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记得昨晚那些脱掉的衣服都被丢在了地上,但林瑜洗漱完,在客厅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在阳台看到晾好的,一整排洗好、在燥热的微风中已经干了的衣服。
茶几上,盒装避孕套的包装所剩无几,征得她同意后封泽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的,十分钟就回来了,买到后他又问了她一遍,林瑜只吻他,她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爱了就做,没什么好思考的。
接吻到全身都酥麻的时候,封泽再问她一百遍她的回答也不会改变,除非她不爱他了。
垃圾桶内被套上了新的垃圾袋,封泽走的时候,将所有的痕迹都清理了个干净。
林瑜吃完早餐,思绪仍旧在脑子里打结,她抱着沙发抱枕,盘腿坐在上面,看着茶几上的避孕套,有点回不过神,唯有耳根子热热的,她拉下前襟的领口,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
胸口雪白,蔓延的红痕像严冬盛放的梅花,暧昧到不可言说,又令人心知肚明。
林瑜沉默着把领子拉上去捂好,心想还好她昨晚很有先见之明地和封泽说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迹,果然很明显,且消不掉。
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昨晚,林瑜扫了眼客厅,沙发、茶几、阳台的落地窗,随着记忆的复苏,原本正常的陈设也变得无比旖旎,林瑜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把脸羞耻地埋进身前的抱枕里——等等,这个动作怎么也这么熟悉?
一个画面开始在她脑海浮现。
那时他们已经进了卧室,林瑜租的是单人公寓,没有多余的卧房。
漆黑的房间,没有开灯,随着房门“吱呀”一声严丝合缝地合上,唯有窗外透进来几缕路灯的光线,在黑暗里微弱地挣扎。
他们吻得动情,在不分彼此。
封泽把她放在床上,俯身撑在她身侧。
“可以吗?”
倒不是一开始询问的意图了,他这是在问,能在床上吗,毕竟弄脏了有些麻烦。
封泽喘了一下,有点性感,他又有起身的趋势,轻声说:“衣柜里有没有能垫一下的——”
林瑜活到二十二岁才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没耐心听他说完就仰头亲上去,预备终点是封泽的唇,但也许是由于光线太暗,也许是由于她精疲力竭到有点昏头转向,总之她没控制好准头,最后贴在了他的喉结。
封泽一滞,剩下的话也就没有了再说的必要。
昏黄的床头灯晕开一片清明,她倒在床榻上,身体微微陷进柔软的床垫内。
客厅里他们做了两次,中途林瑜花了好长段时间才缓过来,到了床上还有点迟钝和飘忽——也许是源于某种激素的作用。
她感受着震荡,觉得自己像一片在海面漂流的树叶,随涟漪游着,很舒服。
但偶尔也会被浪打得很疼,整个身体都蜷缩,然后在意识不清时被一双大手抓住,整个从浪里捞出来,她被海水洗涤,连额前的发丝都打绺地贴在脸颊上。
唇上湿润,不多时口腔弥漫开咸咸的味道,直到封泽的指腹按在她的眼角,低声问她是不是太重了,林瑜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
太没出息了,难道她能承认这并不是因为疼吗?
实在难以启齿。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花板在她眼前旋转,林瑜顺势低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地心引力的作用将她深深地嵌进去、吸进去,窒息感细密地啃咬着她的神经。
大脑滞空,氧气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封泽把她一把抱起来。
空气一涌而上,几乎是被她大口灌了进去,被压制到极致的肺和大脑像是在那几秒进行了一场狂欢,封泽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抚摸着枕套和发丝在林瑜脸上留下的轻微的压痕,吻在她的后颈蔓延。
越回忆,脸越热,就在这时,忽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林瑜的回忆。
她内心一片兵荒马乱,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找了好半天才寻到声音的源头——手机被她随手放在了床上。
床单是新鲜的颜色,林瑜这才注意到被褥被换了一遍,应该是封泽趁她在浴室睡着的时候弄的。
一看名字,刚被压下去的画面又一次死灰复燃,林瑜手一抖,给挂了。
“……”
手机也安静了几秒,换成了信息提示。
封泽:「不方便?」
林瑜:「没有没有。」
封泽:「?」
林瑜:「我说手抖了你信吗?」
……
又是寂静。
封泽:「信。」
过了几秒。
封泽:「这次别再抖了。」
他又打了过来。
好在林瑜这次没抖,接了。
她吸气,刚想叫他,话到嘴边又顿住。
她最近都养成了习惯,以前叫哥,这段时间又叫总监,这些称呼改起来倒容易,林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昨晚她没忍住又叫出了那个恭敬的称谓,封泽才忍无可忍似的,义正言辞地让她改。
林瑜:“……那我叫什么?”
