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器官交易主要涉案人员共十人,陈茂生在其中作为供体端负责人抽成十二万,加上中介向受者要求给供者的八万护理费和营养费,陈茂生共拿走二十万,移植手术在两家医院进行,两个主刀医生并不知道受供者之间的年龄差距。”
“中介有戴罪立功的表现,交代出更多参与过非法器官交易的人,我们还在搜集信息完善证据链的阶段。”
沈长风听完后说:“三组继续跟进这条线,务必要把埋伏在晏城的器官贩子拔除干净。”
“四组有进展吗?”
“有的,厉羽他们到澜安市先去了那家体检机构,负者人说他们没有免费给学校孩子做过体检,也就是说任宏声对学校撒谎,给二年级班所有学生体检其实是个幌子,目的还是为了找到能和洛之余位点相合的儿童。”
“为了确认体检采样数量,他们走访了澜安市所有中小学,确认只有江佑所在的私立学校才组织过学生体检,也就是说那次体检是有针对性的。”
“可司顾问不是说,这是个万里挑一的过程吗?他们只采集几百个小学生的样本,又为什么选择江佑所在的学校?”组员问道。
“哎嘿,简直和我一样机灵,”何月向他投去认可的眼神,“我特意问过司顾问了。”
“她说虽然是万里挑一,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器官移植首要考虑的是地域性,HLA基因群在不同地区的人群之间存在一定的地域性限制,比方说如果我需要移植器官肯定会选在老家登记,匹配成功的概率肯定大过我在外地登记。”
“没事别拿自己打比方,”沈长风厉色纠正她,“嘴上要有忌讳,懂不懂?”
“啊?”何月当下心茫然,组长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么,回国后破案给他整唯心了?
“啊什么啊,继续。”
“哦...,以后不敢了。”何月撇了撇嘴继续汇报,“洛一鸣的原籍就在澜安市,但澜安市医院太多真要查起来厉羽他们今年都不一定回得来,于是,司顾问建议我们从江佑的直系和旁系亲人的医院就诊记录着手调查,结果还真查到江佑爷爷和姑姑在同一家医院接受过治疗和体检,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发现医院体检中心从去年开始多抽体检人一管血,负责抽血的护士也不知道内情,”
“查到后面那管血去向不明,他们只好联合澜安市警方把整个体检中心上上下下请回局里喝茶,最后体检中心负责人交代是院长传达的指令,院长自然也喝上茶了。”
“院长供出了一个人,富强。”
“啥名?富强?”王澍还是第一遇到姓富的,“付念的付?”
“是,财富的富。”
王澍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扎手的胡茬,“根据我对家长起给孩子名的刻板思想,嗯...,他们家应该不太富强。”
事实如王澍所料,富强家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如其名。
“富强,43岁,户籍资料显示他是独生子,高中肄业,社会混子一个,擅长赌博□□,当地辖区派出所常客,老婆早早带着女儿走了,他早些年靠收保护费为生,后来扫黑除恶关进去一段时间,放出来之后他看似走上了正道,注册了一个小公司,老板兼员工就他一个人。”
“澜安市经侦调查了他的公司流水,发现两年之前每月会有一笔技术服务费打进他的公司账户,汇款方是河洛集团下属的一个分公司,之后他的对公账户再也没收到过转账,反而他的个人银行卡会断断续续收到转账,每次几万到几千不等。”
“汇款账户显示银行卡号持有人是付念。”
林煦琢磨着这个时间结点,刚好是洛书舅舅担任董事长前后,洛一鸣下台后这比技术服务费当然要停,所以付念和富强到底是什么关系?
“富强现在在哪?”沈长风问道。
“应该是躲起来了,已经让澜安市警方帮忙调查,厉羽他们今天出发去富强老家了解情况,看能不能挖出他和付念之间的关系吧。”
“组长,我这边就这么多,晏城能不能先拘捕任宏声?”何月询问沈长风。
“拘人要证据,”沈长风叹了一口气,“你找到任宏声泄露数据和样本的证据了?还是找到了任宏声和付念之间的关联?”
“都没有,”何月顿觉沮丧,“体检机构的人说任宏声从来没向他们要过数据和样本,他的通讯记录也没有和付念有过交集。”
此时林煦开口,“我接触过任宏声,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我认为他不会直接向体检机构要数据,这种会留下把柄的方式不是他的作风。”
“他应该只是购买了体检名额,然后再把名额免费送给学校,就算东窗事发,警方也不能给他定罪,而且他请得起一流的律师团队,购买体检名额不犯法,送给学生也不犯法,这才是他一个商人老道的作风。”
“林队的意思是?”
