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曾相识的花香

孙总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不对,咂摸出易疏此次前来也许和那个演员有关,赶忙说:“没有,没有要抓谁!都是误会一场!”

叶杞失声道:“孙总您……!”

“闭嘴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易疏并没打算放过他,只是当务之急是找到迟尽,他不再去看孙总和叶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

易疏问:“迟尽呢?”

他见周围人都支支吾吾,愈发心烦意乱,抬高声音道:“迟尽在哪里?!”

覃晴明白过来易疏也许就是为了迟尽而来,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不利,于是上前一步,说:“易总,迟尽状态不是很好,现在大概在商务车上。”

覃晴不敢保证迟尽一定跑回了车上,但以她三年来在和迟尽相处中摸索出来的习惯,他在状态不好的时候会更倾向寻找一个封闭、有安全感的地方。

这次的活动现场他们第一次来,对迟尽来说到处都很陌生,唯一熟悉的就是公司安排的商务车。

易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眯起眼,问:“你是谁?”

覃晴在易疏的注视下,忍不住有些犯怵,但还是保持了镇定,“我是他的经纪人。”

易疏的神色有了松动,“带我去见他。”

音量不大不小,但传递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在场无人敢阻拦覃晴离开,覃晴和包宝带着易疏离开,离开前易疏对一旁的助理吩咐道:“何期,封锁消息。”

覃晴带着易疏来到了商务车停放的位置,车旁远远的站着一个人,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司机。

覃晴看见司机欲言又止,又看向车内,车里漆黑一片,从外看不出什么,但覃晴知道了,迟尽就在里面,她识趣的带着司机和包宝退到了距离车几米开外的地方,给他们留下安全的空间。

覃晴交代包宝在这里等着,她要回去解决这件事,虽然易疏留了人在那里镇场,但她作为迟尽的经纪人,不可能不出面。

易疏拉了一下车把,车门自动打开,车灯也随之亮起,照亮了蜷缩在最里面的人。

迟尽因为这突然亮起的灯受了惊,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声音却很大,“谁?!”

易疏听出了这声音里的慌张和无助,他没作声,坐到了迟尽旁边的位子上,车门关闭,车灯却没消失。

迟尽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应,于是更加慌乱,他抹了把脸转过来刚要发脾气,“到底……”

转过脸的那一瞬间,他撞进了一片琥珀色的海,他溺水般难以呼吸,只能任由自己漂浮在其中。

易疏和他对视几秒,视线扫过他全身,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的泪一滴滴滑落下来,砸在皮质的扶手上,发出很轻的声响,但易疏却觉得这泪的威力远比发出的声音要大得多。

易疏伸出手要去给他擦泪,迟尽却仿佛会错了意,以为他要抱他,竟然直接钻进了他怀里。

虽然易疏并没有这个意思,但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如果把他再推开,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于是易疏真的抱住了他,一手绕过他的喜窝,将他托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地拍着,迟尽感受到背后的温度和力道,强撑着的情绪和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释放出来,连哭声都不再压抑着了。

迟尽哭着哭着,忽然闻到一股很温柔的信息素,像是花香,让人无端的内心沉静。

迟尽眨了眨眼,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易疏的信息素。

这是他第一次闻到易疏的信息素。

迟尽很意外,易疏的信息素竟然与本人性格反差这么大,但……又和外貌很符合。

毕竟美人就该配鲜花。

而且,迟尽总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易疏一直平稳地释放着安抚信息素,但迟尽始终埋在易疏的心口,带着股倔劲不愿意出来,易疏试探着关了车灯。

车内又陷入一片黑暗,在弥漫着的花香中,那股倔劲果然消失了,至少可以抬起他的脸了。

因为黑暗,感官被无限放大,连情绪也是。

迟尽被托起脸,擦干了泪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都被坏情绪渲染得哑了,听得让人忍不住心疼,易疏却铁石心肠的不肯说实话:“我来工作。”

迟尽不依不挠,“你在这工作啊?”

易疏:“嗯。”

按照平时,易疏这样讲,迟尽也就这样听了,不会去深究,但今天他偏偏就是不愿意,他要听实话,“你要是来这工作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我的活动。”

易疏却反问:“那你觉得我来这是为什么?”

迟尽心里堵着一口气,声音也闷:“我不知道。”

易疏叹了口气,说了实话:“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迟尽听到了相应的话,眼泪却更多了,连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特地过来的?”

