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xxx机场
今天确实是个阳光明媚且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非常适合飞机的航行,航班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延误,想必是能够准时登机。
我也幸不辱命地准时到场,或者说提前到达,至少此时某人还在路上,根据他给我发的消息。
我给自己设置的六个闹钟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第一个闹钟响起以前,理查德的电话就已经惊醒睡梦中的我。
我当时可是着实吓了一跳,听着某人专用的特殊铃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上火地接起电话,话筒里只传来某人轻描淡写地问话:醒了吗?
我被这副风轻云淡的态度整得着实没脾气,不过还是没好气地反问: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电话那头传来某人毫不心虚的答话:现在是你该起床的点。
被这么噎了一下,深感自己不是对手,比拼脸皮的厚度。
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好好好,我这就起床,没想到本人还能享受免费的叫醒服务。
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估了某人的厚脸皮程度,只听电话里传来一声令我血压飙升的回复:不用谢,请给五星好评。
...行,我一定给五星好评,满分十星!
“正义!”熟悉的嗓音响起,打断我的回忆。
循声看去,果不其然正是某位大早上提供叫醒服务的理查德先生,今天的他穿着带有格纹的灰色西装,深蓝色衬衫,花纹繁复的领带,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
见面之后,之前心里还有些不满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这可真是神奇的体验。
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昨晚或者早上的事,而是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随意地闲聊一些家常的话题,默契地营造一个轻松日常的氛围。
很快,理查德所属航班的乘客被通知前往xx号柜台办理乘机手续,我和理查德一起在柜台前排队,陪着他一起换取登机牌。
柜台小姐在电脑上操作期间,理查德还转头对我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着办理乘机手续,真是新奇的体验。”
这话听得挺不是滋味,勉强做出一个微笑,沉默不语。
理查德看上去不甚在意我的反应,接过柜台小姐递过来的登机牌和机票,一边还在对我讲解道:“记住这个流程,接下来就是去安检,最后就只要前往对应的登机口,一切就算办妥。”
点头,表示记下这些嘱托。
走回到机场大厅后,理查德再次开口道:“某人今天意外地很安静,我还以为你会有很多想说的话。”
“...抱歉啊,我是那种关键时刻就忘词的人,就算有很多想说的话,最后也是说不出口。”压低嗓音,有些低落地倾诉道。
这确实是我的老毛病,此时心中虽然多有不舍,以及其他许多复杂且混合的情绪,却是完全找不到合适词语加以表达。
理查德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眼睛眯成月牙,温和地对我笑道:“我知道的,你心里的话,我能够感受得到。”
呼,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子发酸、想哭的冲动。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得到了无条件接纳,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对方总会给予完全的支持与认可。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好到都有些舍不得让你离开。
“你...”张嘴想要开口说话,才说第一个字便急忙刹车,止住后面那些任性的发言。
”嗯?”理查德放下原本放在嘴前的手指,表情不变地温柔注视着我,我甚至感觉对方正在鼓励我说出接下来的话,无论再怎么过分的要求都会被答应。
暗自深呼吸,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双手有些笨拙地抬起,缓慢且机械地靠近面前的人,打算给他一个拥抱。
对方就这样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站着原地等着我做完动作,然后动作娴熟地给了我一个回抱。
“【期待我们下次的再会】”附在理查德耳边小声地说道。
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感觉这位此时也是有所触动,证据就是忽然加大的力道。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漫长,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理查德率先松手,接收到对方的信号,我也默契地放手并后退,结束这个拥抱。
“如果想我了,那就看看你手机里的照片,你应该还保存着那张照片吧?”
