺。
可就算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做又能怎么样呢？
知道的都是既定事实，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周茉没给她发信息，回想昨晚，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周茉并不是回应他的感情，而是准备疏远他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不知道，他还在等周茉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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