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风铃挂在了窗边,每一次晃动都像是秋天来告别。
风铃做了很多个,迟尽和寇景就在每个人的房间窗边挂了一个。
小院收拾得焕然一新,饭菜的香味也飘了满屋。
许淑杰原本打算自己包揽做饭这个任务,结果这群小孩一直围在她身边跃跃欲试,干脆就放手让他们也参与进来,做完一道炸虾球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好在厨房够大,六个人围在这里也不算特别拥挤,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准备亮相,丘雨晴炒了个糖醋茄子,赵秋夕害怕出错做了个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陈俱中拌了个解腻的凉菜,迟尽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害怕浪费食材只能帮忙打打下手。
寇景的红烧肉出了锅,色泽鲜亮,香味浓郁,撒了点葱花点缀,端盘上桌。
迟尽大受震撼,感觉自己遭受了背叛,“你竟然这么会做饭?”
“别小看我好吧。”寇景说:“尝尝看,怎么样?”
浓油赤酱从舌尖炸开,肉质细嫩,肥瘦相间,迟尽眼睛都亮了,腾不开嘴,只能用动作表达好吃。
丘雨晴夸他:“深藏不露。”
一桌的菜少得最快的,除了红烧肉就是许淑杰的炸虾球,酸甜口,入口清爽不腻。
“我就想着你们这些小孩肯定爱吃这个,我们家孩子也特别爱吃。”
寇景忽然问:“许老师,您在家经常给孩子做饭吃吗?”
“是啊,他们爱吃我做的饭,我就经常做了。”许淑杰说:“其实我一开始根本不会做饭,也不喜欢做饭,厨房都没进过,后来有了孩子才开始尝试的。”
“小孩子那时候长身体,我丈夫做饭不行,他们不爱吃,就天天在外面吃,那怎么能行呢,我就开始变着花样的学着做菜给他们吃。”
寇景笑了下,说:“那您的孩子一定很幸福了。”
晚饭过后,众人聚在院子里赏月闲聊,说是赏月,今晚的天气却不太配合,阴沉沉的几片云飘在月亮身边,随着风左摇右摆,月光都被遮住了。
陈俱中和迟尽并肩坐在木椅上,大黄蹭在他腿边,丘雨晴抱着猫和赵秋夕有说有笑,随手把猫放在腿上,小猫自然而然的翻了个身,赵秋夕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肚子。
寇景端着热牛奶出来,放到小桌上,“许老师温了牛奶,说是助眠,一人拿一杯吧。”说完坐到了迟尽旁边的位置,把大黄拨到自己腿边揉了揉。
迟尽拍他:“把我的大黄还来。”
寇景:“大黄想回去吗?哦,大黄不想回去呀,听到了吗,他说他不想挨着你要挨着我。”
迟尽扁了扁嘴:“……”
许淑杰端着切好的梨走出来,“都吃点饭后水果吧。”放下盘子就又要进屋。
陈俱中说:“许老师,坐下歇会吧。”
“晚上风凉,我去给你们拿点毯子盖上,别着凉了。”
寇景跟着起身,“我帮您拿。”
许淑杰赶紧让他坐下,“就几个毯子又不重,我马上就回来。”
寇景还是跟着许淑杰进屋了,出来的时候转手绢一样一丢一个准,精准盖住迟尽和丘雨晴的脑袋。
迟尽懵逼:“??”
丘雨晴头都没回就喊:“寇景!!”
许淑杰忍俊不禁,拍了下寇景的后背,“你呀,调皮。”
夜风习习,吹在人身上爽利又惬意,云被吹散了点,露出来半轮月亮,月光倾洒而下。
猫躺到了赵秋夕的腿上,她揉着小猫,不自觉轻哼出声。
丘雨晴离她最近,大概听得出旋律,“你在唱歌啊。”
赵秋夕吓得一抖,“啊,只是随便哼哼。”
“很好听啊。”丘雨晴问:“是你自己的歌吗?”
“嗯,我的新歌。”
迟尽探出脑袋,“什么歌啊?我也想听。”
寇景:“新歌?来唱啊,刚好做宣传嘛。”
“秋夕的歌啊,那一定很好听了。”
“来唱嘛,大晚上的氛围多好啊。”
赵秋夕有些羞赧,但在众人的鼓励下,做了一阵心理准备后轻声唱起来。
赵秋夕唱歌很有技巧,真假音变换自如,她的嗓音又独特,歌声婉转空灵,如一汪清潭表面平静无澜,潭水之下涟漪泛滥。
当唱到带“雨”的那句时,一滴水珠很配合的滴到了迟尽脸上,他原本闭目欣赏,冰凉的触感砸得他一愣。
迟尽摸了摸眼下,一片湿润,“哪来的水?”
