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林煦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被她抬手给摁成静音,眯着眼看到来电显示是江晚,想起来江**医今晚值班。
怀里的人没被吵醒,令她稍微松了口气,于是蹑手蹑脚到客厅接电话。
“喂?”
“喂什么喂?足足半分钟才接电话,你干嘛呢?”江晚在那边不客气说。
“睡觉呢。”林煦实话实说。
“十二点不到,你这么年轻睡个屁的觉,”江晚怨气值拉满,老娘苦哈哈值班,帮扫黄大队鉴定个视频,还能和林煦之前侦办的案子扯上关系,结果她在家睡大觉,“你手机搁天花板上了?这么久才接。”
“我在小满这。”
“......”江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感情我这是打扰人家小两口休息了,罪过罪过。
江晚定了定情绪,“那什么,你还记得元晓雅吗?”
林煦回道:“当然记得,她的案子还在检察院公诉阶段,怎么?”
“扫黄大队下班前送过来一段视频,视频里面的女生就是她。”
林煦以为是宋谦在拆迁房拍摄的视频外泄了,“犯罪嫌疑人交代视频没有备份,原视频已经和档案一起封存了,扫黄大队在哪扫到的视频?”
“咱俩说的压根不是同一段视频,扫黄大队提供的视频里,元晓雅属于昏迷状态,他们不知道视频里的女生是生是死,才把视频送到法医部门鉴定。”
林煦拧眉沉思,她记得元晓雅在写给自己的邮件里有提到过,那个男人和她发生关系之前,会给她喝一杯让人失去意识的饮料,到第二天元晓雅才恢复意识,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她本人根本不知道。
难道那个男人趁人昏迷和她发生关系,拍摄视频传上了网?
是有可能的,毕竟之前他也拍过一次视频,虽然他承诺会删掉,又有谁知道是真删还是假删?
现在林煦手上还有专案组的案子,实在分身乏术,“我现在还在专案组,不方便调查其他案子,我给陈宥打声招呼,你把情况告诉他吧。”
“也行,”江晚话锋一转,八卦道:“近水楼台得月了吗?”
要是江晚在眼前,林煦一定要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还得月?人家现在连睡前故事都不感兴趣了,除了能搂着睡,亲一下,再也没有多余进展,人家清心寡欲的很。
“江法医,你今天很清闲嘛。”说完啪挂断电话,这是他们的职业禁忌,像医院不能吃芒果一样,属于玄学类诅咒。
林煦又给陈宥打去电话,“老陈,你在值班吗?”
副队陈宥刚和值班同事打完一把王者,他最近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刚还感叹南阳区除了专案组,整个分局其他部门风平浪静,闲得能孵蛋了,林煦的电话说来就来,真想扇自己乌鸦嘴两下。
“队长,有什么指示?”
“江法医那里有一段关于元晓雅生前的视频影像,是隔壁扫黄给她的,我这边抽不开身,你去调查下视频来源,顺便弄清楚拍视频的人是谁。”
“谁?元晓雅?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又出现新线索了?”陈宥一连四问。
“还不确实是不是新线索,你去核实下最好,我们之前一直没找到她邮件里提到的人,兴许是个转机。”
“行,我现在过去。”
林煦交代完挂断电话,推开房间门发现人醒了,柔声道:“吵醒你了?”
司辰心摇了摇头,“我想喝水。”
在外间兑好一杯温水,林煦回到房间把玻璃杯递给她,看着她喝了小半杯。
深夜静谧,林队长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的,见她不喝了,把剩下几口一仰头全灌了下去。
两人再次和衣躺下,林煦把人拢在怀里,“小满...”
“嗯?”
林煦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又叫她:“小满”
“嗯?”司辰心在她怀里睡意朦胧地回应着她。
算了...
知道她困了,炙热的**被压制下去,变为一枚落在额头的轻吻,隐忍又温柔,林队长这一辈子的柔情大抵都给了怀里的人,人是追到手了,也相拥而眠了,奈何人家无欲无求,反而衬得自己像个惦记人身体的老流氓。
她什么时候才能近水楼台得到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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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郊别墅内,壁炉篝火明灭,将熄未熄,隐没在黑暗中的人,阴测测开口:“现在有两个人在警方手里,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墅一楼静悄悄,连呼吸声也听不到,没人敢回应他。
良久,刚才说话的男人只吐出两个字:“废物!”
