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也敢这么嚣张!”一个同龄小孩把姜瑜书包里的书全都丢在了垃圾桶里,飞扬跋扈的说,“没人要的扫把星!”
上了高中的姜瑜,渐渐变得不爱说话,在班级几乎是透明人的存在。
读书时期班里难免有几个高调且成绩吊车尾的人存在,他们喜欢在班里挑软柿子,指挥跑腿,今天班里的高调人之一杨肖龙,口渴了,要喝饮料。
课间上,他把脚高高架在桌上,语气自然的冲前桌吩咐道:“姜瑜,去小卖部给我买橙子味汽水。”
这是他第一次叫姜瑜跑腿,原因无它,只因杨肖龙喜欢的女孩子透露说喜欢姜瑜,这让一向拥有“强着”自尊心的他怎么受得了。
他居然比不过那个无父无母,家里靠捡垃圾生活的姜瑜?
而且还是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谈何跟他比?
小孩子的恶意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施暴。
班里的人听到陈龙的声音后,纷纷向姜瑜投去同情的目光。
而后者只是身体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抬头看书,没去搭理后桌的吩咐。
陈龙看到对方没有反应,皱着眉头,用架着桌子的腿带动桌子向前撞姜瑜的后背。
“叫你呢?耳聋啊?”陈肖龙说。
姜瑜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看着陈肖龙,没什么情绪的回:“什么事。”
“叫你去小卖部给我买橙子味汽水。”
“我为什么要去小卖部给你买汽水?”
“因为我想喝啊。”陈肖龙理所应当的说。
姜瑜脸上似乎透出疑惑,不理解的问:“你想喝可以自己去买,我不懂你为什么叫我去,我跟你好像不熟。”
看到他拒绝自己,脸色霎时变的很难看,面子过不去的他被拒绝了,以后还怎么指挥别的小弟,于是他黑着脸站起来,用力推了姜瑜一把,狂妄自大的说:“我叫你去买,还需要理由?”
姜瑜看了眼自己被推的肩膀,眼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阵阴霾。。。
“上课了,干什么呢你们?”这时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本书和尺子走进来呵斥道。
看老师进来了,陈肖龙恶狠狠的指着姜瑜,说:“你等着。”
就这样,一场霸凌悄然拉开序幕。
午休回来,姜瑜看到自己洗的快褪色的书包被随意丢在一边,还留着深浅不一的脚印,而书本静静的躺在脏兮兮的垃圾桶里。
“谁干的?”姜瑜面无表情的望向班里的同学们问。
“我干的,怎么地?”陈肖龙从座位站起来,吊儿郎当的,同时还有2个人跟他一同站起。
意思很明显,我这么多人,你就一个人,我欺负你,你有什么办法?
陈肖龙,单手插兜,自以为很帅气的走在姜瑜身边,拍拍他的脸颊,调笑道:“我劝你乖乖听我们差遣,免得挨揍。”
姜瑜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着,随后便弯腰捡起书包,把沾满赃物的书拿起来,然后抬脚走回座位。
被忽视的陈肖龙当然感到愤怒,他朝着姜瑜的背影挑衅喊道:“听说你爸被你克死没几年,你妈就跑去大城市给人当鸡了,是不是啊,姜瑜?”
班级里一片寂静,姜瑜闻言,停在原地,转过身子,眼神闪过一丝阴沉,看着他说:“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妈——给——人——当——鸡,被——人——干!”陈肖龙一边说一边猥琐的笑着。
姜瑜走了过去,进入发育期的他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了,此时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到一米七的陈肖龙,
肖龙莫名其妙被他的气质给压迫到了,心里居然感到胆怯,但转念一想,一个只会读书的呆子,能耐到那里去。
他再一次挑衅的看着姜瑜,“信不信我揍死你!”
姜瑜毫无预兆的的拿手狠抓他的头发,脸色阴沉,但语气平缓的说:“道歉。”
陈肖龙想扯开他的手,但对方手劲居然意外的大,他忍着头皮发痛,口气硬道:“你他妈算老几啊?也配我道歉。”
“啊!”一阵惨叫声响起,陈肖龙被托着头发往后走,学习教室的门是涂了漆的铁皮门,每次开门都能听到刺耳的“刺啦”声。
姜瑜站在后门前停下,扯着陈肖龙的头就往铁门撞,教室里传来门撞物的“砰”声回响。
“道歉。”
每撞一次,姜瑜就说一句。
“砰——”“啊!”
“道歉。”
“砰——”“啊!”
“道歉。”
“砰——”“啊!”
