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队长，疼！”云涵戏精上身，举起手虚掩着要擦眼泪。
曾刃霜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就不该问这个一遇到她就戏精上身的小屁孩。
一阵亮光照了下来，刺得眼睛生疼，金时以为系统又要开始换场景了，结果脑海中突然闪烁了几个画面。
那哪是什么系统转换，那是日照灯，在大型日照灯的作用下，原本漆黑无比的工厂霎时亮如白昼。
“这个系统搞什么？记忆还不带全给完的?”孤尚思在墙体后抱怨道，刚刚那一束强光差点闪瞎他的眼。
“他们不打算逃，还在进行交易。”金时看着空中因为灯光而变得透亮的雪花，脸色阴沉下来。
林惑穿着黑色大衣，脸色苍白的站在长桌的主位旁。
主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脸部轮廓清晰，棱角分明，一头银发短发全都梳到了脑后，灰色的瞳孔看不出情绪，细长的手指间勾着一只细烟。
“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做事从来讲究的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货到了，你们钱却不想给，什么道理?”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却没有什么笑意，语气平淡的说完了这句话。
“可…现在外面全是警察，再不走就什么都没了。”
“哼—”男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才说话的人。
林惑不急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枪，上膛，在男子的惊慌声中开了枪，血溅当场。
“我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其他几位合伙人被这手起刀落的阵仗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谈判，赶忙点头哈腰的把钱送了上去。
“人抓回来了吗？”男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迈腿往门口走去。
“按时间来看，无一生还。”林惑低着头，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在废弃楼里回荡。
男子没什么表情的站立在废弃窗台前，突然抬枪指向面色苍白的林惑。
“感冒的时间很巧，我差点就要信了，阿惑。”男子面色狰狞的笑着，一步步走近林惑。
“还是说，警官?”
林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男子，面色很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还不逃吗？”
“哈哈哈哈哈，当然要逃，带着你一起逃，不过，在这之前，不杀几个警察我真的难平心中怒火，所以，先带你看场好戏。”男子把枪随意的丢给手下，从口袋里掏出手铐拷在了林惑的手腕上。
“疯子。”
“对啊，我就是疯子。”
无线电里断断续续传来上级部署的声音，金时听得不真切，但大意是要全面进攻了。
“报告上级，目标没有逃跑痕迹，卧底提供信息不全，目标地应该设有埋伏。”
“启动B计划。”
“是。”
所谓B计划，其实就是派几个精英小队潜入内部搜寻，在这荒郊野外，毒枭的疯狂，很有可能漫山遍野都埋有炸弹，鱼死网破。
金时看着眼前的废弃楼，戒备森严，是鲸所说的交易点。
周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扩音器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之间。
“亲爱的警察们，又见面了，猜猜我为什么不走?猜猜我抓到了谁——?”
金时心下一凛，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数回忆瞬息涌入脑海，让他一瞬间陷入回忆的长河。
——
【小时，这是哥哥的朋友，林惑，叫哥哥】
【林哥！你上星期教我的那招我已经学会了】
【队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拖住敌人，英勇牺牲了】
【我是你新的线人，金时】
——
“按他到我身边的时间来看，大概已经有十年了吧，整整十年，你们不打算让他回去了吗？”金时的思绪被男子的声音拉回，他知道所说的那个人是阿惑，林惑。
“十年啊，我现在才发现，他给你们带来的情报得有多少啊，但…你们知道他这十年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哈哈哈哈哈，生不如死。”
“缅甸边境，各种黑暗买卖的缅甸边境，十年前我初见他，才二十五岁左右吧，应该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记得是一次海外贸易，对家不要命的临时反悔，想要杀了我，他为了取得信任，替我挡下了一把暗刀，十公分的匕首插在后腰上，当时差点没救回来，这十年来刀尖舔血，步步为营，你们有谁真的关心过吗？他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吗？”
低沉质疑嘲笑。
林惑被绑在身后的凳子上，被迫听着这十年来的叙述。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林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衣冠禽兽露出的丑恶嘴脸。
“你知道吗？其实你很多时候都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你太正常了，近几年来，集团贸易资金逐渐紧张，我所有的决定和想法只有亲信知道，他们从小就跟着我，唯独你，你觉得我会信谁?嗯?鲸?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男子半蹲在林惑面前，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你知道白鲨的天敌是什么吗？是鲸鱼，白鲨。”林惑微微低头勾唇一笑，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表情，好像对男子方才的话并不畏惧，也并无感触。
白鲨凌然站起，巴掌声响起，林惑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他感觉到了强烈的耳鸣，和嘴角溢出的鲜血。
“鲸鱼是海洋的霸主，白鲨，你跑不掉的，我是被你发现了，但我们没输，我们会赢。”林惑抵了抵裂开的嘴角，再次冲白鲨微微一笑，似阔然。
“喂他吃肉。”白鲨死死盯着他，浅灰色的眼眸无声的流露出癫狂，疯魔。
“我还没说完呢，你是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但是你和他们一样都怕死啊，当初在一群贱民里面抓你们的卧底，煮熟的肉你怎么不吃啊？哈?因为那是人啊，你从小接受的教育，道德，法律，让你觉得那简直是有违人道，但他们是因为你们死的，你怎么不去死呢？因为你怕，怕没有人会记得你，没有人知道你这十年怎样刀尖舔血，苟延残喘，甚至可能你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你想到这，你就怕死了吧。”白鲨语气愈来愈激动，面部扭曲起来，狂妄的嘲笑着面前脸色惨白的林惑，徒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强迫他直面恐惧。
*
越成迎等人被安全解救出来后在作战基地旁的帐篷里休息，帐篷外断断续续的传来走动声，车轮声，交谈声，紧张的气氛无不宣誓着目前严峻的局面。
“从前我以为那些小说、宣传片是夸大其词，现在我才明白有这么警察深入险境，在坚守最后一道防线。”阮微然趴在帐篷上的拉链缝里，看着来去匆匆的警务人员，眼眶顿感湿润。
“鲸落万物生的意义吗？”越成迎捏了捏手里装着热可可的杯子，只觉得无端的悲伤，如此宏大。
“他们会被铭记。”吴江拍了拍越成迎的肩膀，透过拉链缝看见漫天的飞雪，或许没有人知道，这会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啊！顾缘你怎么了？”
满怀担忧的叫喊声响起，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顾缘的热可可不知为何撒了，原本雪白的衣服被染上咖啡色，但她却无动于衷，近乎麻木的呆坐在软垫上。
“她…她的记忆?”吴江回想起前几次的情景，不太笃定的说道。
只见话音刚落，一阵强光袭来，越成迎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吴江的衣角，下一瞬，意识模糊。
再次醒来之际，吴江发现自己正身穿蓝色校服，身高缩小了至少十公分左右，正斜挎着书包往人潮涌动的校门走去。
校门口矗立着校牌，上面写着：君城三中。
很快吴江就发现事情的走向不对，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一切的行动都好像是被提前写好的代码操控着。
紧接着他拐进一间全是生面孔的教室，拉开后排的凳子坐了下来。
他现在在期待最好有个伙伴也来到这个班，就在他麻木的上了两节课之后认命般的准备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想法涌出脑海的同时，门口响起几声敲门声。
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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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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