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问你个事?”
客厅里,司暮川斟酌再三认为还是非常有必要和司月白通个气,一为证实司月白是否知情,二为提前做下心理建设打个预防针。
电话那头的司月白似乎正在忙,开着免提,能听到纸张翻阅的动静,他只简单嗯了一声。
司暮川小心翼翼,明明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是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小满谈恋爱了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司月白看向大晚上还在练习挥杆的丘山,“不知道。”
司暮川顿了顿,稳妥起见他说:“哥,我说个事,你可别激动,”
他煞有其事的语气,把丘山都吸引过来了。
司月白停下手里的工作,沉声道:“你说吧。”
“小满她谈恋爱了!”
“......”
司月白下意识看向丘山这个私人安保顾问,丘山先是一皱眉,然后朝司月白一耸肩,意思是别看我,我不晓得。
良久,司月白面色淡淡,回复说:“让她谈吧。”
司暮川觉察到大哥态度还行,甚至没问对方是什么人,他的包容度说不定比自己要高,于是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包容,说:“对方是个阿姨。”
司月白:“......”
对面传来咚的一声,是丘山手里的球杆倒在地毯上的动静,司暮川久久没等到回应,还以为司月白受不了打击倒地上了。
“喂?哥!你还好吗?”
“你哥挺好,就是脸色不太好。”丘山扶起球杆回答道。
“你确定小满说喜欢一个阿姨?”司月白求证道。
“我确定,她还问我怎么向人家道歉,”司暮川握着手机在客厅来来回回走着,痛心疾首道:“哥,咱精心呵护多年的小白菜,居然白给别人了!”
司月白的回应只有沉默。
他每周都会查看司辰心在国内的行程统计,她上哪认识一个阿姨?非要说有,也就只有去南城的时候,她提起过林队长的母亲很热情,然后就没别人能被她叫阿姨还产生联系了。
“小满是怎么说的?你们当时的对话再给我复述一遍。”司月白了解自己弟弟,他的语言表达受多国文化熏陶,时常会被小满这个实心眼的人误会,还闹出过不少笑话。
司暮川一比一还原了在车上的对话,当时交流的不多,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听完司月白立刻明白了,又气又想笑,“你以后在小满面前好好说话,自己反思下,你的话没问题吗?”
“小满分明回答你的是,他妈是一个很好的阿姨!”
“也不知道你一天天在脑补些什么?你要是太闲下周回总部去。”
司月白无情地挂断电话,他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处理这种无厘头的乌龙笑话,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不过...他看向丘山,“小满身边有出现过让你有映像的人吗?”
丘山站在书桌前,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还真有一个。”
“上次去医院拆线,好像是个队长,她对小满挺热情的。”
司月白往后一靠,揉了揉眉心,看来就是了。自家妹妹回国没多久就被住对门的警察给拐跑了,这两天还去人家家里住来着,他们兄妹三人,一个不成家,一个要出柜,老爷子要是知道能被当场气死。
司暮川茫然的看着手机——啊?不是阿姨?那他妈是谁?居然敢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转念又一想,只要不是个阿姨管自己叫哥就好。只要是个活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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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林煦纠结许久还是敲响了门,毕竟不能跟一个刚出院的病人怄气。
见开门的是司暮川,她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司暮川从小记性就好,立马想起她是谁了,“林警官,这么晚有事?”
林煦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他,“这是小满的药,落我车上了,她晚上的药还没吃。”
司暮川狐疑接过,小满的药,落她车上,然后她还特意送了过来,出于人际交往的基本礼仪,他客套道:“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小满在洗澡,要不进来坐坐?”
林煦摆手拒绝,“不麻烦,我住对面,太晚不叨扰了。”
两人客套拜别,在司暮川即将关上门的时候,林煦想起什么,突然说:“等下。”
“还有事?”司暮川又把门推开了些。
林煦叮嘱道:“小满上次高烧烧了两天,白天看着还好,都是在夜里烧起来,袋子里有体温计,可以隔几个小时给她测下体温。”
司暮川表示晚上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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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心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接水,司暮川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小满,你和隔壁那个警察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兼邻居关系。”司辰心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冰袋攥在手里。
司暮川把刚送来的纸袋往桌上一放,抱臂站在司辰心面前,扬了扬下巴,“同事兼邻居送过来的。”
司辰心看着袋子没说话。
司暮川弯下腰,紧盯着自己妹妹,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上次在医院陪护的是她吧?姑姑说给你准备早饭的也是她吧?这次你去南城住的是她家吧?”
