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温绥这样说,阮辞才朝着那个小女孩友善笑道:“喜欢狗狗的话可以过来摸摸。”
小女孩眼睛亮起来,又抬头看向妈妈:“妈咪,可以吗?”
牵着女孩手的女人穿着短款紧身T恤配宽松垂款长裤,又酷又辣,和大学生没什么差别,看不出孩子都已经这样大了。
“可以。”女人的声音清脆甘甜,俯身和小女孩讲,“要注意礼貌,眠眠。”
嘱咐完女儿,女人抬起头对着温绥二人微笑颔首,以示友好。
小女孩来到她们面前,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姐姐们好,我可以和狗狗玩一会儿吗?”
温绥见女孩儿礼貌乖巧的模样,想到自己的小侄女,她姐姐温缱的女儿陆不寒。
不寒小名融融,和眼前的小女孩年龄相仿,也很是漂亮有教养,但性子古灵精怪,和小女孩是两种类型。
温缱继承家业很忙,温绥常帮着她带孩子,尤其是小的时候,所以小家伙特别黏她这个姨姨。
温绥不是很喜欢孩子的类型,但对于懂事礼貌的小朋友还是很有好感,自然是应允下来:“可以的。”
小女孩弯起唇角,嘴角露出浅浅两只梨涡:“谢谢姐姐。”
道谢之后顿了顿,清澈的目光落在温绥脸上,抿唇笑着,然后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抚摸流金脑袋,很是喜欢的模样。
离得近了,温绥看清她的相貌,小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柳眉杏眼,是个美人胚子,虽然年纪很小,讲起话来不急不缓,很稳重也很礼貌,对待狗狗也耐心温柔,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温绥看着她,有点想自家的融融小朋友,上次见还是车祸出院之后,温缱带着融融来看她。
最近温绥这儿有些忙,融融放暑假,温缱给她报了好几个兴趣班,小家伙连轴转,比她还要忙,经常晚上捧着温缱的手机给她打视频抱怨。
温绥脑海里浮现出融融眉头皱成小山,小圆脸气鼓鼓的样子。
温绥笑笑,该挑个时间去看看小侄女。
看着旁边陪女孩儿和狗狗玩得融洽的阮辞。
嗯,也带上阮辞和流金吧。
女人这时也走过来,很自然地和两人搭话:“你们家的拉布拉多养得真好,又好看脾气又乖。”
对面的年轻女人和小女孩的脸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小孩子还没有完全长开,女人又年轻,比起母女简直更像是年龄差稍大的姐妹。
温绥隐隐约约觉得好像之前在小区里见过这对母女。
“流金确实很聪明。”温绥勾起唇角,礼貌回应,“你家女儿才是,又漂亮又有礼貌,年纪还小就沉沉稳稳的。”
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很明媚,看着自己女儿,目光温柔地像月光流淌下来,语气带着难以掩藏的骄傲:“眠眠像我爱人,性格很好,就是有点太少年老成啦。”
阮辞陪着眠眠和流金在草地上玩,两个家长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们也住在C区12栋吧?我们和眠眠总会看到你带着流金出来。”
“是啊。”听女人这样问,温绥确定自己觉得眼熟不是错觉,之前应该有在小区或者电梯里偶遇过,“怪不得觉着你们看着不面生。”
三言两语间就可以看得出女人是很热情开朗的性格,觉着温绥是可以相交的邻居,主动介绍自己:“殷皎皎。”
“温绥。”
两个人聊着,温绥知道了殷皎皎一家三口住在15层,正好在她家楼下,女儿名叫殷檀,小名眠眠,乖巧懂事很好带,没有特意说明,但言语之间足以透露出殷皎皎很爱自己的另一半和女儿。
那样的温柔缱绻,出于同类的直觉,温绥觉得她的爱人似乎也是一位女性。
流金向来都很好脾气,尤其喜欢小孩子,哄着殷檀玩得开心,两只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时不时地贴贴,阮辞坐在旁边看顾着,确保孩子和狗狗都处于安全状态,画面很温馨。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的时间,殷皎皎正和温绥聊着J家刚出的新款系列裙装。
“那款山茶花法式长裙真的蛮好看,我跟你讲...”