他说的想必是那张”美人和杜鹃“,两天前在甜品天堂拍下的画面。
“当然!”用力地点头,同时又补充道:“其实,我还向布伦南教授要了你大学时候的照片,他倒是很大方地给了我,不过,我认为你需要知道这件事。”
“教授还是老样子地念旧。”理查德语气平淡地点评道,随即又道:“没关系,因为我也做了同样的事。”
...你做了什么?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理查德已经开始发表总结:“总之,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去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我已经记下你的航班时间,我到时候会去机场接你。”
这段话打得我措手不及,还没想明白某人到底做了什么,又忽然听到这一番信息密度极高的话语,大脑有些宕机。
理查德发出几声低笑,估摸着认为我这副呆滞的表情十分有趣。
对方伸出没有提着行李的左手,轻轻地拍击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那么,中田正义先生,我们英国再见。”
说完,理查德也不顾我的反应,干脆利索地转身前往安检,安检前排队的区域已经是送行人员止步。
我站在靠近写着送行人员止步的线条所在,远远看着理查德随着人流缓慢前进,直到他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区后彻底看不见人影。
期间,理查德没有一次回头,他应该是知道我还在这里,只是选择不再回头看我。
因为他已经跟我说过道别的话,并且他自己也曾明确表示不喜欢离别,觉得那样的场面过于感伤。
我也只能这么理解,为什么理查德选择不再回头。
当然,心里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不至于自恋地认为:某人会因为回头而控制不住情绪失态;伤感可能会有,失态那是绝不可能。
转身离开安检前的区域,边走边回忆理查德最后对我所说的内容。
...是我想的那样吗?
好奇驱使之下,拿出手机写了一封邮件,发送给布伦南教授以确认猜想。
话说,我的航班时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买了机票?
这件事情应该是中田先生在帮我处理,直接拨过去一通电话,询问关于机票的事。
中田先生对此表示惊讶,他以为理查德已经告诉我机票的事,因为理查德替我购买了机票,据说是因为理查德拥有航空公司的贵宾卡,可以享有一定的折扣。
然后,中田先生自然想要支付理查德给我垫付的机票钱,结果却被理查德顾左右而言他地糊弄过去,所以,那笔机票钱至今还没有交给理查德。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就是理查德能干出来的事,这次甚至都已经懒得找借口。
他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才含糊其辞地告诉我,估摸着也是为了避免被当面追问。
对此,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也不知道理查德的银行账户,只好想着下次见面时直接给现金。
最后对着中田先生表示自己会去处理这件事,同时让他发来详细的机票信息。
挂断电话以后没多久,出乎意料,手机响起理查德专属的特别铃声。
满心疑惑地点开消息,里头只有简短的一段话:马上就要登机,飞机上要关闭手机,到达英国之后才能收到消息。
这不是常识吗?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对着这份短信无语凝噎,想着还是要礼貌地回复一下,结果又来了第二封短信。
内容如下:祝你考试顺利,你看上去是那种考试前容易紧张的性格,你也许需要放松几天,这样可能会有更好的表现;明天的宝石展是个好机会,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去。
...这副场面好熟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成真,第三封短信紧接而至:你的乘机时间是xx号的xx点xx分,请一定要提前两个小时以上到达机场,之后怎么做就按照今天的流程。
第四封短信: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师傅,他的联系方式是...,他已经到达日本,Etranger将会暂时交给他。
你好啰嗦耶!裕美加上中田先生都没有你这么能唠叨。
这番感叹可能来得有些太早,因为某人还在继续他的短信轰炸。
第五封短信:最后,你在合照里的灰色卫衣完全不适合你,我还是喜欢你穿那件藏蓝色西服的样子。
得了,这下不用跟教授确认,理查德确实跟我做了同样的事:他跟布伦南教授要了我的合照。
心下感慨万千,没想到我们居然想到一块,理查德应该是更早时候就拿到我的照片,因为教授昨天透露过:理查德之前有给教授通过电话。
教授的口风还真紧,难怪他给我理查德的合照时那么爽快,还很笃定地表示:【克莱蒙德先生想必也不会介意】;这句话的背后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
提示音再度响起,第六封短信:以上,我关机了。
思索片刻,还是给对方简短地回复一句:一路平安。
然后也不管理查德有没有看到这则消息,收起手机就要离开机场。
经历了一番短信狂魔的轰炸,我反而觉得好受许多,之前的些许离愁,还有难以辨认的情感,统统都消散于无形。
我们很快就会重逢,在那之前,我还要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下周就是期末考...也许应该听听某人的意见,这两天停止复习,出去走走。
该复习的其实早就重复不止一遍,其实也只是习惯性地考试前多次复习。
那么,今天要去哪里呢?
...理查德刚才好像提起过拉纳辛哈先生已经抵达日本,不如去Etranger那里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那位斯里兰卡绅士。
早就想见一回这位先生,印象里是位挺有神秘感的人物,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了解到某宝石商不为人知的过往。
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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