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二十六章

“关于当年卢明母亲身亡是人为设计的意外,谭振言有交代什么吗?”沈长风记得卢明一直再等他的结果。

“他没承认,”温书易耸了耸肩对此表示遗憾,“策划意外致人死亡和收买公职人员,这两项罪名要是定下来,可是要蹲很久的,他承认利用卢明帮他给客户送点小视频,说这是客户特别要求的,还狡辩说这不属于传播淫|秽视频,至于别的他一概不认。”

谭振言是个聪明人,懂得趋利避害,他安排卢明把偷拍下来的视频送到客户手里,又对警方说是客户要求的,他们真要去查证的话,只要视频中的另一方不是未成年就没有上升到刑事犯罪的高度。

而张望廷会交代的这么爽快,是沈长风诈出来的,加上周瓷和另外两个孩子的指认,以及技术部门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张望廷经不住沈长风的威压,竹筒倒豆子一样控了个干净,人证物证具在,张望廷才绝无翻身的可能,特别行动组再联动反贪污督导组,张望廷他爹也自身难保。

谭振言不老实,他看似交代了,实则没完全交代,还避重就轻只承认自己是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他是看到警方掌握了什么,才往外吐一点相关的,只要没有证据,只要没人出来告他敲诈,只要没有受害者指控他非法组织|性|交易,法院也很难给他定罪。

沈长风问:“他认识顾程吗?”

温书易回答:“他说不认识,我认为不可信。”

沈长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又问:“他有提什么条件吗?”

警方在审讯时经常会遇见要谈条件的嫌疑人,很多犯罪团伙成员被抓后,在事情败露后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给自己留后路。

“还真有,他在得知张望廷全交代后,多半知道自己跑不掉,愿意提供一份完整的名单换取宽大处理,还要组长你亲自过去向他做出保证。”

哈?这人疯了吧?

沈长风皱起眉头,“要多宽大?他身上还背着人命,我们目前调查到的两起意外事故多少和他沾点关系,他难道想用一份名单就这么盖过去,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你告诉他要交代最好趁早,不交代我们自己也能查出来。”

他转而问组员田肃:“让你们排查当年撞死卢明表弟的肇事司机生前的人际关系有结果了吗?”

田肃被点到,叶杰先替他开口,“还没来得及,正要开始调查,结果赶上洛一鸣被杀,都忙着筛查监控了,明天能腾出两个人先去医院走访。”

“嗯,要尽快。”

叶杰和田肃纷纷松了一口气。

沈长风的目光看向林煦,“林队,顾翎那边进展如何?”

“顾翎承认当年杀害董燕的事实,只不过以她的精神状态,供述的内容不具备法律效应。至于顾程,她并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一提起顾程,她就要犯病,我们打算对她的居所和活动范围展开调查。”林煦停顿了下,又说:“刚在温副组长的审讯结果让我有了一点新思路。”

“说来听听。”温书易有些好奇。

“谭振言大费周章的挑选所谓高端客户,又物色客户喜欢的类型,这套犯罪模式更像性|贿赂,至于录制交易过程的视频是设计好的双保险,不上套的人可以拿出视频作为威胁的筹码。”

“没收到视频威胁的人还和他们之间保持着和谐的供需关系,收到视频的人只能吃下这个暗亏,尽可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是谭振言需要维护和权衡的部分,是在交易完成之后的流程。”她问温书易:“那前面一部分呢?物色人选这部分呢?”

温书易开口,“谭振言把客户喜好和需求提给马三,由马三负责寻找人选,主要是大学城周边,另外还有夜场外围,大学城要多一些,绝大部分是年轻女学生。”

林煦问道:“他知道马三是如何从年轻人里面定位到自愿的人选的吗?”

“我问过,他说不清楚,说这不是他要考量的范畴。”

“我认为在马三帮他物色人选的陈述上,谭振言撒谎了,”林煦解释分析说:“我的依据是,单从他们为客户物色人选这一条来看,他们需要不断吸纳新面孔,要是有各别喜好单一的客户,可能会和某个提供|性|服务的人建立长期关系,暂时先排除个例,以我们配合治安大队打击社会上组|织卖|淫|嫖|娼的经验来看,越有钱的人越喜欢干净的,这样不仅自己是安全的,还能作为炫耀的谈资。”

“我相信谭振言选中的所谓高端客户,只会更胜一筹。如此,他们会需要源源不断的新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谭振言说物色人选是马三负责的,让我感觉很不自然。”

“我们都知道马三已经是一个死人,死人是不能为自己开口说话的,他生前的痕迹被抹除的一干二净,我们无法从马三那证实谭振言交代的情况。”林煦给他们指了指办公室线索墙上的照片,“你们看,马三长得像一个能获得女性信任的样子吗?”

