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齐齐看向不远处的男人,眼中一片哀求,除了眼神哀求,她们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她们连唔唔声都发不出来。
而她们哀求的男子看上去已四十开外,虽看上去英俊,但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在他脸上留下了更多岁月的痕迹。他面庞消瘦,细纹遍生,皮肤苍白,**的身子不像大部分中年男人那般大腹便便,反而很是瘦弱,几乎可用瘦骨嶙峋来形容。
之所以看上去还英俊,无非是底子太好。不过这么一个神似病痨鬼一般的中年男人见到气势汹汹进来的少年,却丝毫不惧,反而很是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旁边的红酒。
司空明晨将这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心中更是厌恶,然后见他去捞那红酒,更是愤怒,冷哼一声,那瓶放在桌上的酒瓶便“啪”地一声摔落在地,溅了满地的玻璃碴,其中一片碎片更从中年男人眼睛下方堪堪擦过,险些就要划伤他的眼睛。
刺目的血痕很快便浮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司空揽月轻轻碰触了一下脸上的刺痛处,拿下手一看,那抹殷红让他灰暗的双眸亮了一瞬,但很快便再次转为灰暗。
“真是稀客,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他无光的眸子看向司空明晨,这个久违的儿子,现在的饲主。话语有气无力,嘶哑难听,既无对儿子的半分温情,也无对饲主的一点恭敬。
即使在这少年面前,他依然无所谓的**着身体。
司空明晨在将他瘦削的身子上下打量完后,便厌恶地移开了目光,冷声道:“我安排的营养师呢?”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可播不了好种子。他的视线触及那三个女子,她们此时已害怕得浑身颤抖,流淌的眼泪将一张张脂粉厚重的妆面毁坏得不堪入目。
“我安排的营养师呢!”他再次重复道,话语严厉至极,他知道这些女人是从哪里来的,心中的厌恶更是达到了极点。
他猛地转头,恨不得将这条癞狗直接撕碎。他丝丝冷笑道:“你把我给你安排的人都谴走了,然后跟坨屎一样招来这些不入流的女人?”
“反正你不是说让我给司空家留种吗?和谁不是留?而且她们哪里不入流了,她们上道得很,比你有见识多了,呵呵。”司空明晨的怒意好似是司空揽月的兴奋剂,原本有气无力的他竟散发出了异样的活力,他大喇喇地**着走到那三个女人面前,捏住其中一张脸,语带双关,笑得一脸邪淫。
如果当种马是他将来唯一选择的话,那还不如彻底堕落下来。他相信这小子不敢杀他。
他能猜出这小子之所以把他放出来,无非是老爷子又开始逼婚了,就像当年的他那样。
而现在自己就是这混小子唯一的稻草。
你得对我尊敬点。看向司空明晨的目光依旧灰暗,颓丧,但挑衅意味再浓不过。
下一秒,便传来咚的一声落水声。
三个女人惊恐地看着在水中不停挣扎的男人。明明他是会游泳的,但脑袋就是出不了水,只能像只旱鸭子一样不停地扑腾。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浮出水面。
三个女人越看越惊恐,因为水中男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好似马上就要被水彻底淹没。司空明晨见此,面上冷漠,不过眼睫轻扇。司空揽月直觉头顶无形的力量顿消。他连忙咬牙,大气不喘,使劲全力游到了岸边。
直到双手牢牢握住岸边的扶梯后,他才敢大口喘气。他从来都很惜命,不然又怎会在那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暗牢中苟活那么多年?即使是遭遇从云端掉落尘泥之中如此悬殊的境遇,他依然活了下来。
他低垂着视线,双耳听到清脆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是司空明晨。
“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司空明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好似毫无感情,没了喜,亦没了怒。
司空揽月双手死死握紧扶梯,心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道:“我怎么也是你爸,你这么对我会不会有点过分?”话中多了几分讨好和卑微,但潜意识是不变的。
“是谁把你从地牢中放出来的?”
“你放我出来不就是因为你被老爷子逼婚了?我们可以好好合作的。毕竟我是你爸,我又怎会看着自己儿子遭遇不幸呢?”司空揽月一张嘴开合个不停,想着用老爷子来威胁他,想着用亲情来感化他。在暗牢中,他的确表现得有些摇尾乞怜,但随着这几个月的好日子,他虽未重新拥有一身充沛的灵力,但曾经傲视群雄的野心和傲气却再次冒了尖。
虽然不能对别的驭灵师再置一喙,但这毕竟是他儿子,他还是有教育的资格的。
“我爸?”司空明晨斜睨着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上前,抬脚,再次将他踢到了池中。
激起的千层浪洋洋洒洒地直冲而上,又直坠而下,一股脑地坠落到了司空揽月头上,身上。春日暖阳虽好,但气温不高,因此依旧暖不了他泡在水里的身体。再加上在暗牢中待了那么久,以及几个月的纵情声色,这瘦削的身体不仅不中看,也不中用。
池中的他开始瑟瑟发抖,止不住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钻进他的四肢百骸。
“当初你为什么和我妈妈结婚?”
