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闹腾什么,困死了她,昨夜熬夜工作通宵,她才刚睡不久,就被吵醒。
“死了就赶快埋了。”男人浑厚的嗓门,瞬间赶走了她的睡意。
什么,谁死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片碧空,一脸震惊,她家的房子什么时候变成露天的了。
“大小姐,她……醒过来了!”一声清脆的女人声音穿入她耳里。
她吓得赶紧坐起身,扭头看过去,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惊悚,只见一个女子身着古装,跪在她旁边,满脸诧异的盯着她看。
她倏地躺了回去,阖眼,心里默念这只是一场梦。
骤然间天旋地转,接踵而来的记忆,贯入她的脑海,随着脑海里的片段越来越清晰,她惊恐的再次睁开眼,连忙起身站起来,环视四周的环境,林木葱郁,古色古香的大院。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胳膊,指尖掐住自己的人中,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这现实,昏死过去,被人就地埋了。
毕竟她穿到了一个傻女身上,性情喜怒无常,骄横跋扈,得罪的人数不尽。
十六年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落水而亡了。
王瞿眉头拧起,端详着眼前死而复生的王莐曦,吩咐道:“还不快点,扶大小姐去房间换身干净的衣裳,叫大夫来瞧瞧。”
王莐曦瞥了他一眼,他镇定自若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犹豫片刻,她对着他痴痴一笑:“伯父。”
正常人应该是哭哭啼啼,可她不一样,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要继续当个傻子吗?
王瞿沉着脸看着她,也许认为她神志不正常,就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直接敷衍安慰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原主至亲之人都立下丰功伟绩,最终战死沙场,家中只剩下王莐曦一人,继承了万贯家财。
十四岁的王莐曦,一夜间她成了孤儿,庞大家产落入她手里,自小聪慧的她,强忍着悲伤,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城外落难的伯父王瞿一家,逃到她门口寻求帮助,父亲与伯父之前发生过不愉快,两家已经许久不联系,王莐曦看着与父亲容颜相似的伯父,越发思念家人,心软善良的她,就把他们一家留了下来。
就这样他们和睦相处了大半年,却因一场高烧,醒过来的王莐曦变得神志不清,大家一致认为她是脑子烧坏了,那么聪慧明朗的姑娘,就这样变傻了,人人叹息。
府里唯一的主人失去了打理能力,这时,深藏不露的伯父,才露出正面目,理所当然的接手了全部家产,声称会好好治好王莐曦,等她病好了,定会原封不动还给她,绝不会私吞。
两年过去了,王莐曦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而王府的主人,却悄悄变了人。
王莐曦被丫鬟带到屋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她慵懒地躺在长榻上,有着一颗乐观向上心态的她,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生活。
是她的东西,她都要一一夺回来。
房门被推开,是她的丫鬟清宁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拿着医箱的老者。
清宁:“大小姐,大夫来了。”
大夫先拿起手帕放在她手腕上,再为她仔细的把脉,片刻后,他松开手,对她说道:“姑娘,身子无碍,只是受了点凉,开些驱散寒邪的药喝上几幅就好。”
王莐曦一听要喝药,眉眼紧蹙,目光诚挚,说道:“大夫,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这药就不用开了。”
大夫面露不悦,显然对她的话感到不满,但也不好说她什么。
一旁的清宁早已习惯她的胡话,插口说道:“大夫,大小姐她落水起来,竟忘了一些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伸手继续给王莐曦把脉,说:“应该是姑娘受到了惊吓,暂时忘却了记忆,可能过些时日就能恢复。”
王莐曦抬眸看了眼清宁,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她们刚刚回到房间,她脸上的表情就很怪异,不断追问落水的事情,她感觉不对劲,随口就骗她说忘了。
清宁又问道:“那会不会一直记不起来?”
大夫沉思片刻,回道:“这种情况也有。”
王莐曦眼睫煽了一下,不露声色瞥了眼清宁,正巧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大夫,王莐曦若无其事地又躺回了长榻,慢嚼细咽吃着桂花糕。
清宁站在她身边,声音清亮:“大小姐,李公子又闹了,已经绝食一天了。”
王莐曦慢悠悠转身,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瞟了眼清宁,见她神情平淡,挺直腰板站在一边盯着她。
差点忘了,她绑了个入赘夫君。
思索片刻,她起身走下长榻,伸了个懒腰,对着身后的清宁说道:“去找他玩玩。”
她们穿过长长廊道,一路都能看到下人来回忙碌,王莐曦抿紧嘴唇,余光看向并行的清宁。
看她脚步轻快,眼神专注着前面,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王莐曦环顾四周,这王府下人很多,没记错的话,今早出事的地方,却是安静到无人走动,身边只有清宁陪着。
清宁突然转头与她视线相撞,王莐曦瞬间扬起嘴角,弯起好看的眼睛,笑着说:“走慢了,我的郎君饿坏了就不好了。”
很快她们来到李璟熠的住处, 房间装潢奢华精致,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味,里面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她望进去,身子一软差点站不住。
宽大的紫檀木床上,男人坐在上面,四肢被铁链绑着,白皙的手紧握着,青筋突起,他的眸底满是血丝,含着碎冰望着她,她脚步僵住不敢再往前走。
都说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十个里有九个没有好结局,这下好了,看他一身白色里衣,却浑身散发着不可逾越的冷傲。
她清清了喉咙,抬眸看向他,对于王莐曦的恶行,她感到很羞愧。
她鼓起勇气靠近他,站在床边,看着他手腕因为挣扎刮破的皮肤,内心更加虚的慌。
“王莐曦”
柔弱肩膀倏忽一抖,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一整天没有喝水,声音沙哑干涩,却还是很有穿透力。
她仔细的瞧着他的俊脸,眸含星光,盈盈一笑,讨好道:“郎君,口渴吗?”