马三样貌普通,五官也没有特别能让人记住的突出点,嘴角下拉,看着还带点凶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亲和,这样一个人能在大学城物色并说服女生才是见了鬼。

温书易点头,“确实,马三死了,谭振言可以什么都往他身上推,反正死无对证。”死人是世界上最好用的背锅侠。

林煦分析自己的观点,“我相信他们有独特的挑选机制,马三是一个男人,总不能上去就说‘美女,一晚上挣几万的工作了解下’,这明显不符合常理。以他的外在形象威逼利诱的可能性会更大,而谭振言说双方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是供需双方同意,才能进展下一步,谭振言客户的需求方和被挑选的供需方之间,供需方需要一个思想的上的转变过程,没有哪个正经女大学生会自愿用身体换取金钱,而这个思想转变过程被谭振言规避掉了。

林煦的观点得到认同,其他人开始加入讨论。

“好像是诶,无论是谭振言还是马三,他俩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当妈妈桑的人。”

“所以马三被谭振言拉出来给这人顶锅?”

“谭振言的手机我查了,社交账号好友,通话记录,甚至网购记录我都拉出来了,要是真有这个妈妈桑的存在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侦查员摊手说:“然而我一无所获。”

“我早就不指望通过手机来获得线索了,我怀疑他们有一整箱子黑号,你们想想当初查马三,他一个就用了七八个黑号。”

“同意,我认为谭振言不一定是通过网络交流,肯定还有其他的交流方式,比如线下,他做为组局的人,既然要获得客户信任,就不能完全躲在后面不出面。”

“有道理,或许我们可以再查一下他的私人行程,他名下的车可不是套牌的,我一会把车载系统的行程记录拉下来做分析。”

何月咬着吸管想了很久,“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目前我们接触和知道的犯罪团伙中的女性除了付念,和精神有问题的顾翎之外,没有其他女性,然而真实情况下,要想说服一个人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无论是马三还是谭振言,在说服者的角色上不具备性别优势。”

“我们先分析付念在整个犯罪组织内部的作用好了,他们先是发现洛一鸣这个豪门赘婿背地里的另一面,接近他,获取他的信任,然后安排付念和洛一鸣认识,最后通过付念,顺利操控了洛一鸣,进一步蚕食河洛集团。”

“光靠一个付念就顺利完成了对河洛集团的攻略,成功往集团内部塞自己人,这还是十几年前的手段,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次很成功的算计,豪门赘婿总是少数的,能像洛一鸣豁得出去的更是极少数。”

“所以他们调整了计策,采用成本更高的性|贿赂方式,才有了谭振言的存在,谭振言的级别肯定比马三要高,从他们负责客户的阶级层次也能看出来,犯罪团伙内部分工明确,一个聪明的领导者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同时掌握两种资源,不然很容易反水自己单干。”

“这不对吧,马三不就是掌握两手资源的人,他有自己开发的客户。”有人提出质疑。

何月对他说:“你忘记爱心之家是马三自己找过去的吗?而且根据陈树海后面交代的,马三带走的孩子有些没回来,大概率是被带走切除器官,或者像苏慢慢那样。马三自己开发的那些客户只是小打小闹,和谭振言放长线钓大鱼的模式没法作比较,他们本来就游走在灰黑边缘,马三为自己挣点外块很正常。”

“爱心之家收容那些孩子的目的是提供健康的器官,收容一个孩子的成本估计还没器官交易的零头高,马三是吃透了人体交易带来的好处,从生到死压榨的干干净净。”

“所以必定有人掌握着谭振言没有的资源。”何月认真总结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对方很可能是个女的。”

何月真不愧是司辰心的嫡传大弟子,林煦提出的观点被她分析得以落地,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长风一盆冷水泼过来,“刑事侦办人员是不能靠直觉破案,排查谭振言人际关系时男女都不要放过。”

何月无声地嘁了一下,等着吧,我的直觉从没出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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