“什么水?”寇景抬头望天,“不对,好像下雨了?”
“快快快,快收拾东西进屋,牛奶!”
丘雨晴拎着凳子跑,“今晚这场面和咱们那场住到海边的戏好像啊哈哈哈哈哈。”
着急忙慌一顿收拾移进了屋里坐着,秋天的雨和夏天的很不一样,夏天的雨来去匆匆,声势浩大,秋天的雨却细细密密,不疾不徐。
许淑杰关上窗户,看着外面说:“可惜了,多好的夜晚啊。”
“没事啊。”迟尽掏出几个一次性雨衣,说:“想赏月,咱们就穿着雨披出去,雨中漫步,多有氛围啊。”
寇景毫不犹豫:“走啊!”
“哈哈哈哈哈我也要去!”
“雨衣给我一个,我也去。”
许淑杰无奈的摇摇头,却也主动要了雨衣穿上,跟着走进雨中。
秋雨不会砸的人睁不开眼,迎着月光,五颜六色的雨衣,一片欢声笑语。
闹了一晚上,许淑杰临睡前又给每个人端了一碗姜汤,督促他们早睡。
迟尽回了房间,把屋子里的摄像头关闭了,洗了澡出来坐在床上,听着外面还没停的雨声,渐渐有了睡意。
他躺在床上,看见手机上易疏发来的新消息。
易疏:睡了吗?
迟尽:正准备睡呢。
易疏问:能打电话吗?
迟尽立刻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一通,迟尽就开门见山:“我有点想你了。”
易疏被这直白的话语打了个措手不及,心脏也跟着错了一拍。
“我也是。”
“今天怎么样?”
迟尽回:“挺好的,大家人都很好,就是有点累。”
“我今天和寇景做了风铃,还和俱中秋夕打扫了院子,晚上我们吃了饭就在院子里赏月,结果突然下雨了,你猜怎么着?”
易疏很配合的问:“你干什么了?”
“我说我们可以穿着雨披出去啊,然后我们就穿上雨披跑到院子里继续赏月了,你还记得大黄吗?就是院子里那只狗,你应该有印象吧,他还甩了我一脸水呢,还有啊……”
易疏听着迟尽喋喋不休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他眉飞色舞的样子。
“你知道吗,大家都会做菜,就我不会做,不行,我决定了,等录完节目我也要学做菜,做给你吃。”迟尽特蛮横霸道:“刚开始肯定不好吃,许老师说了做饭是个循序渐进,逐渐摸索进步的事情,所以不管好不好吃,你都得说好吃,不然我就对你大发雷霆,你自己看着办吧。”
易疏轻笑出声:“脾气这么坏啊。”
迟尽佯怒:“我就是坏怎么了!”
“嗯,坏也没关系。”
刻意停顿在这里,隐晦又勾人,让迟尽自恋的感觉这话还有后半句没说,例如俗气的“那我也喜欢”或者霸气的“有我给你兜底。”
迟尽瞬间又被自己的脑补顺了毛,手指在枕头边画着圈,很乖巧地问:“你现在在干嘛啊,还在工作吗?”
易疏说:“没有,在回家的路上。”
迟尽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易疏又说:“确切地说,是在回知惟公寓的路上。”
“!”
迟尽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你怎么去我公寓了?”
易疏闭目养神,声音透出些疲倦,“那里有更多你的气息。”
迟尽捂住胸口,说:“你这样说,我更难受了。”
“坏人都是铁石心肠的。”
“哦。”
“那我铁石心肠一点,不心疼你了。”
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一逗就中招。
不经逗。
易疏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尾调拖得很长,落在迟尽耳朵里可怜又委屈。
“骗你的。”
迟尽笑嘻嘻的:“我当然还是心疼你的。”
又立刻变脸,哭唧唧的说:“我心疼你心疼得都要哭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易疏还是忍不住说:“别哭。”
“我不舍得你哭。”
没聊几句迟尽就哈欠连连,兴致也明显低了很多,易疏听得出来,问:“要睡觉了吧。”
迟尽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嗯”了一声。
易疏说:“睡吧,我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迟尽就安心的彻底失去意识了。
直到半夜,迟尽忽然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明明没有任何动静,目之所及也没有任何异常,但就是没由来的心慌。
迟尽环视一圈又重新躺下,心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他去摸枕头边的手机,下意识想从易疏身上寻求安全感。
可手机拿过来才发现,就在五分钟前,他和易疏的通话被挂断了。
易疏说了要陪他,就不可能中途挂断他的电话的。
已经是深夜,迟尽揉了揉眼睛,没有再打回去,只是把手机放回原位。
难道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手机挂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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