话讲到一半停住,温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出现抹高挑身影,正向她们这里走来。
离近了看清样貌,是位长相清冷的漂亮女人,穿着剪裁精致的休闲西装,气质清贵,薄唇轻启,唤了声:“皎皎。”
女人声线也同相貌一般冷清,语气却似镀了层月色般温柔。
殷皎皎笑得灿烂,好像开启最大功率的灯,周身的气流都变得温暖热烈起来:“老婆,你回来啦。”
果然如此,温绥的猜测得到确认,是很般配的一对恋人。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同一栋楼的邻居,温绥。”殷皎皎挽上应许的手臂,亲昵地靠过去,“还有这位,阮辞,和她们的狗狗,流金。”
又对着温绥和阮辞道:“这位是我的爱人,应许。”
双方颔首,打过招呼,殷檀看见妈妈回来,摸摸流金的脑袋后走过来握住妈妈的手,晃了晃:“妈妈。”
流金跟在殷檀身后,送小朋友回到妈妈身边,才回到温绥这里,蹲在主人脚边。
应许给女儿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贴贴她的额头:“眠眠和狗狗玩得好开心是不是?”
“嗯。”殷檀眉眼弯弯,点点头,“好喜欢流金。”
应许浅浅笑着,高岭之花的容颜透着雪霁初晴的暖色,向温绥和阮辞道谢,“多谢二位和流金的款待。”
殷皎皎摸摸女儿的头,拉着老婆的手,向温绥告别:“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家啦,有机会带流金来我们家做客哦。”
温绥笑着点点头,阮辞站在她身侧,同那一家三口挥手道别:“再见。”
殷檀也挥着小手,视线再次落在温绥身上,绕过几个圈:“姐姐们再见,流金再见。”
温绥转过头问阮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不然为什么殷檀小朋友的目光三番两次望过来。
“没有。”阮辞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堪称女娲毕设的脸,笑着说,“是因为你太好看了小朋友才会多看几眼。”
温绥觉得不对劲,但没有证据。
路灯将归家的三个人身影照得好长,应许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挽着爱人,殷皎皎抱着她的胳膊,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很是亲昵。
看着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作为同类人,刚才聊天的时候温绥就敏锐地有所察觉。
虽然眼下社会风气开放许多,同性恋人并不罕见,但国内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小众取向的情侣在生活中仍是困难重重,像她们这样感情稳定并且养育孩子的还是很少见。
即便是并不认为爱情是生活中最重要一项的温绥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情让人蛮羡慕的。
虽然她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但谁不想要一份稳定美好的感情呢,温绥轻轻叹了句:“好般配。”
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出口便融进风中消散。
温绥收回目光,看到阮辞明亮的眼睛铺着层迷茫。
阮辞从小在阮家村长大,只有高中在县城读了三年书,在她的认知里根本没有两个女人在一起这件事情。
温绥大约也能猜到阮辞之前生活在村子里,应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不解,“很难接受么?阿辞。”
阮辞看向她,温绥明艳的面容在夏夜的晚风中更显动人,眼中明灭交错,是她读不太懂的情绪。
不懂就要不耻下问,阮辞鬓角的发丝被风吹得摇摆:“两个女人也可以在一起吗?”
温绥唇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她:“不可以吗?”
阮辞微微侧头,她的整个青春期都扑在学习上,从没想过感情方面的问题,也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环境自然而然的框住她的思想。但她没有被封建思想侵蚀过,小时候父母对于爱的教育也很宽容,认真想来,爱情的自由取舍确实不应该被狭隘定义。
“我觉得不违反道德法律的前提下,喜欢什么人都是可以的。”阮辞皱着眉,像研究困难的物理题一样认真思考,诚恳地回答,“我之前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家庭,不过感觉也没有什么区别,爱都是一样的。”
说实在的,阮辞的回答让温绥觉得有点诧异,她还以为阮辞生长在相对封建闭塞的环境下,会对同性感情难以接受,而她本人又是这样的取向,如果阮辞抵触情绪比较激烈的话,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确实会有些麻烦。
因为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而且阮辞九月开学后就会搬进宿舍,只在温绥家里小住两个月罢了,所以温绥没有打算跟她特意强调自己的取向。
阮辞只是来工作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特意强调多多少少会有些刻意和冒犯,但温绥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打算,顺其自然就好。
现在就阮辞的态度来看,以后知道了自己的取向,两个人也不会陷入太过尴尬的境地。
毕竟温绥还想着还她救下自己的恩情,两个人关系融洽成为朋友当然是最好的。
流金不太懂两个人在说什么,歪着脑袋轻声汪汪,捧场地附和两声。
温绥拍拍流金的脑袋,抬头望向阮辞:“我们也回家吧。”
看着温绥重新涌上笑意的眼睛,阮辞也觉得轻快起来,乖顺地应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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