司空揽月双臂环抱住自己,颤巍巍地看向司空明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翻这种陈年老帐,不过话还是拣好听了说,“因为,我,我爱她。”他的牙齿不停地打战。刚刚多么嫌弃的衣服,现在却成了他可望不可及的至宝。
他好想有件衣服蔽体驱寒。
然而,下一秒,头顶那股可怕的力量再次出现,他整个人又被按到了水中,水面上咕噜噜泛起大串气泡。
“我要听真话,我的耐心可一点都不好。”司空明晨的话语很平静,但在三个女人听来却冰冷彻骨。
“真话就是我,我爱你母亲呀!”司空揽月努力抗拒着头顶的力量,但嘴里却还执拗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爱我母亲?
就是在她怀孕之际,病弱之时,带着数不清的贱人在她面前晃荡?直至她最后一病不起,溘然长逝?
真是,真是好极了!
司空明晨原本平静的表情开始皲裂,露出底下如恶鬼般狰狞的面孔。司空揽月头顶的力量瞬间消失了,他刚要松口气,却发现原本澄澈碧蓝的水面突然泛起点点金光,并且越来越盛,而底下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向上翻涌,激起层层巨浪。如果刚刚只有在绝对力量面前垂死的挣扎,那现在看着就有趣多了,只要觉得自己够强,就以为可以抓住生的希望,但这希望却会被巨浪一一接连拍下。
让人欲生不能,欲死亦不能。
“本来你就是该死的人,既然已经再次享受了曾经拥有的愉悦,那就可以去死了!”司空明晨坐到椅子上,看着池中不停挣扎的人,脸上是不再遮掩的怒与恨。
随后他的视线冷冷转移到那三个女人身上,三人立刻用惊恐的大眼望着他,疯狂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们只是来做个生意而已!难道就要在这里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司空明晨伸出一手,然后猛地握紧,陡然出现的光球便将三人彻底笼住,然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飞驰而去。
解决完这三人后,他重又将视线放在池中企图和巨浪搏击的人,但一个枯败的身体和这巨大之力又能抗击多久?很快就没了气力,奄奄一息地等死。
不过随着他气力的减少,巨浪拍打的幅度却也小了不少。
他可不想让他那么轻易死。
不过,司空明晨抬眼看了眼天空,上午还是春阳和煦,到了下午这暖阳竟然隐去了,司空揽月在这水里泡了这么久,即使不用外力,病痛也会夺走他的生命。
就像母亲一样。
这不挺好?
“你其实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在司空明晨陷入对母亲的追忆的时候,池中再次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司空揽月整个人无力地浮在水面上,水浪已经很小了,但拍打在他这瘦弱的血肉之躯上还是如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一般。
“我和你母亲之所以在一起,不就是因为联姻?你母亲是个……灵力高而又漂亮的女人。所以……”
“所以爷爷看中她灵力,而你看中她貌美是不是?”那么温柔的母亲却只是因为这两点就被嫁入司空家?
幼时,母亲刚离世时,他总是能回想起母亲忧伤而又带着哀怨的眼神。那时他不懂,现在懂了,想必母亲对面前这男人还是充满了爱意的,但对方却只是看中了她肤浅的美貌,甚至这美貌也没能将她丈夫的心维系住。
在她两年后的孕期中就带着女人上门。起初只是暗地里,后面被发现了,反而越演越烈,连掩饰都不再有了。
“我也是爱过你母亲的。”司空揽月虽已有气无力,但还是想为自己争辩几句,“而且这种联姻的婚事又有多少真爱?你不也是为了拒绝联姻才把我放出来?”
“所以你就时不时带个女人回来,想把她气死?祖父和祖母也是联姻的,为什么他们就能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祖母离世时都是含笑的,而我母亲呢!”司空明晨“砉”地一下站起身,而司空揽月赤条的身子也如出水的大白鱼般悬至半空,淡淡的一层白光笼罩在他脖颈,他面色已经开始涨红,脚下扑腾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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