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家的凤银摔破相了,哭哭啼啼的,林老太看着凤霞脸上的伤口,忍不住破口大骂。
“夭寿哟,你怎么不长眼睛,偏偏撞脸上去了,这以后怎么嫁人嘛!”
凤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本来没想搞得这么严重的,谁知道那田里刚好有一块尖石头,又好巧不巧的划到了她的脸上。
“娘,你也别生气,凤银这年纪小,注意点别吃颜色重的东西,想来也不会留疤……”
凤银气鼓鼓地打断了张月菊的话,“奶奶,是那姜姜推的我!”
“你说啥?”林老太一下子没想起来这是谁。
“就是那个村西头的姜姜,三叔三婶想领养的那个姜姜!就是她推的我,不然我好端端的怎么会从田埂摔下去?”
不仅脸上的伤,她手也破了一大块皮,火辣辣的疼死了。
这个仇,不管怎样,她都记到姜姜身上了。
“这还没成我们家的孩子呢,就这样恶毒了,到时候真来了我们家,还不得把我们家搅个天翻地覆?!”
林老太本来就不同意林佑清领养姜姜,如今更是有了发挥的的地方。
“我是不会让这个贱蹄子进我林家的门的,我看她就是个灾星,不然她爹妈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就相连去世了?!”
林老太越说便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不然村里那么多女人生孩子,怎地这丫头片子她娘就难产过世了,还有那姜福生,一起上山的周福贵回来了,他偏就葬身在了悬崖峭壁下?连个全尸都没找到?!
“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张月菊和林老大互看了一眼,出声劝道,姜姜已经够惨了,要是真传出什么灾星的话来,大家避之不及,那孩子还怎么继续在村里生活?
张月菊的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凤银的神情气愤,“奶奶说得对,那姜姜就是灾星,还是个恶毒的孩子,要是三叔真领养了她,我们全家一定会倒霉到底的!”
张月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五岁孩子嘴里会说出来的话,老二两口子都教了孩子什么?
林佑清夫妇回家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林老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今天话放这里了,你们要是真敢认那姜姜做女儿,出了这个门,你便不再是我儿子!”
林佑清头疼,不明白自己母亲怎么会突然这样,目光落到一旁脸上涂了黄绿色药泥的凤银身上,“凤银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活该没爹妈的姜姜!她竟然将凤银推到那田里,这搞不好可是会留疤的啊,她心眼怎么那么恶毒呢?”
“你说,是姜姜推的你?”林佑清瞬间正色起来,他不相信姜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佑清的目光如炬,凤银硬了硬身杆,“是,就是她推的我……”
“姜姜那孩子平时都是独来独往,从来不跟村里的其他孩子玩,她可能都不认得你,她为什么要推你?”
“我怎地知道她?!”凤银捂着脑袋,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她是自己故意摔的。
“如果是姜姜推的你,三叔一定让她给你道歉,还你个公道,如果不是,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随意污蔑他人。”
“行了,她摔伤已经够难受了,你这做三叔的还这样质问她?难不成你是怀疑凤银自己摔的嫁祸姜姜?!”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和桂娟已经决定了,等姜姜同意后,我们就把她带到县里去,不会留在村里碍您的眼。”
“什么?你要把她带到县城里?!”林老太这会子已经忘了凤银脸上的伤了,儿子要把姜姜带到县里?凭什么那野丫头能享到这样的福气?!
林老大和林老二也不赞同。
“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
一旁的何桂娟开口,“大哥,我和佑清不在乎有没有血缘关系,姜姜这孩子合我们眼缘,乖巧懂事,我和佑清都很喜欢她,也只愿意收养她。”
林老太推开儿子,像是找到了某个出气口,她突然上前一步,狠狠地扇了何桂娟一个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震住了在场的人。
何桂娟懵了一会,被打得脑袋嗡嗡的,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才回过神来。
林老太叉着腰对何桂娟破口大骂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了?嫁进我们家那么多年,连个闺女都生不出来!老三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我是死也不会让那个野丫头进林家的门的,你要么就在家里几个孩子中挑一个养着,要么你就和老三离婚,让老三娶个能下蛋的媳妇!”林老太跺脚指着何桂娟的鼻子骂。
“真是作孽哟,我家老三娶了你这个女人进门,眼看着快四十了都抱不上个孩子,别的和他同年纪的,都要当爷爷了,你知道因为你我们家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受到过多少嘲笑吗?!”
她的儿子,芦陵公社的第一个大学生,县委的干部,何等优秀的人物,却偏偏娶了这样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林佑清挡在妻子身前,“这是我的问题,不关桂娟的事。”
这几年他和桂娟没少看病吃药,可子女这种东西,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的缘分,强求不来。
“怎的不关她的事?!”生不出儿子难不成还是自己儿子的问题?!
林老太大闹起来,场面一度不可收拾。
林老太年轻时就是撒泼骂人的一把好手,老了战斗力也不弱,骂人的话最是粗俗不堪,何桂娟实在受不了了,捂着被打的脸跑出了家门。
冷风吹在脸上,稍稍的缓解了脸上的刺痛感,林老太这一巴掌打得可谓是用尽了全力,何桂娟沿着河走了很久,眼泪忍不住便流了下来。
没有孩子,一直都是她心里的刺。
这些年,因着她在县人民医院工作,便是林老太心里有什么想法,最多便是阴阳怪气,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破口大骂过。
不下蛋的母鸡……一字一句,像利刃扎在她心头。
何桂娟没有目的的走着,过了好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姜姜家里。
姜姜原本已经躺在床上歇下了,但是听着外边呼呼的风声,估计后半夜可能会下雪,担心冻着老母鸡,便打算起来把老母鸡从鸡舍挪进屋里来。
姜姜从床上起来,给自己披上厚棉袄,借着惨白的月光,磕磕碰碰的总算将煤油灯给点着了。
姜姜刚到院子里,就听到院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还有女人的抽泣声,她壮了壮胆子,将门打开,才发现外边竟然是何桂娟。
“三婶,您怎么了?”
何桂娟一怔,她没想到姜姜会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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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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