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送山田警官的身影消失在窗台目之所及的远处，转头看到苏格兰脸上还没来得及撤下的可惜，冷哼一声：“没看到我被逮捕很遗憾？”
“有点。”他很诚实地回答，惊讶之余上下打量你，“我没想到人不是你杀的。”
“有人会随便杀掉没有利益相关的路人吗，就连电视剧里的反派也不会干这种事吧。”轮到你惊讶了，用看变态的眼神和苏格兰对视，“难道你是这种人。”
“所以如果有利益冲突你就会动手了啊，川上侦探。”他没回答你的问题，歪了歪头，感叹着总结，“虽然一开始就发现你是这样的人，但是实际得到答案的时候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真危险。”
擅长狙击和格斗的黑暗组织的犯罪分子在说些什么呢。
你学着苏格兰歪着脑袋，心平气和提醒他，你在米花町半个月一直是热心善良的好居民。每天不是在解决案件就是在解决案件的路上，东京警视厅的山田都该给你颁发奖状弘扬川上侦探的正义感，而不是让一个绑定在别人身上的罪犯指责你。
“也是。”苏格兰平静地点点头。他的手不自觉地往口袋里摸了一下，从昨天的自我意识过剩后你已经意识到他压根不会让你有控制他的可能，所以就算是气急败坏也不会用精灵球砸你脑袋。
你观察着他无意识抽动的嘴角，明白苏格兰可能是烟瘾犯了。
你不喜欢烟草味。
这是黑暗里能被放大的疑点，是擦肩而过会注意到的线索，这些是基于专业素养的理由，其他原因还有烟草极高的税率和对精神的麻木；健康不在你的考虑范围里，而幽灵不会留下气味。
人类本身就会被无穷无尽的**影响，坏蛋苏格兰应该更不擅长忍耐，他迟早会因为渴望什么东西而向你妥协。
你喜欢有崇高理想的正义之人，但在立场冲突的时候他们的意志无法扭转，只有恶人会往往这么好掌控，你决定很老土地利用这点和苏格兰谈判。
“……所以我们和平相处吧，我不会在米花町停留太长时间。我们只要在这段时间里合作就好，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前提是不会给我惹上麻烦。”
苏格兰听着你说完，半天没有开口，他垂着头思考，柔软的额发顺着动作下滑，配上那张苦恼的脸看起来居然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无害。
“川上侦探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在沉默之后饶有兴趣地发问，已经基本默认了你的条件，作出一副想要多了解你一点友善的姿态。
苏格兰主动拉近距离，贴到你身边：“你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打算回到哪里去呢？”
“不关你的事，苏格兰。管好你自己行不行。”和平的状态在两分钟内就迅速被你自己打破，你对着空中的幽灵一顿挥拳。
对方悠然地躲避着你的攻击，一边微笑着表示我只是想和川上侦探做朋友而已，别这么紧张，我们不是同伴了吗。即使不避开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他知道这种态度能气到你，于是乐此不疲。
你觉察到了他的想法，停下了动作，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无视他。苏格兰在你身边飞来飞去，假装不知所措地问不会是川上侦探的痛点吧，比如你是犯了什么事才背井离乡之类的。
你把电视音量调大，他的声音被动画片主题曲盖过去，你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
你不知道，也不想回答。
*
园丁的案件最后还是当成失踪事件发送到了手机上，你打电话骚扰焦头烂额的山田警官后得知排除了一圈的嫌疑人除了你这个天降倒霉蛋之外都是高桥家的人员。
他们得到了园丁可能就是高桥家失窃案的小偷所以匆忙逃离城市的证据，所以没法由于不知虚实的举报来草率地认为是杀人案而成立专案组。
你“哦”了一声就率先把电话挂了，把山田警官没说完的那句“如果川上侦探打算帮助我们”也拦腰斩断，窝回沙发里继续吃便当。
苏格兰把烟蒂丢入便携式烟灰缸里，满足地长叹了口气，挪到你旁边的位置坐下。你们刚刚采购回来，苏格兰没替太过分的要求，只是买了烟民三件套。
你面对山田店员的调侃干巴巴地说想尝试一下名侦探的感觉，福尔摩斯不是也有个烟斗。
苏格兰和山田店员一起笑了，山田劝你不要上瘾，不然你只能尝试得到肺癌的风险；苏格兰得意洋洋，死去的人没有得病的可能，他烟瘾自由了。
你对此没什么意见。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的人总归有一两个心理疾病或者古怪嗜好，和苏格兰相处的短暂一周内他没表现出什么反人类的癖好，香烟和其他药物比，价格也在你容忍的限度内。
他吸烟还很有素质地选择了便携式的设备，不乱丢烟头也不会强制你家茶几上摆个散发气味的还很有存在感的烟灰缸，苏格兰也许比你想得要善解人意一点。
善解人意的苏格兰开口又是你不爱听：“反正你也没别的活，干什么不接这个案子，我以为原田先生是你的朋友。”