“他不会干这种脏活,数据泄露或者样品丢失这种活他会交给有经验的人。”
“富强!”
“不对啊?”王澍有些地方没明白过来,“既然任宏声不干脏活,那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体检名额?到这里面掺一脚。”
“因为便宜,任宏声是股东能要到很低的折扣,而且付念没钱。”何月抢答道:“司顾问说过,马三之所以囚禁了江佑那么长时间,是因为他们价格没谈拢,经过调查付念名下财产确实不多,至于付念是怎么和任宏声搭上线的还要调查。”
司辰心虽然不在办公室,处处都是她的影子,沈长风说:“小月,你是不是有点太依赖司顾问了?”
“啊?”何月现下两茫然,无辜道:“不是您说的吗?像司顾问这种人才,能和她有专业上的交流,哪怕只有一分钟也算是薅到了。”
周遭静悄悄,沈长风的完美形象出现了一小丝的龟裂,只听何月又补充上:“而且您没付过咨询费,不是您带头白嫖的嘛?”
咔嚓一声,沈长风的完美形象从一小块龟裂蔓延至整体,碎了个四分五裂。
沈长风不得不为自己挽尊,“谁跟你说我白嫖了,我们是老同学之间的学术交流。”
何月此时的情商不能说是低,而是完全没有,她为自己偶像被白嫖的事实打抱不平,“司顾问说的,她说您打着学术交流的幌子,行白嫖之实。”
沈长风无语又无奈,司辰心一个只会用手机打电话的老顽固,当代互联网浪潮下的沧海遗珠,居然还学会用网络热门词汇,TM谁教的。
林煦老脸一红,她还真是敢活学活用啊。
白嫖这个梗其实是江晚提出来的,当时她们三人像往常一样在一起吃晚饭,江晚吃着白食喜滋滋道:“小满,你天天给我们送晚饭过来,让我有一种白嫖你的感觉。”
司辰心疑惑地啊了一声,互联网遗珠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江晚就用自己的语言系统解释了一遍,“就是我们从你免费提供的食物中获得了喜悦和满足。”
最后司辰心听懂了但又好像不够懂,“我是甘愿被你们白嫖的。”
林煦差点被一口汤呛个半死,缓过来后立即对江晚进行严肃批评:“你别教她乱七八糟的,孩子跟着你迟早要学坏。”
想到这她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中午一起吃饭?】
司辰心果不失林煦所望,都不用猜手机又被她随手搁在某个地方了。
上午的案情交流已经进入尾声,沈长风据理力争为自己做着苍白又无力的辩解,他还攀扯上蓝安,“蓝安,你来说说我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被顶头上司一点的蓝安,出于同性之间的默契,出于上下级的压迫,他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发虚的内心做足了铺垫,只见他面不改色违心道:“没印象,组长应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沈长风眼神一扫,其他组员纷纷附和道:“肯定没有。”
“司顾问也不差这两钱。”
“就是就是。”
“......”再次吃瘪的何月心里暗骂脏话:妈的,男人果然是世界上最会抱团取暖的生物,组里现在就她一个女的,势单力薄人微言轻连个帮她说话的都没有,她必须要把林队给争取进来,她要壮大组内的女性力量。
“你看,他们都能证明我没说过这样的话,”沈长风一摊手得意,“别有事没事攀咬领导,看在你是初犯,领导就不计较了。”
一屋子其乐融融只有何月愤愤然,这场小闹剧让专案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沈长风卸下高高在上的特别行动组组长光环,和其他态度亲和能与下属一起开玩笑的领导并无区别,在哄笑声中沈长风宣布了散会,让所有人继续跟进手头线索。
会后,林煦手机终于弹出新消息提醒。
【中午我哥会过来,不一起了】
哥?她哪个哥,林煦已经见过她两个表哥,两个亲哥,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回复:【你哪个哥哥?】
【司宴开】
【好吧!】
对面没有再回复,林煦开始为下午的谈话做准备,何月凑过脑袋问道:“林队,中午一起吃饭吗?”
林煦表示可以,何月有了新的饭搭子,她这周都不想和沆瀣一气的组员们一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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