李璟熠冷着脸,眸底的嫌恶一闪而过,扭头避开她的视线,语气阴沉:“我不是你郎君。”
他的情绪,都被她看在眼里,王莐曦轻笑,娇声娇气的说道:“呵呵,郎君一整天没吃喝,肯定会口渴。”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吩咐道:“清宁,去准备一壶热茶水来。”
王莐曦:“你可曾想起什么?”
李璟熠:“……”
“你家在何处,又是什么身份,这些你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是王莐曦半路捡来的人,当时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躺在路上,要不是他长得太好看,估计王莐曦看都不看一眼。
没想到他失忆了,只记得他名字叫李璟熠,其他都忘记了。于是王莐曦见色起意,就把他抓来当入赘夫君。
可他性子倔强,就是不从,任她怎么威逼利诱,他都无动于衷。
李璟熠抬眸,冷光落在她脸上,王莐曦迎上他的视线,清眸如泉,她对着他弯唇一笑。
李璟熠眸光一沉,抽回视线,扯了扯手中的铁链。
王莐曦看着桌子上的美味菜肴,他一口都没动过,她拿起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一点都想不起来。”
李璟熠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他眼神敏锐扫了一眼她的脸,眉眼紧蹙,似乎在寻找什么秘密。
她展颜一笑,俯身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这是何苦,你看你现在身无分文,没有去处,当我夫君,有钱花,还有美人陪,不好吗?”
李璟熠身体往另一边挪动,躲开她的接触,他越是这样,王莐曦对他越有兴趣,鬼迷心窍想要去摸他的脸,却见他寒着脸,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只一瞬间,又放开她。
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王莐曦撇了撇嘴,算了,不调戏他,她坐到床边,瞥了眼他,见他目光幽幽盯着自己,甚是可怕,她又往后挪了一下,厚着脸皮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入赘到我王府,你就不用受这苦了。”
他听完她的话,深眸寒光射出,用力地扯着铁链,薄唇抿成一条线。
王莐曦一时忘记该说什么话,凝视着他,他连生气都这么帅,身处逆境骨子里却透着锋芒,冷傲又摄人心魄,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不得不说王莐曦虽脑子不好,眼光却不错。
看他情绪越发激动,王莐曦只好解释道:“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合作,假扮夫妻,你帮我做事,等你恢复记忆,我们再和平分手。”
李璟熠微微抬头,目光紧锁在她脸上,她眼眸多了一丝狡黠的光,是他疏忽什么了。
李璟熠眼眸微寒,扬眉瞬间,冷哼一声:“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休想诓骗我,假扮……”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王莐曦一着急,上前抬手捂住他的嘴,身体一下失去重心,把他压在了下面。
他们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眼底深潭,脊背一寒,她扯起嘴角,却作死的靠近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不然我们都得死。”
李璟熠眼眸幽暗,大手掐住她的细脖,她呼吸一滞,脑子忽的一片空白,他的力气很大,她无力地挣脱着。
“大小姐”
清宁惊呼一声,只见小姐被那李璟熠死死掐住脖子,她吓得立马跑了出去。
王莐曦眼眸一黯,死亡的气息再次向自己靠近,心一凉,眼里的雾水化开,凝成水珠滴落在他脸上。
温润触到他的脸上,他眸光一滞,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放开了她,粗鲁地把她从身上推下。
王莐曦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站起身愤怒的瞪着他,而他却一脸平静的看着她,王莐曦紧抿下唇。
对,就是这股狠劲,不受他人威胁,她现在的处境,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王莐曦收回眼神,转身离开房间,走了一段路,才见清宁带着几个小厮来。
清宁见到她神色一变,看了眼她白皙脖子上的红印子,关心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夜色昏暗,廊道边上的壁灯已经点起,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盛颜,秋眸惺忪,她似非似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噙着笑意:“我跟郎君在房间玩乐,不碍事。”
王莐曦抬手摸了摸自己泛红的脖子,这李璟熠下手这么重,刚刚差点就死在他手上。
“还有,把郎君的饭菜都撤掉,太油腻的菜,他说他不喜欢。”
一天不吃,饿不死他。
王莐曦扬起嘴角,笑靥如花的她,穿进长长的廊道,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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