封泽:“你觉得我名字就叫‘封总监’是吗?”
“那也不是……”林瑜别别扭扭地说,“我就是,还没适应。”
说出那个名字,比想象中拗口,也比想象中艰难。
封泽:“谈恋爱能适应,接吻能适应,现在衣服都脱了也能适应,喊我名字就那么难适应?”
林瑜:“……”这叫什么话。
林瑜清醒的时候喊不出口,后面封泽似乎也换着法地得偿所愿了。
但一觉醒来,没有昨晚那些氛围加持来麻痹她,林瑜的勇气又在原地踏步。
好在电话那头,封泽也没在意那么多,主动问她:“吃东西了吗?”
“刚吃。”林瑜回答,“你起来的时候该叫我的。”
倒不是她特别爱上班,只是因为这件事就请假,莫名有点奇怪。
封泽似乎笑了一下,说,“你睡得太熟了,不太忍心。下次吧。”
林瑜无言以对,过了会儿才说:“好的,下次要记得。”
“好。”封泽应着,听那边敲键盘的声音,他大概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两秒后淡淡地问她:“那你准备下次是哪天?”
林瑜愕然:“什么?”
“套那些要提前备好吧,别像昨晚一样匆匆忙忙的。”
林瑜才发现自己进了封泽的大圈套,自己捧着手机膛目结舌了半天,再想矢口否认也为时已晚,林瑜在椅子上坐下来,含糊地说:“下次……下次再说吧……”
封泽又笑了,“好,听你的。”
正聊着,林瑜依稀听到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没等封泽开口,她忙说:“那我先挂了。”
说完,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隐隐地连封泽那句“不用”也扼杀在了摇篮里。
办公室。
封泽看着被挂断的页面:“……”
他把手机熄灭,扣在桌面,才开口:“进。”
进来的却不是公司员工,而是叶明远。
装腔作势地喊一声:“封总监,您中午好!”
封泽:“滚。”
早知道是他,封泽压根不想浪费那一嗓子,让他自己把门敲烂就能进来了。
“干啥,我这么尊敬您,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叶明远啧啧啧个不停,嘴巴像机关枪一样,“怪不得,你那些下属都把你描述得像个索命的阎王爷一样,他们和你心比心,你让他们伤透心,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封泽:“我现在头很痛。”
叶明远:“……”
他往沙发上一坐,叹了一口气:“不得民心,难怪你在义清被挤兑得快要没有一席之地了。”
“听你的口气,我好像凄惨得现在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封泽慢条斯理地开口。
“虽然略有夸张,但情况属实。”叶明远说,“你别告诉我义清那个老总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啊,处处偏袒你那个对头,明明那次调出国的机会就是你的,现在好了,来淮城快大半年了,现在那货是在国外风生水起了,别给他得意死。”
封泽看着电脑,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一旁的手机上,他不知在想什么,只说:“我现在落叶归根,不也挺好的。”
“不是,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叶明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视工作如命的封泽说出来的话,“淮城虽然好,但是比起在总部,你相当于是被降职了诶,你之前不是说准备这阵子就辞职单干吗?你咋了,你被灌什么**汤了,怎么突然不清醒了?”
叶明远越说言辞越激动,就差走到封泽面前伸处双手摇着他的肩膀问他,你是不是疯了!!
“……”封泽头真的开始疼了,“叶明远,你真的很吵你知道吗?”
“那咋了,我只是在帮你迷途知返。”叶明远冷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清楚,义清上层有哪个看得惯你的,把你压得这么厉害还不是因为你是封成良的儿子,防你防得跟防什么一样,早走早了事,受气也不是这么受的,给别人做嫁衣。”
叶明远觉得,封泽就该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国,把他所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但奈何眼前的封泽实在处变不惊得有点让他匪夷所思。
他说了这么多,口水都快说干了,封泽也只是敷衍他一句:“再说吧。”
叶明远:“再说吧再说吧,淮城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要留在淮城,淮城到底有谁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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