易疏“嗯”了一声,下意识去摸他的脸,果然摸到一手的泪,“你一定要我说出来,说了又哭成这样。”

迟尽手一动,蹭到了易疏的衣服,突然传来刺痛的感觉让他倒抽一口气,易疏握住他缩起来的手,摸到一手黏腻。

易疏这一握让痛感无限放大,迟尽忍不住挣扎起来,易疏发觉不对开了车灯,刺眼的灯光晃了迟尽的眼,但易疏却仿佛不受影响,盯着他的手。

修长白皙的手上染了血,还破了皮,迟尽反应过来,缩回手想藏起来。

易疏皱起眉,他原本以为迟尽没有受伤的。

刚才易疏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伤口,连带着他的手心里也沾了血。

车灯亮起,迟尽不仅要藏伤口,还要藏自己的脸,哭成花猫一样实在难看。

车上没办法处理伤口,迟尽还不配合,无奈之下易疏只能又关上灯,加大信息素的释放,为他减少痛感。

迟尽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听见易疏说:“你把人打成那样的?”

迟尽没吭声。

易疏又说:“你把人打得那么惨,自己反而哭得这么可怜。”

迟尽以为易疏在指责他,正要反驳,却又听见易疏说:“今晚到底怎么一回事?给我讲讲吗?”

迟尽抬起脸,把今晚大概的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易疏静静听完了,问:“那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的真心付出都被糟蹋了!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就被他们刁难,推出去挡刀,后果全是我来承担,连带着我身边的人也难过,晴姐因为我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因为我受欺负!”

包括自己的用心和努力全因为外界的三言两语被否定了,心血被消磨误解直至完全颠倒,自己却有口难言,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有多痛苦,这种痛苦是无法被分担的,只能任它如同一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某一刻被撞碎才算完。

可是雪球碎了,却会化成碎片狠狠的扎进心里,留下不会愈合的伤痕,每想起一次,伤口就会再次流出鲜血。

迟尽觉得委屈,觉得不甘,眼泪就作为了情绪的发泄口,慢慢融化这个雪球。

易疏明白了,他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迟尽的脸了,他盯着他一眨一眨的眼睛,说:“哭吧,哭完了,就不难受了。”

反正这件事,他会替迟尽解决。

易疏问他:“手还痛吗?”

迟尽说:“有点。”

易疏:“下回还想打架,别肉搏了,容易受伤。”

迟尽有些不乐意:“没有下回了!我又不是暴力狂和散打冠军。”

易疏:“嗯,你是好公民。”

迟尽挠了挠头:“……”

易疏看他难得吃瘪,一时觉得好笑。

迟尽听见那一声轻笑,猛地抬起头,舌头还有些打架:“你……你笑了?”

易疏见他反应这么大觉得莫名其妙,歪了歪头,迟尽却一下按开车灯,说:“我们认识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灯光晃了易疏的眼睛,让他下意识眯起眼,手也抬起来要挡住眼睛。

迟尽却抓住他的手臂,说:“不对!我刚才没看见!”

易疏看着他,神色有些茫然。

迟尽抿了抿嘴,眼里却暗暗透露着激动和兴奋,“你能不能再笑一下,刚才太黑了。”

易疏:“?”

在迟尽的注视下,易疏不自然的勾了下嘴角,迟尽却不满意,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易疏对他太好让他恃宠而骄,他这回竟然大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一左一右按在易疏的嘴角,慢慢往上抬,“这样。”

易疏猛地握住迟尽的手腕,迟尽和醒悟过来瞬间撒了手,他有些害怕的瞥了一眼易疏,担心自己冒犯的举动会让他生气。

迟尽小声说:“对不起。”

但好在,易疏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露出生气的迹象。

迟尽小小的松了口气,又蹬鼻子上脸的说:“但是,你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的。”

易疏忽然别过脸,灯光下,他精致的侧脸被光晕描摹,冷艳中又添柔和,微微泛着红。

迟尽不自觉的凑近他,像着了迷一般,看着他的睫毛轻颤,忽然很想去触碰。

易疏却又忽然快速的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都哭成花猫了。”

迟尽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他刚才把车灯打开了!

迟尽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慌乱的捂住脸,果真是美色误人,让他都忘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

易疏抓住他往脸上抹的手,提醒道:“有血。”

迟尽的手停在半空中,抹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又恼又羞,都想就地打个洞钻进去。

易疏看着他这副憋屈又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一回,就在迟尽面前,灯光下展露无遗,迟尽看得真切。

这一笑,果然如他所想,美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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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醉夕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