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二天姜禾怡去工作室上班,罕见地没看到温墨的身影,她问陈路怡:“她还没来?快迟到了。”

“她请假了。”陈路怡刚换好衣服出来,她也纳闷,温墨来工作室一年,除了周末双休和节假日,她从未请过假。

姜禾怡点头,没再去想,起身去里间换工作服。午休时间,姜禾怡和陈路怡从外面吃饭回来,路过前台发现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生拿着一个娃娃在咨询。

小女孩皮肤白皙,厚厚的齐刘海下眼珠圆溜溜的,很可爱。姜禾怡多看了几秒,然后听到前台小朵温柔又带着歉意的声音:“小朋友,很抱歉,像这样高价的修理费,是必须有大人带着来我们才接受的。”“你家里大人呢?你把大人带过来登记我们就可以帮你修复啦。”

“没有。”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回答的语气带着被拒绝后的失落。

姜禾怡折回来,走到前台向小朵了解详细情况。“…就是这样了。”小朵把姜禾怡没听全的部分说给她,一脸的难为情。

姜禾怡走到小女孩身旁蹲下,去拉她抱着娃娃的手:“小朋友,你说这个娃娃是你妈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吗?”

小女孩看着姜禾怡点点头:“我最喜欢花蝶了,妈妈说花蝶会代替她陪着我。”也许是姜禾怡和她说话声音很轻,小女孩刚才被拒绝的失落少了不少。提到妈妈,她变得有点亢奋。

姜禾怡听完她说的话,又想到她刚才说的“没有。”大致猜到了什么。于是她继续一字一句,哄小孩子地语气:“阿姨可以免费给你修复,不过你要告诉阿姨,你的钱是哪里来的呢?”姜禾怡看到她手里的一叠百元现金,不明白一个六七岁岁的小孩子,怎么会随手拿出这么多钱。

“爸爸给的,我书包里还有很多。”

说着小女孩把书包从背上取下来,拉开拉链给姜禾怡看:鼓涨立体的小学生书包里,几乎装满了百元现金。

姜禾怡和前台小朵显然被这阵势吓到了,这事很可疑。

“既然你爸爸给你这么多钱,那他为什么不来和你一起呢,你一个小孩子,身上放这么多钱,很危险的。”

“我爸爸不要我了。他结婚了,他给我钱,让我不要去找他。”

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姜禾怡心想还是要把这个小姑娘送去警察局交给警察处理,她背包里的钱给她带来的更多是危险。

“阿姨帮你修复花蝶,你愿意配合阿姨一起去找警察叔叔帮忙吗?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

“我愿意。”小女孩听到花蝶修复有望,根本不在意她要被送去哪里,她今天刚被她爸爸从家里赶出来,还不曾体会这世道的险恶。

陶宛林今天没来上班,姜禾怡把小女孩带到陶宛林办公室,打开电脑给她放电视。“你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

小女孩摇摇头。

姜禾怡又带着小女孩去对面便利店买了些吃食返回办公室:“你就在这里吃东西看电视,等我把你的花蝶修好,我就带你去找警察叔叔好不好?”

“好。”

姜禾怡拿着花蝶走出来,听到后面小女孩喊她一声:“姐姐,谢谢你。”

姜禾怡笑笑,自己也许大她十**岁,这声姐姐应起来倒也不是厚脸皮。

陈路怡从前台小朵那里得知后续,姜禾怡回来后她就主动请缨要把姜禾怡的活儿干了,让她早点修好花蝶,带着小女孩去警察局。

“谢谢,回头我请你吃饭。”

“别别别,就当是我和你一起积德啦。”

姜禾怡笑笑,很快开始集中精神投入修复工作。连续在位置上坐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下午接近四点的时候完成任务。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着花蝶去陶宛林办公室。推开门,陶宛林正拿着故事本在和小女孩讲故事,讲得绘声绘色。

她推开门进来看到自己办公室坐了个小姑娘,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是哪个员工的私生女?从小朵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没去打扰姜禾怡的进度。

眼看着小女孩已经看电视看倦了,她从自己抽屉里抽出一本儿童读物,问小女孩想不想听。

她看见姜禾怡背着包手里拿着娃娃推门进来:“你背着包准备去哪里?”

准备翘班,被老板抓个正着。姜禾怡如实招来,并补充道:“大老板,时间紧急,警察局快下班了。”

“看在你做好事的份上,准了。下次翘班你让我撞见试试?”