周遭陷入更可怕的死寂,“短短几个月,埋伏多年的暗线一条条都被人拔了,养你们这么久,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还是没人开口,男人厉声喝道:“说话!”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开了口:“人被特别行动组看着,我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两次行动失败,市局分局加强了戒备,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探不进去。”
特别行动组的介入,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特别行动组组长沈长风声名在外,这位警三代背景太强,千万动不得,而其它内部成员外界一概不知。
“关在市局的人知道多少?”
“老谭说他只是个送货的,知道的并不多。”
“你当那些警察是傻子?”男人怒意愈发明显,“谭振言呢?”
“他下午刚被放出来,警察在暗中监视他,估计这段时间都不能过来了。”
男人迟迟不问付念的情况,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能信任,警方羁押她有一个星期了,在她后面进去调查的谭振言都放出来了,却迟迟扣押着她不放,警方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再加上洛书为她请律师的行为,指不定她和洛书达成了某种合作。
他们的对手不仅仅是特别行动组,还有回国的司月白兄弟俩,司家上上下下拧成一捆绳,这么多年始终攻不下来,前段时间祭出去一个中饱私囊的施子京,没想到司家压根不买账,司月白一回来把安插在绿映的人开了个干净,剩下几人每天在里面提心吊胆,查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绿映资本的攻克计划彻底失败。
司月白那份详尽的人员名单,大部分是他们辛苦培植安插进去的人,结果司月白没有追责,只是把人给开了,对他们之前的行为一概不提,有种高高举起屠刀又轻飘飘放下的诡异,剩下几人没有被处理,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刻意留在那,这个对手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另外,河洛集团在最近几年,自洛书回去之后尤其的棘手,每个项目推进异常困难,洛书和她舅舅何煜在审查方面卡得相当严格,河洛集团也即将失控,这个差点易手成功的家族集团将重新姓何。
洛书和司辰心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洛书背后得到了司家的支持,才能在这几年重新回归河洛集团的权利核心,最近失控的一切,要说开端,那就是司家这个小丫头回国,她在南阳分局档案室工作,然后她的两个哥哥先后回国。
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回国短短几月,能有这么大能耐撬动他们数十年构成的庞大组织?这绝不可能,她大哥司月白多年的潜心布局才更符合一个强劲对手的特征。
就目前形式来看,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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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私人住宅别墅群内,人工修建的小溪流水潺潺,寂静深夜流水声格外明显,两个男人一胖一瘦站在巨大树影下,其中一人说:“当年的计划她完全知情,你能保证她不会透露半点信息给警方?”
黑压压的树冠笼罩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悬在上方,被问的男人有些支吾,又听见:“如今她儿子也死了,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牵制她的?”
见他答不上来,男人自问自答,“是恐惧”
“一个人从诞生那一刻起,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下去。有人争名逐利,有人只需要三餐温饱,不管处于社会什么阶层,自始至终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为了活着而已。”
“死亡是最大的恐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人只有受到高压的恐惧,言行才能受到制约。”
明明是很昏暗的环境,旁边的男人却看到对方眼镜镜片闪了一下光,反渗出一片寒意,后背冰冷一片。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陡然间脖子一紧,他被人用绳子从后面勒住,气管只能发出咔咔声,手指下意识先是去抠脖子上的绳子,企图为自己挣开一丝生机,没用,绳子勒得死死的,连个指尖也塞不进去,他双手向后乱抓握住了绳子一端,也只是徒劳,他身后的男人力气极大,柔软的绳子被大力拽着,仿佛灌了巨力的钢筋,纹丝不动。
带着眼镜的男人静静伫立在一旁看着,像是用人类视角观察动物世界,他眼前上演着‘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最简单的自然界生存法则中的一幕。
男人还在奋力挣扎,对于自己被选择淘汰而感到不甘心与不解。
戴眼镜的高瘦男人挪了一小步,大发善心在对方临死前告知他被选择的缘由:
“恐惧需要媒介来传递。”
这是无妄之海的最后一章啦,明天开启最后一卷的更新,尽管文案还没想好怎么改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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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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