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意他拒绝了岑筠给他准备的几件防御法器，让他自己留着防身，但岑筠坚持把自己那个莲纹玉佩交给了他。
“这是舅舅送给我的，但我觉得表哥现在比我更需要它。”
岑筠的语气不容拒绝，为了让他放心，百意最后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他观察着手上花纹精美的玉佩，感受到了里面蕴含的磅礴力量。从百意见到岑筠的第一面开始，他就一直佩戴这个玉佩，想必它对岑筠十分重要，这也坚定了百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它的决心。
“一路平安。”
两人在岑家大门前挥手作别，百意也登上了前往城郊的马车，与其他人会合。
他到达城郊时，邢川已经在那里等待了，旁边还站了一个俊美无双的白袍男人，个字不算高，比邢川矮半个头，双耳上戴着一对金珠耳饰，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百意猜他就是兰敏俞的派来的心腹——陈立扬。
双方刚打过招呼，陈立扬便问百意是否做好了准备，他们可以即刻出发。
“就我们三个吗？”百意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是的。昨夜神族那边已经给家主传了信，说神王命他们提前出发，不与我们同行。”陈立扬解释说，耐心地等待百意的回答。
“好，那我们也不耽误时间，即刻出发吧。”
百意心不在焉地答了话，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紧。见好友神色不虞，邢川过来拍了拍百意的肩膀，沉默地与他并肩走上停靠在一旁的飞舟。
他们此行十分低调，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就穿梭在魔界的上空，往目的地赶去。百意不会驾驭飞舟，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就说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邢川知道他心情不好，让他点燃屋内的安神香，好好睡一觉。
陈立扬不清楚事情的来由，但也感受到了百意低落的心情。他听见了邢川的话，也转过头请百意放心把飞舟交给他就好。
百意谢过他们的好意，一回到房里就躺到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来之前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一个和艾泽尔搭话的办法，不曾想过对方根本没有来。邢川不久前安慰他说是神王的命令，伊里斯只是迫不得已，并不是故意躲他，但事实上只有百意清楚对方就是不想见他。
他尝试说服自己艾泽尔是因为想尽早知道真相才这样做，但很快这个猜想就会被推翻。如果艾泽尔确实着急，对方根本不会在众人讨论时答应和他们一同出发。很显然，艾泽尔很在意那件事，比他设想中要在意得多。
百意心情有些烦躁，他突然生出一个新的疑问。艾泽尔当时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两人最后为什么会在庭院接吻呢？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关键，但他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这种时候他就有点后悔自己以前没有学会一个叫做“往昔残影”的法术，可以短暂地重现过去，得知艾泽尔当初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百意一下子从床上下来，径直去甲板找另外两人。能进魔法学校的天赋都不会低，他学不会“往昔残影”，但说不定外面两人或许可以。
邢川听见船舱传来的脚步声，一转头就发现匆匆走过来的百意，关心道：“怎么了？”
“你会不会‘往昔残影’这个法术。”百意抓住邢川的手臂，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但邢川摇了摇头。
“我法术课只拿了一个合格。”
百意放开邢川，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渺茫了一点。
“等会儿再问一下立扬吧。他现在正在操纵飞舟，飞过了这段他就可以不用时时刻刻在那盯着了。”邢川抚慰道，为了给百意增加一点信心，他还补充说陈立扬是魔法学校那年最好的学生之一。
“嗯。”
百意并没有感到多少希望，因为其实这个法术相比其他法术显得不太实用，有些人根本不会去学。它的作用十分局限，需要对所回溯的过去有较清晰的回忆才能使用，而且在此过程要耗费施术者大量的法力，同时要全程保持高度的专注力。
很多人更倾向于布置一个以回忆为基础的环境，虽然不像“往昔残影”一样能完全重现当时的场景，但幻境持续的时间更长，法力成本也更经济。成本高，作用局限，且几乎可替代，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法术也被归为“魔族最无用法术”之一了。
陈立扬不久后就回来了，百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一下，不料陈立扬点了点头，还说如果百意需要的话自己可以帮他。
“那我们开始吧。”陈立扬让百意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想要重现的场景，自己在一旁小声地吟唱咒语。很快，百意发现自己回到了昨晚的庭院，与艾泽尔面对面交谈。
“这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吗？”他听见自己问，同时受这个场景影响，感觉脑子很乱，但他竭力保持清醒，观察艾泽尔的状态。
“不是。我们并不相爱，你不爱我，而我也不能爱你。岑瑧，你不要假装爱我，我不想你为了我立下这个誓言，我不想我们被它束缚，这不理智。”
百意这次清楚地听见了艾泽尔的话，也没有错过对方眼睛里的忧伤。他想做点什么，但控制不住自己激烈的反问。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呢？”
“你要试试吗？”
百意点了头，感受艾泽尔轻柔的亲吻落到自己的唇上，而此刻自己的心像是被撕碎了一样。他当时没有听出艾泽尔的话外音，后来也没有及时察觉出艾泽尔的情绪变化，只能此刻徒劳地重现这早已成为定局的一切。
“你说得对，这根本不是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并不相爱。抱歉，我失礼了。”
“你可能是醉了。”
“我觉得是，我今晚不太理智。很晚了，好好休息吧。”
“回见。”
法术作用到这里就结束了，百意缓缓睁开眼睛，压抑自己的情感，微笑着向脸色有些发白的陈立扬道谢。
“不客气。我先回去休息，拜托你们先留意一下飞舟的状况了。”
陈立扬察觉到百意在忍耐着什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甲板，给他们两人留下私人空间。等白袍青年一离开，百意就忍不住抱着邢川哭了起来。他说不出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通过哭泣来宣泄自己的情感。邢川不知道怎么安抚百意的情绪，只是轻轻地拍拍他的背，通过一些令人平静的魔法来使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百意缓过来后，告知了邢川关于他新发现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把他当朋友，但他刚刚发现对方应该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他之前有怀疑过，不过他都没有放心上，把那些当成是自己的错觉。
“阿瑧，你对他有感觉吗？”邢川盯着百意那双乌黑的眼睛，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百意抿紧了唇，低下头叹了口气，他现在分不清对艾泽尔的感情是什么。
邢川皱了下眉，担心好友被把友情当成爱情，语气严肃了几分。
“阿瑧，抬头看着我，”邢川确定百意有好好听他说话，继续道：“你要冷静下来再做决定，好好思考一下你对他是否有心动的感觉，不要自欺欺人。”
“我明白。”
“嗯。”邢川已经给了他忠告，剩下的旁人无法插手事情，就留给百意自己去解决了。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其实更希望对伊里斯是友情。他不在意伊里斯，但他担心百意确定自己心意后做出什么傻事。
毕竟第一段恋爱总是疯狂的，有时候甚至会丧失理智，完全由情绪驱动。他不知道在百意身上会体现出什么，但他自己的结局算不上圆满。突然决定离家远行，原本以为是奔向自由，实际上总是在途中因各种事情争吵。不过幸好他和兰仪最后还是冷静下来，得了一个好聚好散的结局，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对不起兰仪，下一章一定开始找你
*新人物登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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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往昔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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