“保证没有下一次。”

姜禾怡把花蝶递给小女孩,小女孩一下从陶宛林怀里挣脱出来接过她的玩偶,眼里的喜悦溢了出来。

小女孩的背包因为装满了人民币,背起来并不容易。姜禾怡心疼她小小的背,接过包给她提着。

“诶,我开车送你。你东西太多了。”陶宛林拿起车钥匙起身,和她们一起往车库走。

到警察局,警察对小女孩进行了一番询问,知道了原来她叫盼盼。母亲在两年前去逝,跟着企业家父亲一起生活。后来父亲再婚,就给她钱把她打发出来。姜禾怡和陶宛林在一旁听着,既觉得离谱又感到气愤。

原本在来的路上姜禾怡还在疑惑,就算不想把孩子带在身边,那为什么不选择把孩子送到外公外婆家里去,那也比把她一个小孩子丢出来安全得多。

后来才知道,盼盼的妈妈当年是不顾家庭反对,和家里决裂了才和他爸爸结的婚。婚后盼盼爸爸性情就变了,妈妈产后抑郁,家里的父母也不认她,最后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

“真是个可怜的娃。”陶宛林听完和姜禾怡感叹。

警察联系到盼盼父亲,但对方拒绝把孩子带回去,说是任凭警察处置。说是这么说,但当警察提到追究责任的时候,他爸爸还是灰溜溜地开车过来,不情愿地把孩子接走了。

姜禾怡看到盼盼被带走的身影,始终不太放心。赶孩子出门这种事,他父亲既然能做出来第一次,那也许就还会有第二次。而且他不情愿地把孩子领回去,想必也不会对她有多好。

陶宛林看出她的担忧,劝说她道:“我们都不是神仙,手伸不了太远。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得了。上车,我送你回去。”

姜禾怡刚拉开车门坐下,就接到谢弥打过来的电话:“你没在工作室?前台说你有事出去了。”

今天被盼盼的事牵住了,姜禾宜这才想起来谢弥昨天约了自己:“嗯,我现在在警察局。”

“警察局?你怎么了?”谢弥语气透露出隐隐的紧张。

“就是送一个小孩子回家,现在她家长已经把她接回去了,我也准备回工作室。”

“那我在工作室等你。”

“好。”

坐在一旁的陶宛林听声音发现对面是个男人,于是盘问姜禾怡道:“男人的声音?速速交代,怎么回事儿?”

“呃…男朋友。”姜禾怡极不自然地吐出“男朋友”三个字,虽然已经领证了,但名义上他们俩还在相处阶段,为了不走漏风声,她决定等两家正式说好了再坦白这个事。

“好啊你姜禾怡,前几年是谁喝酒的时候和我说自己要单身一辈子来着?看来这话只有我一人听进去了,你背着我偷偷谈上了!”

“没有没有,是家里介绍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在哪儿?我要见见。”

谢弥正好等在工作室门口,她们开车回去正好能碰见,姜禾怡也不再推诿:“就在我们工作室,在等我。”

“可以啊,婚还没结,就尽起丈夫义务来接妻子下班了。好感 1”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就是找我有事而已。快走吧,待会儿时间跳了又得加钱。”

陶宛林的车停在警察局对面的商场停车场里,中心地段,寸土寸金,停车费也价格不菲,陶宛林听完果真闭上嘴,风风火火地启动车子开出去。

陶宛林把车开进工作室附近的停车场,发现自己车位被一辆黑色什么占了,正准备按喇叭,姜禾怡认出这是谢弥的车。

陶宛林当即下车,决定会会他。姜禾怡也跟着下车。眼看着对面两个女生都下车了,谢弥只是降下车窗,示意姜禾怡上车。

“诶我说帅哥,不下来打个招呼就过分了啊。”

谢弥笑笑,“车里坐着也能打。”

“你好,麻烦挪下车。

“诶,我说你这人占了我位置还这么理直气壮,懂不懂礼义廉耻?””

姜禾怡怕两个人呛起来不休不止,凑到他耳边,小声对准备回击的谢弥说着:“别说了。这是我老板。”

谢弥内心:不早说,还以为又是你那个出馊主意的闺蜜。

谢弥对何霏的怨念是今天早上产生的。昨天晚上听了她的建议,他睡前就在手机上预约了婚前体检,结果其中一个项目让他咬紧后槽牙。他活了28年,从没这么颜面扫地过。

他是把陶宛林认成了何霏。两个人都长得高,说话又都不着四六,再加上他压根没记住何霏长什么样,所以才会有这一出。

谢弥听完姜禾怡的话,立马打开车门下去:“老板你好,我是姜禾怡的la”

“老”字的音还没发完,姜禾怡抢先说出“男朋友”盖了过去。谢弥听到也没再强调,他已经习惯了姜禾怡的各种鬼话,她嘴里似乎没一句实话。

“你有病啊,一会儿说话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会儿又像现在这样。这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陶宛林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车上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被他认定为严重损害他尊严的“罪魁祸首”,就像她说的那样,她觉得这人就是有病。

“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和我今天早上遇到的奇葩特别像,我还说世界怎么这么小。原来是我认错了,不是世界的错。”

“……”“行了行了,我看你们也有事,先走吧你俩。”

“那老板我们就告辞了,改日一定再来拜访。”

“别别别,我受不起。”陶宛林瞥了一眼他的车标和车牌,心想姜禾怡可以啊,还以为这姑娘傻呢,结果人家在择偶这件事上一点也不含糊。长得好又有财力,比她的眼光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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