他了解司辰心,她要是没有一点点心动或者其它情感,以她的行事作风,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人根本进入不了她的安全范围。
他这个妹妹自从阿愿去世之后变得冷冰冰的,她不再胡闹,不再去危险的第三世界救苦救难,她话越来越少,心思也更重,整天不是在做研究,就是为研究做准备,她放弃医学后,对很多东西失去了兴趣,明明还那么年轻,却已不再鲜活。
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在琢磨谋划些什么,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份痛苦,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该多辛苦啊!
司暮川看她没说话,直接点关键,“小满,你喜欢她?”
司辰心抿了抿唇,“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司暮川反问,他不是迂腐的老顽固,妹妹能喜欢上一个正常人,他烧高香都来不及,还以为是她怕家里人反对,他拍着胸脯打包票保证:“你放心谈,大哥和爷爷那边我帮你做思想工作。”
能有喜欢的人,多鲜活啊!
司辰心低下头小声道:“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
司暮川啊了一声。
就她!司辰心,他嫡亲的妹妹,集司家万千宠爱于一身,要家世有家世,要智慧有智慧,要美貌有美貌,她往那一站,自卑的应该是别人。
现在她居然说自己配不上一个刑侦队长——不是!她这自卑哪来的?
难道不成小满是单相思?对方刚正不阿,即使面对人美多金心地善良的司辰心也宁折不弯?
司暮川已经脑补了出了关于自家妹妹强行倒追别人的戏码,凡天底下强扭的瓜都不甜,居然有人会不喜欢他妹妹,难搞。
不行!
小满能喜欢一个人多难得,这一次要是求爱无果,这辈子大概率是要断情绝爱的,以后她就只能研究那些变态杀人犯,保不齐哪天精神奔溃了。身为哥哥务必要杜绝妹妹走上这条路。
司暮川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让他感觉自己身为哥哥的光环闪耀着金光,这是他作为哥哥的责任。
司辰心只看到她哥脸上变化莫测的,一会惆怅拧眉沉思,一会又像是豁然开朗。
“哥,你想什么呢?”司辰心在他面前摆摆手。
“诶,别吵,哥正在为你的终身大事想办法呢,”司暮川看到桌上的纸袋子,突然灵光一闪,激动说:“小满,我们吵一架吧。”
“是这样啊,我们晚上吵了一架,二哥非常生气,然后把你扫地出门,”司暮川为自己乍现的灵感喜不自胜,围着餐桌踱步,“如此,你就有理由到对面去敲门求收留,林警官看你可怜巴巴肯定会心软收留你的。”
没救了,二哥脑子坏掉了,大哥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司辰心压根不想理会这小儿科的伎俩,太拙劣了,还扫地出门,扫地出门她不能去睡酒店?正准备吃药,司暮川夺过纸袋,“你去对门再吃。”
“???”
司暮川是行动派,说到做的,直接把人往外推,司辰心被推搡到门口,抗议道:“我没同意,你不能把我赶出去。”
“哎呀,我同意了就行,二哥是为你好,你放心过去,今晚不要回来了,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出发。”
大门半开,楼道呼呼冷风往里面灌,因为全屋铺设地暖的缘故,司辰心在家穿的是薄款睡裙,风一吹给她冻了个激灵。
司暮川把纸袋往她怀里一塞,“外套也别穿了,这样更容易博得同情。”
于是,司辰心穿着单薄睡裙,独自站在楼道里,还听见司暮川落锁的声音,虽然没吵架,但她确确实实被赶出来了,手机,证件,什么也没有,她打了个冷战,知道司暮川在猫眼后面观察,她对着里面比划了一段手语,然后才向对门走去。
司暮川看到自己妹妹顺利进入对面,心中不免欣欣然,自动忽视她会向大哥告状的威胁。
嗯!今天是非常美好的一天,为妹妹的感情生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这个哥哥当的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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