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顾安然一大早起了床,洗完漱顺手拿起床边的手机,打开看了眼群里的消息,还是方楠最后发的一条消息别无其他。
再看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半。
拉开房门便看见她的母亲陈芜正在打包着什么,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厨房门被拉开,顾父顾山正拎着满手的鸡鸭鹅,乍一看还以为是去逃荒呢,打包那么多的东西。
“安安,帮爸爸拿一下,两只手拎不过来了。”
接收到顾山的消息,顾安然连忙上去帮他拿一下,减轻他的负担,饶是还有些不满,有些埋怨,“陈芜!你怎么准备那么多东西?”
“呦!那可是你妈,准备那么多的东西不好吗?”陈芜听见顾山的埋怨,深感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等会儿到你妈家,我就去告状。你这个儿子还不如我这个别人家的女儿。”说完陈芜有些得意瞄了一眼顾山。
顾山一想到自家的母亲无论对错只要是他们俩夫妻之间发生矛盾,挨骂挨骂的必定是他。
于是缓和声音,堆着满脸的笑意,“别啊!还是老婆大人准备的周到,你敢说第一都没人敢说第二。”
顾安然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进车的后备厢,在门口就听见顾山传出来的求饶声。
看见妈妈朝她使了个眼色,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仿佛是在说:瞧你爸那个德行。
几十年如一日顾山一点也没有变,认错的态度总是最快的。
还记得,顾山还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将她抱他腿上坐着,那是因为他当时惹了陈芜拿着她当挡箭牌。
还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话刚说完,当头便被陈芜拿着擀面杖打了一下,“那你就是小人。”
顾山抱着头在满屋跑,而她自己在原地笑出了声。
他们都愣在原地看着顾安然在那“咯咯咯”地笑。
可陈芜怎么能跑得过顾山,因为顾山一个滑跪,跪倒在陈芜身边,抱着她的腿开始求饶。
当时家里的门“吱呀”地打开,刚高中放学回家的顾安然哥哥顾思芜打开门便看见这场面和他的同学们。
听说私下被那几个同学闹了好久,深感被嘲笑的哥哥,觉得自己的父母天天没个正形。
因此和顾山陈芜冷战了很久,还私底下跟她说要远离他俩。
果然看了现在的他俩加起来都过百的人了,顾安然叹着气摇了摇头。
“走吧!咱们出发吧!”顾山整了整后视镜的位置,对着她们俩道。
“走啊!费什么话!”陈芜成功地噎的顾山无话可说,一路上顾山都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这是顾安然他们家每三个月必要进行的活动——回老家看望老奶奶刘春华。
一开始是奶奶抽几天来顾父母这住几天,但是人老了身体也不太行,腿脚不太好不太能出得了远门,于是每三个月都回乡看她。也正好赶上了中秋节。
车子越接近顾安然奶奶家,树便多了起来,一眼望过去橙黄红连绵不断,像高低起伏的山,房屋也变矮了很多。
路过那老槐树,顾安然便知道要到了。
车子一转,一老人左手撑着拐杖,满头银发,身躯佝偻,右手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
身旁的母亲陈芜打开车窗,探出脑袋朝老人大喊,“春华!”
顾安然无奈地闭着眼睛,右手扶额,心中无声叹息,她就知道。
这还要追溯到顾父母在一块之前,顾母陈芜和奶奶刘春华是忘年交,还是因为当时陈芜和刘春华在同一个刺绣培训班,但是作为新手陈芜十分地感兴趣。
俩人还经常讨论各种各样的花样和绣法,一来二去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当时奶奶认为陈芜和顾山还全然没有见过面,于是对自己好朋友成为了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一开始奶奶是十分接受不了的,算得上是十分的抗拒。
但是在自己小儿子的软磨硬泡下,只能腆着老脸去提亲。一来一回,亲上加亲。
这么多年来,陈芜称呼奶奶的大名是一点也没有改,她们依旧是好朋友。
打开车门,奶奶刘春华左右手各牵着俩人,留着儿子顾山在原地,一边捡起他的拐杖,一边把车上的东西给卸下来。
“我的乖孙女,乖儿媳。”奶奶领着顾安然和陈芜进了家门,松开一边的手,抚上顾安然的脸。
“看安安的小脸,都瘦了,这会儿来奶奶家好好补补。”
“嗯,好的奶奶!”顾安然满脸笑意回答道。
“陈芜,也是啊!”随后陈芜领着奶奶回了房间休息。
“顾安然!”顾安然扭头便看见,表哥顾则站在门口,他们也是刚刚才到。
看着走向自己的顾则,青春期的男孩长高好像柳树抽条,没多久顾则就高自己一个头。清清瘦瘦,面色白净,朝着顾安然浅浅地笑。
“顾则,你们怎么也来了?”顾安然对他这个表哥天生好感,像个温润如玉的书生。
“当然是奶奶打电话啦!”顾则微微低下身子,满眼笑意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妹妹。
顾则还记得第一眼看见顾安然也是在奶奶家,小小的瘦瘦的一个人好像营养不良,仿佛风一吹她就能倒。
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的小池塘边,用着不知道在哪捡的树叶逗弄塘里的鱼,一会儿拨弄一下,一会儿一下,水面上泛起的一圈圈涟漪,吓得鱼都四散逃跑了。
还没等着他自己上前,便看见二叔家的表弟带着一帮小孩,神气昂扬地走到小顾安然的面前。
故意将脚底的石子到踢顾安然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红痕,嘴里更是瞧不起般冷哼道,“你知道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的吗?”
