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陈佳阳的女生立马起哄:“王老师,你还没说女朋友的事呢!”
又是一阵起哄声,王天之的脸居然刷一下红了:“有的...咳...好了,自我介绍到此结束!大家先去跑五圈!”
起哄声随即变成了哀声载道。
盛夏阳光的侵蚀下,一向讨厌运动的陆紫星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场花痴盛宴。
她只是瞪了一眼王天之,却被他胸前银色哨子反射的亮光晃了眼睛。
陆紫星对王天之的记忆似乎也断在这里。
回过神来,她忍着恶臭对倪姿说:“这个人叫王天之,我记得他以前很害羞来着,跟外表完全不符,但抑郁嘛……完全没看出来。”
倪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扯了扯她的衣角:“感觉天要亮了,咱们回去吧。”
显然倪姿已经对这里的时间流逝有了基本的概念,果然,两人刚一回到队伍末尾,天空“咔擦”一声变得惨白。
“该吹哨了。”倪姿小声说。
下一秒,王天之的哨声如约而至,
陆紫星苦瓜兮兮地抱怨道:“天啊难道今天又这样结束了吗?”
“你说,我们要不要不回教室,跟着王天之走怎么样?”倪姿在她耳边恶魔低语。
陆紫星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脖子隐隐作痛:“我怕被咬......”
两人一边跟随大部队向后转,倪姿一边说:“反正又不会真的死,这样一直循环下去也不是事啊。”
陆紫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在和它做最后的道别。
陆紫星骨子里也是个冲动的人,一个眼神向倪姿投递过去,倪姿心领神会。
两人视死如归地杀了个回马枪,逆着人流向王天之走去。
陆紫星表面淡定,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生怕王天之回头咬自己。
显然这种担心多虑了,王天之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背后多了两个跟屁虫。
走了好一会,王天之停在了女生宿舍前。
陆紫星和倪姿一头雾水。
天这时也黑了。
陆紫星:“什么情况?没听说她女朋友也是我们学校老师啊?”
天一亮,王天之一脚踏入女生宿舍大门,陆紫星和倪姿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几人穿过宿舍大院,王天之来到一楼角落的员工宿舍门前。
只见他机械又缓慢地推开宿舍门,陆紫星在后面瞟了一眼,便确定这是当年宿舍阿姨的房间。
王天之走进去后先是呆滞地站了一会,遂即竟爬到床上,将自己从头到脚用被子包裹住。
陆紫星和倪姿在门口都看傻了,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时,天一下子黑了。
黑暗让这诡异的一幕更加恐怖起来。
两人踌躇不前,又磨蹭到天亮才敢进门一探究竟。
倪姿毕竟是前辈,胆子大些,直接伸手去掀被子。
然而刚刚还有个人形的被子,掀开的一瞬间,竟变得空空如也——而床单上,留下了一捧轻薄的灰。
陆紫星嘴唇煞白:“不会是......骨灰吧?”
倪姿也很害怕,却强装镇定:“他那么大个,不可能只剩这点灰啊!”
倪姿说完嫌弃地将被子撒开:“别管这么多了,这个房间应该有通关的线索,我们找找吧。”
陆紫星一边照做一边说:“这个房间我记得是宿舍阿姨的,王天之可能和她有关系。”
倪姿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劳动合同:“何翠云,你有印象吗?”
陆紫星:“我记得!这是我高一时候的宿舍阿姨!不过高二就换人了......”
她突然恍然大悟地碎碎念道:“王天之也是高二自杀的......”
倪姿:“何翠云可能是他妈妈?”
陆紫星:“很有可能!”
倪姿继续翻看着合同,越看越眉头紧皱:“这什么奴隶条款?既要管理宿舍学生,又要负责宿舍、办公楼和教学楼的清洁?!而且工资才两千块?”
陆紫星低头不语,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高一入学时,她提着一个30寸的日默瓦行李箱,被分配到女生宿舍307。
出发前,在陆紫星极力推脱下,好不容易说服了父母放弃安排助理护送的想法。
当她拿着和自己体重相当的行李,欲哭无泪地站在宿舍楼梯口时,何翠云出现了。
由于间隔太久,陆紫星现在完全记不起她的模样了,只依稀记得,这个阿姨比本就不高的自己还要矮。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矮小瘦弱的女人,力气却惊人地大,轻松举起如同灌了铅的行李箱,帮陆紫星提到了三楼。
一通感谢后,陆紫星心里暖了没几秒,一进宿舍又开始犯起了公主病。
三个舍友清一色拎着蛇皮大袋,桌上和地下堆满了老家带来的特产——西瓜、香肠、瓜子等等。
原来这几个人都是从同一个县城来的,还幸运地被分到了一间寝室。
陆紫星瞬间变成了那个倒霉催的外人。
小公主之所以主动申请住宿,只因厌烦了家里人的管教。
彼时的江源中学还在翻新中,那年宿舍没有空调,狭小的空间里,厕所散发出的恶臭味和众人的汗臭味在高温下弥漫开来。
陆紫星只进去了五秒,面部表情看似没有变化,实则靠憋气将口鼻死死堵住。
只见她一个优雅转身,然后逃命似地出门透气。
在大口呼吸了新鲜空气后,陆紫星掏出手机,不管不顾地对着妈妈一通哭诉:“我要回家!给我办走读!这个宿舍不是人住的!”
舍友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妹子本想拿着零食和她打招呼,然而陆紫星都不把她们当人了,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电话那头的妈妈心疼不已:“好好好,我马上接宝贝回家!”
被宠坏的陆紫星得寸进尺,开始添油加醋地抱怨:“你都不知道宿舍有多恶心,又臭又脏!我那些行李都没地方下脚。”
舍友们白眼已经翻到天上去了。
何翠云正在三楼查寝,也听到了陆紫星的通话。
只见她带着憨厚的笑容上前关心:“同学,怎么不进去收拾东西呢?需要帮忙吗?”
陆紫星将电话挂掉,挤出一个礼貌又尴尬的笑容:“不用了,谢谢阿姨,我不住校了。”
当晚,一辆豪车载着公主回家了。
临走前,何翠云又热心地帮她搬行李。
陆紫星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特意提了箱牛奶送给何翠云。
回忆戛然而止。
如今被社会鞭打过的陆紫星,公主病已得到了基本控制。
现在的她即使有看不惯的人和事,也学会了把抱怨放在心里,尽可能不得罪别人。
就是不知道小时候,有多少人被自己那张淬了毒的小嘴中伤过。
比如被她狠狠嫌弃的宿舍,是何翠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栖息的小家,是舍友们交着父母务农的辛苦钱才勉强住上的。
陆紫星想起这些脚趾抓地的黑历史,当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就在两人翻箱倒柜继续寻找线索时,背后悄然出现了一个鬼气森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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