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任务错判,我根本不会冒着加重你处境风险的几率,还在这里跟你废话。”
“你为什么会折返回去找温书眠,你自己心里清楚。”
“看好你的一等功,别动不该有的念头,那温书眠是什么人?他跟皮克斯在一起十六年,跟你才待了几天?”
姜砚头脑混沌,心里压着块石头像透不过气,耳朵嗡嗡的响。
沈为骂完他,静默半晌平缓心绪,又撂下句关心:“你在哪,我要见你。”
这段通话没持续太长时间,怕引起温书眠的疑心。
姜砚闷闷地提不起劲,听筒对面忙音传来时,他还听着那“嘟嘟”声,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安排联系的下线很快赶来,看到温书眠,毕恭毕敬地招呼他道:“温先生好。”
这一次用来落脚的窝点,占据整座小镇的四分之一,比阿坤那边鱼龙混杂的自建民住房要安全许多。
姜砚心情低落,说不上来的愤懑感无处纾解。
那时温书眠刚洗完澡,指尖按着纯白色的棉柔毛巾,坐在预留出来的房间床榻上揉搓湿发。
姜砚挺拔的身姿,立于房间另一侧,他牙齿还咬着烟,安静的替那狐狸装填被套。
等被盖装好抱过来,从床尾拉至床,缓缓遮盖住对方软塌的腰肢。
男人正要松手时,忽然间两手被人握住,那是恳求的姿态……
姜砚神色微惊,头抬起来,和脸蛋红扑扑的温书眠四目相对。
他齿间咬住的烟,烟灰掉了些在干净的被面之上。
姜砚没有反感他的亲密举动,因为温书眠收敛锋芒,不似以往那般攻击性强。
小狐狸忽然变得软弱,像在求助般,漂亮的眼底里像是裹了一层雾,就这么死死牢牢地将他盯住。
而姜砚心里,确实有那么短暂的动摇过。
但很快,事实证明他的推断也没有错,因为温书眠开口:“我不是自愿和皮克斯在一起的。”
这句话的杀伤力,让男人细微动摇的内心,霎时间刮起狂风暴雨。
差不多到那时,自己也能断言,温书眠应该是察觉到有关他的一些身份信息。
从原本发现姜砚会藏在自己床底,这件事情就已经开始变得奇怪。
如果后续不间断试探身份的初衷,都是为了今天的求救,那么温书眠所有不合常理的行为,就都完全变的合理起来。
姜砚难得没有逃避,他审视的目光和温书眠对上。
小狐狸无奈求助时,低头示弱的模样,像支娇滴滴的玻璃花,用力一掐就会碎掉。
针对那样反复无常的性情变化,姜砚更该谨慎百倍的去分析,这是否又是温书眠拿他玩笑的恶作剧。
但男人那时只是安静的被人牵着,又听他说:“我两岁,就被人拐卖到国外。”
很多细节的东西都记不清楚,只是有一段很长的记忆,就是仰头望不清的整片艳丽毒花。
还有小书眠背着背篓,光脚穿行在花丛中,让人看不清楚,又似乎被刻意模糊了的背影。
那时寨子里的阿公和阿嬷,大多都是中国人。
他们负责栽种,采收……
还有和自己做玩伴的哥哥姐姐,只要到达固定的年龄线,就会被皮卡车装载接走。
比起活动受限的自己,小书眠特别羡慕这些能被接走的哥哥姐姐,他盼望着自己能早些长大。
直到那一天,花田里来了客人。
金发碧眼的浪漫少年单膝跪地,朝他伸出手:“阿因、阿因……”
那个男人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也带给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和长大。
在宫殿般华丽的法式庄园里,小书眠也能像在田地里那样,光着脚丫撒欢地跑。
外籍少年给予他的宠爱,让小书眠身份尊贵,同样成了众多菲佣口中的“少爷”。
小孩子性情虽然顽劣,但皮克斯大他十余岁,显然要沉稳、内敛的多。
那时城堡北部的房屋,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居所。
皮克斯喜爱读书,每日午后,都会挑着阳光最好位置,冲泡一杯茶香浓郁的英国红茶,坐在梧桐树下,耐心翻阅书页,享受安宁静谧。
每每轮到小书眠玩累了,就会跑来他身边。
少年纤白细嫩的指,执起丝绸方巾,替小书眠拭去香汗。
男人翡翠一样的眼,在日光照射下,就会变成深瞳墨绿。
皮克斯眼底的对小书眠的喜爱,完全不加任何掩饰,
他嘴角边常年挂起的浅淡笑意,纵容着对方做出任何像小猫咪对主人翻起肚皮一样的事。
每日阅读结束,他们都会做极有仪式感的吻手礼。
就在那颗大梧桐树下,少年擒住小书眠的漂亮的指,虔诚低头,薄唇贴在他手背,高挺的鼻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日光透过繁密茂盛的枝丫,星星点点散落两人周身。
在这栋别院里,小书眠跟着皮克斯一起长大。
直到因为某次公务,皮克斯紧急前往墨西哥,配合家族举行继位礼。
小书眠被丢下,又难以适应独居,失眠数日间,隐约察觉这栋长居四年的房子有些古怪。
他以前也有这样睡不好的时候,但别院里的医生,从不会给他诊断病情。
只是开些安神的药,让他混着皮克斯酒库里的昂贵红酒吞服,在大脑混沌的前提下,迷迷糊糊也总能入睡。
但那几日,小书眠头疼的厉害,不肯吃药。
在佯装服用,把药片压在舌头底部,应付掉盯梢他的药师离去后,才又悄悄吐出。
至后半夜,一楼地板底部,又开始出现那些奇怪的响动,像从地狱里传来的呜咽低鸣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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