随后便是,“小垃圾!”眼神至上而下地睥睨着面前瘦的跟个小猴子的女孩。
蹲在地上的顾安然神色丝毫没有因为听见这些而感到受伤害,眼神反而是更加的坚定和果敢直直地盯着站着自己面前的人。
“那你是什么?”语气中丝毫的不客气,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眼睛一眯,“小胖子?”
谁知他这个二叔家的小孩最听不得被别人叫作小胖子,气急了想把顾安然往水塘里推。
见形势不对的顾则也不在躲起来偷偷看着,一个箭步冲到顾安然的面前,挡在她的面前。
将迎面来伸手准备推人的人一脚踹翻在地,像多米诺骨牌,撞翻了他后面的一堆小弟,发出一阵疼痛的嚎叫。
“顾博,你这样我就要告诉你爸。”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顾则严声喝道,“看你爸不打烂你的屁股。”
谁人不知道顾博最怕他这个大叔家的哥哥即便年纪相仿也是害怕的不行,有听见他那自己的爸爸来要挟他便更加害怕。
于是在地上哭闹着不起来,耍着赖皮。
大人们听见小孩堆出了事,赶紧赶来过来,二叔准备以小孩子玩闹而已,作为闹剧收场。
谁知当陈芜看见被划伤脸的顾安然,突然像吃了炸药般,骂了起来,势必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道理。
赶过来的顾山连忙捂住顾安然的耳朵,仔细检查了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这是在场所有人这么久来头一次看见三叔母发那么大的脾气,气红了眼,好像下一刻就要吃小孩。
顾安然安静地呆在父亲的怀里,看着自己母亲上下张个不停地嘴,却又听不清,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
看着陈芜正准备拎着二叔家的小孩下手,闻声赶来的奶奶阻止了她。
奶奶以为是小孩的小打小闹,但听顾则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紧赶紧地赶过来,对着身旁的二叔说道,“你小的时候,你父亲说过犯错了要怎么样?”
“用柳条抽手!”二叔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不敢不说话,低眉顺眼地回答道。
“那你看着办吧!”奶奶刘春华一个正眼都没给二叔转身回去了。
坐在顾山腿上的顾安然即便被捂住了耳朵,但还是听见了院子里对自己下手的表哥的哭嚎声。
此后,不管是顾安然还是顾则很少与顾博碰的上面。
顾则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小小的瘦瘦的妹妹如今张成如此的亭亭玉立,还真是由衷地感到开心,“对了,你大哥呢?”
顾安然小嘴一撇,蹬着大大溜圆的眼珠,“你不说还好,谁都不知道他又去哪鬼混去了。爸妈都联系不上他,可着急了!”
“啊?会不会还在哪座山里,信号不好所以来不及回消息。”顾则颇为吃惊道。
顾安然自己的哥哥是个旅行徒步爱好者,经常进了个山就没有了信号。
他这个兴趣爱好被顾父母骂了很多遍,而他自己非要说自己是探索世界,追求身心平衡。
也不知道顾思芜是遗传谁的倔脾气,死活不改,死活不听,一头倔驴似的。
搞得陈芜每次都会去寺庙给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上香,乞求一些平安福什么的让他带上。
顾父更是每次在他回来的时候,拿着手里的茶杯,游闲地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地对顾思芜明嘲暗讽:“呦!野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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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饭菜做好了,家长们吆喝着小孩上桌吃饭。
席间陈芜的手机响了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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