撞了三次之后,陈肖龙终于受不住了,哀嚎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姜瑜停止了撞击,松开陈肖龙的头发,他立马瘫软的靠在门上,姜瑜撕开被垃圾桶弄得沾污的纸张,揉成一团,塞在陈肖龙的嘴里。
“以后嘴放干净点。”
最开始跟陈肖龙站起来的“高调人”现在跟眼瞎了一样,战战兢兢的坐在一边。
想要不被欺负,那就不要让“被欺负”的种子发芽。
姜瑜不害怕吗?不一定。
只是如果他开了给人跑腿的头,那他之后就会一直顺着给人跑腿。
学会忍让,学会反击,学会动手,学会保护自己。
如果能忍让,那就吞下去,如果不能,那去他娘的!给我往死里揍。
本来生活就过的操蛋,你还惹我不痛快。
这是姜瑜他爷爷教给他的道理。
虽然爷爷不喜欢他,但经常告诫他,“想要活得痛快,就不要做软蛋,他们说的话,你不称心,那就反击。”
于是,他反击了。
姜瑜自认为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你说我,我可以不在乎。
但是,不可以说我在乎的人。
这是底线。
他是在初中的时候,才知道他爸是在他出生那天出事的,姜瑜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过生日,也明白了他爷爷为什么会在他生日这天对他格外冷漠。
但也仅限语言上的冷漠,从没动作打过他,直到读高二那年,他向学校申请了退学。
看到爷爷奶奶身体慢慢变得佝偻,年纪大了,各种小病也相续而来,他不想拖垮他们,选择退学出去赚钱。
知道孙子退学的爷爷,二话不说,拿根竹条就往姜瑜身上抽,“出息了是不是?!说退就退!这个年纪好好不读书!你走得懂路?!”
姜瑜被打不闷声,默默忍受着,老太太终究心疼孙子,把老爷子手上的竹条拿起丢在一边,着急的说,“你想打死他是不是!”
老爷子生气的看着孙子,忍着气回了房间,老太太把姜瑜拉在一边上药,含着泪花说:“我知道你是不想看我们太辛苦,才不去上学的。”
“你想出去打工,我不拦着你,出去看看也好,但如果后悔了想回来读书,就回来,不要觉的有负担。”
“好。”姜瑜哑着声音回答。
退学后在家待了两天就去镇上搭着大巴车去了阳城,之所以选这个地方,姜瑜也是有私心的。
他之前就来过几次这座城市,为了能见他妈一面,虽然都落空,但心里还是隐隐带着些期望。
因为没有学历,他进了一个服装小工厂,规模不大,20来人,包吃住。
他的工作是负责把衣服装进袋子里,按计件,一件3毛。
第一天因为不熟,他赚了三十块,晚上回去时,他的脖子酸的抬不起头。
宿舍是10人一间,这是算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社会里的人,宿舍大都是来自外地的,喜欢凑成一团抽烟,喝酒,嚼槟榔。
经常大半夜的不睡,喜欢唠黄色笑话以及哪家哪家发廊的服务顶好,末了,还能响起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但好在,他们不坏,只是一群正常且普通的打工人。
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压半个月工资的规矩。
无奈接触,领了半个月的工资1300元。
给自己留了300块,剩下的1000寄回给了爷爷奶奶。
第二个月,姜瑜手速加快,估算着这个月要拿到4000块钱,别人午休,他继续工作,别人吃饭半小时,他15分钟吃完又继续回去上班。
就这样干到了月底,他算着这个月的包装量,拿到4000块钱没问题的。
可事情就来了,一群工人修完一天假期,回来领工资时发现,工厂空了,老板跑路了!
不但工人傻眼,姜瑜也傻眼了,他第一想法是,完了,身上就剩200块钱不到。
更让他们傻眼的是,租房老板知道老板跑去了,来找他们要房租,说老板还欠着一个月房租和水电没给呢。
不给房租就不让拿里面的行李,无奈,他们一伙人只能先把房租凑齐交了,然后去把行李拿出来。
交完房租的他身上不到50块钱,警察也说没这么快能抓到老板,要等通知。
他自认倒霉的坐在小巷暗街里,旁边还放着他的行李。
住宿?没钱。
吃饭?撑不过明天。
回家?搭车费不够。
就像他爷爷说的,要学会反击,这生活都过的操蛋了,你还惹我不痛快。
有一句话爷爷说的对,这生活确实操蛋。
但他已经无力反击了。
姜强双手掩面,背后发着抖,努力咬紧牙关,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大颗大颗滚下衣服里,他压抑哽咽着。
“喂!你。。在哭吗?”
一记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瑜闻言身体一僵,止住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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