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意“唔”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幽幽发问:“那你看出来了什么?”
容卉跪下回答:“民女不才,未能发现问题。”
纪云意定定看向容卉的脑袋,没有发言。
少顷,他转过身体朝床榻走去。他脚步很轻,容卉只能听到衣服摩擦的嘶嘶声,就像树林间移动的毒蛇,欲图喷出毒液,绞杀猎物。
容卉眼睛划过一丝阴冷,巫蛊师不惧虫蛇,如若修明王是毒蛇,那她就是驯服或杀死毒蛇的巫蛊师。
袖间的蛊虫感知到容卉的情绪,蠢蠢欲动。
如果修明王看出了她的身份,那就别怪她无情。
就在她正准备先发制人制服对方之刻,纪云意的声音突然从前上方传来:“起来吧。”
容卉猛然抬头看过去。
男人坐在拔步床沿,头懒洋洋靠在立柱上,仿若一只休憩着、没有攻击性的猛兽。
这是放过她的意思了?
“谢王爷宽恕。”
容卉踉跄站起身,低着头,身体仍然紧绷,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半晌,纪云意主动开口了。
“还站在原地作甚?”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像极了他捕猎到的胆小野兔,有些好笑地问道,“你不是过来为我医治的么?”
容卉这才反应过来,控制着手脚,身体僵硬朝纪云意方向走去。
纪云意见此,好整以暇发问:“你很紧张?”
他即使因坐在床榻上而处于低下位置,也仍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容卉抿了抿嘴唇,半真半假开口:“是,王爷。王爷金尊玉体,民女只怕自己医术不佳,耽误了……”
纪云意突然笑出声,意味不明说了一句:“年纪不大,心思却很多。”
“别在那想词了,直接开始吧,”他边说边挽上自己的袖子,不紧不慢说,“本王也不差你耽误的这点功夫了,不用费尽心思讨好本王。你作为医者,本王只需你保持诚实,实话实话即可,不会怪罪你。”
容卉听此,只好弯腰低声道:“冒犯了。”
容卉低头正要将手指落在他手腕处,倏然一惊。
这手怎么和她失踪的药人这么像?!
难不成修明王就是她的药人?
容卉瞳孔震动,试图掩住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仍被纪云意发现了端详。
“怎么了?”他静静看着她。
容卉被这双眼睛看得头皮发麻,生怕对方发现什么不对,低声转移话题道:“王爷手掌颜色呈淡粉,富有光泽且纹路清晰,实在不像是沉疴已久……”
这话和方才来的那些大夫所说的相差无几。纪云意垂下眼帘,当即对容卉失了兴趣,看来又是寻不到症结的大夫。
正欲开口要她离去省的浪费时间,就听她粉唇微张道:“但是手指颜色却发白,王爷是不是时常手指发麻,失了气力?”
纪云意微顿,咽下方才要吐出的话,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
容卉将手指小心放到他的腕部把脉,感受脉搏的动静,她的表情越来越沉。
这脉象正是蛊虫半清醒时呼吸导致的,待它醒过来,便会使修明王寸、关、尺脉均浮动,到那时修明王说不定会一命呜呼。
容卉咽了口口水,脸色发白。
还好蛊虫尚未完全清醒。
只是她的药人怎么会变成修明王?
容卉另一只手缩在袖口里的手握成拳头,苗域里从未有过以活人炼蛊成功的先例,因为要么活人被蛊杀死,要么蛊被活人杀死。
修明王不能死,他若死了,天下必将大乱,以苗王欲图征服中原的野心,苗域不一定能保全自身。
她好不容易拿到的缠丝虫也不能说没就没……
容卉猛不丁想出了一个万全之计。
她收回把脉的手指,直视对方漆黑的眼睛,认真问:“王爷可否将这些日子身体情况一一告知于我?”
纪云意开口,“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平铺直叙,语气中听不到任何情绪起伏,“绞疼又灼热,似乎在被刀割被火烤,尤其是心脏处……”
他声音极其平静,好像疼得不是他般。
容卉只知道蛊虫成长会吸尽药人的生命力,不知对活人有何影响,听他这么说,看来是极其痛苦。
但她当然不可能告诉纪云意使他痛苦的真正原因,只是道:“王爷,民女有办法医治你了。”
她从自己背袋里掏出针袋,轻声细语道:“可能……会有点疼。”
窗外的槐树被秋风吹弯,掩住了亮光,室内变得黑蒙晦暝。刚被点燃的火烛幽幽,闪烁映在容卉瓷白的脸颊上。
容卉芊指微动,侧身看向已躺在床上解开上衣的男人。
垂下眼,毫不留情将针刺去。
【无责任小剧场】
容卉:掌心粉粉的,指尖白白的,和猫猫一样,想吸!想玩!
纪云意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容卉,冷声道:啧,本以为是只兔子,结果是头饿狼。
嘴上这么说,却乖乖放松手指,任由容卉玩手,口嫌体正直的男人。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本来打算隔日更,看到营养液和雷就立马八爪鱼附身敲着键盘更了一章。
一些碎碎念:今天去常德看了丁玲纪念馆,很佩服丁玲女士的勇气、智慧与在任何困境下都笔耕不辍的毅力,我想向她学习!希望在我年老之时,我也能和丁玲女士一样,不断书写,不断成长。【如果有人不喜欢我的碎碎念可以告诉我,我以后就不说啦qw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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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药人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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