“首先，我很忙，婚外情案子是做不完的。其次，如果只是因为我说他人还可以园丁就是我的朋友的话，楼下的榎本小姐和安室先生就能算我的超级无敌好朋友。”
你无视他挑眉传达的【难道不是吗】的意思，往嘴里塞了口咖喱，继续说：“最后，失踪案给的报酬太少。虽然我觉得原田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真的死透，但是如果他只是畏罪逃跑，我就亏大了。我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苏格兰还在叹气。他挠挠下巴的胡茬，用关爱弱智的目光看向你：“川上侦探最大的竞争对手和徒弟都出差了对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也要放弃吗，明明是很不错的提高名气的事件。”
也有道理，高桥集团前几天才出了财务造假新闻，后续好像也没有大的风波；紧接着又是总裁家里的工作人员失踪事件，不论怎么样都是社会焦点新闻。
你和高桥夫人有过合作，山田警官说的嫌疑人你都或多或少进行过沟通交流。等毛利先生回来他还能在报纸上看到川上侦探独立解决了大事件，连着吃瘪了两周的你很需要这份精神安慰。
“而且我也会帮忙，川上侦探本身买下我的目的，”他特意强调了【买下】这个词，你没忍住抖落了一下鸡皮疙瘩，“就是寻找一个合格的助手，所以我会帮助你，我们不会失败。”
你对他提到的【我们】颇有微词，苏格兰的态度仿佛你们已经是个合格的团队，但直到今天你和他才能平等地进行对话，他擅自拉近关系的决定让你有点不爽。
但是他这份想解决案件的决心是真实的，你有点怀疑苏格兰是不是真的想维护米花町的治安才邀请你一起参与进去。
包括他对安室先生奇怪的好感、对世良小姐诡异的态度，不经意会流露出的善意和靠谱，让你开始思索苏格兰有没有是好人的可能性。
于是你试探地问道：“那如果园丁真的只是个跑路的小偷的话怎么办，我不喜欢亏本生意，你呢。”
“我也不喜欢。”苏格兰脸上挂着笑容，他看着你温和地说，“如果是那样，就把失踪案变成杀人案就行了。”
前言撤回，你平静地往旁边挪了挪。他肯定是坏东西。
*
高桥家的花园在一周后已经翻修完成，管家北村先生埋怨着园丁的不负责任，不但没有完成分内的工作，甚至还是这么多日来家里物件丢失的罪魁祸首。
你蹲在花田旁边用手掐下百合的茎秆往怀里塞，一边在心里回忆默数着波洛的桌子数量，一边开口打断北村越发真情实感的怒火：“原田和我说过，北村先生只是比较严肃的好人。”
他的愤怒瞬间卡壳，带着金丝眼镜、连管家制服都一丝不苟的男人愣在原地；北村僵硬地用手调整了一下领结，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没得到回话，学着他往前方看。苏格兰静静地站在百合田中央，眼神宁静而深邃，不像说些问题发言杀人不眨眼的恐怖组织成员，反而像乙女游戏出场CG上走小清新风格的男主之一。
微风吹拂过境，他周边摇曳的花朵仿佛游戏穿模一样卡进他的大腿中间，你瞬间清醒，低下头更加卖力地开始掐起不要钱的百合来。
北村管家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不要这么自然地破坏别人家的东西！要花自己去买！”
苏格兰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他飘过来看热闹，在旁边点头帮听不见他声音的北村说话，一起指责你抠门得要死明明是来帮忙侦察失踪案件，却迟迟不进门蹲在路边薅资本主义羊毛。
“波洛也不用这么多花，你不会还要倒卖给花店的山田吧。”
对你的交友圈和存款数有一定了解的苏格兰发问，他看着暴跳如雷不打算管你自顾自回主宅的北村和被霍霍了显眼的一角的花圃，有些担忧你还没开始搜证就被两脚踢出高桥家的范围。
你大声地切了一声，拿花杆和茎叶捆成一把花束，站起身递给苏格兰：“给你。”
“……要追我的话送钻石比较好哦？”他沉默了一会，非常真诚地建议道。
“我为什么要追求你，再说真有钻石我也死都不会给你的好吗。”你真诚地回复，“虽然你拿不到，但是至少告诉你一下这个是送给你的。”
成为队友的第一天，为了打好关系，你决定原地给苏格兰上坟。
不是很情愿但是两个人真的假模假样地试图搞好关系，主观意义上不打算互相扯后腿了，但是超级小队也没这么容易建立。
诸伏是那种不为利益动摇的崇高之人，努力在演坏男人，是很好的hiro。
川上说出口的都是实话，但是她很多东西不说。
我心里的诸伏相关恋爱故事的起始点是坦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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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纯白之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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